“我剛才聽一個老人說,他的親孫子将來一定會讓他辛苦建立的家族毀于一旦。
我就問他,幹嘛不殺了他。
老人沒有回答我,估計是殺了一次沒殺死,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人家把那樣一個禍害都留着,咱們家的一棵石榴樹算什麽?”
虞修容聽了雲初的話,心裏甜甜的,就把身體貼在雲初後背上嬌聲道:“會影響子孫繁衍的。”
雲初冷哼一聲道:“影響子孫繁衍的不是這棵樹,想要子孫多,那就要看我勤快不勤快了,如果勤快耕耘,就算是一棵枯樹,我也能讓他長滿果子。”
反手按在虞修容豐盈的臀上,讓雲初很是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這麽好的身材,讓她那一身寬大的衣裙給糟蹋了。
虞修容強忍着羞意,任由雲初的大手在她的臀上肆意胡爲,就在她呼吸變得急促的時候,突然覺得按在自己臀上的手不是一隻,而是兩隻,再看看雲初的另一隻手明明正在把玩她的小手。
“啊——”虞修容一下子跳開,吓得雲初差點坐倒,回頭再看的時候,發現娜哈張着一隻手道:“哥哥,你摸修容姐姐的臀兒幹啥?”
雲初吞咽一口口水怒道:“你在這裏幹啥?”
“幹啥?修容姐姐要出嫁了,要把金線繡到嫁衣上去,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就跟公孫姐姐過來幫忙。”
“你會繡金線嗎?”
說到繡金線,雲初低頭看看自己腳上那雙堪稱全天下最糟糕的鞋子。
不分左右腳也就算了,反正大唐人穿的都是這種鞋子,一大一小,雲初也能忍耐,據說人的左右腳就不一樣大,鞋子裏全是弄斷的麻繩疙瘩,硌腳,這也不算什麽,墊上鞋墊也能穿。
問題是鞋面上繡着兩隻金黃,金黃的肥鴨子,據說一隻叫做鴛,一隻叫做鴦。
娜哈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兩巴掌道:“哥哥,沒什麽特别的啊,就是比我的大一些。”
雲初瞅着快要活活羞死的虞修容,跟快要活活笑死的公孫,雲初歎口氣,抱了一下娜哈道:“長大了,伱就會明白。”
好好的香豔場面被娜哈給破壞了,虞修容家這是待不成了。崔氏總是告誡雲初,既然已經忍耐了三年,那就不在乎忍耐一個月,等九月十二日,虞修容嫁過來了,那時候夫婦合歡才能受天地祝福。
萬萬不敢現在就媾和,更不敢野合,沒有祝福的婚姻,天地人三才會不周全的,算不得一樁好姻緣。
回家的路上,雲初特意走一些小的街道,隻要他走一陣子,坊牆上就會出現一顆人頭,沖着他打招呼。
讓不良人分散開來守護各個坊市,這是雲初昨天才定下來的,以前,萬年縣的不良人太少,這一次,雲初有了錢之後,一次就招募了五百個不良人。
平均下來,一個坊市基本上有八個人。
剩下的不良人都是不良人中的精銳,他們跟随着已經升任大捕頭的張甲,負責遊擊。
隻要哪一個坊市出現了問題,他們就可以通過一種銅哨子相互聯系,一個坊市傳達一個坊市,頃刻間,就能傳到屯聚東市的捕頭張甲耳中,然後再根據哨音的變化,知曉了是哪一個坊市出了問題,就會全面合圍。
現在的不良人與以往的不良人不同,他們開始有了一份固定的薪饷,薪饷的數量雖然不算多,在這長安城中養活三口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更不要說,他們在購買東西的時候從來隻用成本價購買,這讓不良人的身份一下子變得熾手可熱。
當然,既然發薪饷了,就不能在巧取豪奪了,這一點雲初看得很嚴,一經發現,就不是剁手剁腳能混得過去的。
即便如此,人們對加入不良人的行列依舊充滿了興趣,雖然這些人連外九流的官職都沒有,依舊擋不住唐人想要充當官人的角色。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金吾衛,他們跟捕快,衙役,不良人才是長安這座城市夜間的巡遊者。
經過一天的曝曬,挂在東市荷花池上的兩具屍體已經開始散發臭味了。
第一個上吊的人,就是被同僚們一緻認爲是老實人的屯監馮忠,就是他,一個人貪墨了萬年縣用戶來治理鹽堿地的三百貫款項中的兩百貫,隻拿回來了三十貫,希望雲初看在他一向老實本分的份上,饒他一次。
雲初沒答應,隻是又給了他一天的時間去籌款,必須要把缺失的兩百貫治理鹽堿地的專項款項拿回來。否則,就抄家,賣孩子賣老婆,如果他老娘有人要的話,一并發賣。
當夜,馮忠就吊死在了自己在東市的官廨裏,與他一同上吊的還有負責給府兵們發放補貼的胥吏趙三郎,他一人貪墨了十七名,有資格官助買戰馬的府兵的戰馬款,共計一百三十三貫。
這兩件事都是發生在今年三月到五月間的事情,雲初不相信他們已經把這麽大的兩筆款項統統揮霍一空了。
隻要他們能夠補全,自己可以既往不咎的,沒想到,這兩個人,以及他們的家人,把錢看得比命重要,甯死也要給家裏留下一大筆款項。
真的想不通這兩人是怎麽想的,官員,胥吏一旦出現了貪渎枉法的事情,全家就會被剝奪永業,口分兩田,同時身份也從良家子變成了沒有土地,沒有房屋的賤民。
雲初站在荷花池邊,此時,荷花池裏的荷花,基本上已經開殘了,一根根青色的根莖頂着一朵朵蓮蓬,在夜風中搖曳。
曝曬一天的屍體的臭味有皮膚包裹着,還不算濃烈,一般到第三天,皮膚才會被體液溶出缺口,那個時候,也正是蛆蟲剛剛孵化的時刻,濃烈的臭味才會散發出來。
當然,想要臭味更加濃郁,讓屍體更加恐怖的話,就需要五到六天的時間,這個時候肌肉少的頭顱部位上的耳朵,鼻子會拉着絲線脫落,頭顱将會呈現白骨觀。
穿過空蕩蕩的東市,雲初騎着棗紅馬進入了官署。
鄭縣令昨日抱病沒有來,黃縣丞昨日騎馬從馬上掉下來了,摔壞了腳,如今的縣衙,隻有雲初這個縣尉跟錢主簿在主持工作。
張甲不知道從哪裏給自己弄了半身皮甲穿在身上,跟兩個不良人一邊剝着蓮蓬吃,一邊負責守望那兩具屍體。
“今晚,有過來偷屍體的人嗎?”
張甲丢下蓮蓬道:“沒有,以小人的看法,馮忠的家人一定回了蜀中,小的已經派出了捕快騎馬上了褒斜道,如果小人沒有猜錯,三天後,就會有消息。
至于那個趙三郎就麻煩了,此人娶了一個青樓女子爲妻,這種人定然是認錢不認人的主,隻要她往某一個男子的家中藏起來,再改頭換面,就很難追索了。
小人此時已經不奢望捉住那個青樓女子,隻希望趙三郎的一子一女不要被這個女子給賣掉。
所以,小人今天,主要盤查了人牙子,告誡他們,但凡有買賣小兒女的事情,一定要讓我們先看。”
雲初瞅着張甲笑道:”真不錯,已經有了幾分大捕頭的氣勢,再接再厲,等到這裏安穩下來了,給你弄一身來路清白的鐵甲穿。”
張甲嘿嘿笑着謝過。
雲初回到了自己的官署,發現溫柔還沒有離開,面前堆積着厚厚兩摞子文書,幾乎要把他瘦弱的身軀給淹沒了。
雲初笑眯眯地走過去道:“怎麽還沒有休憩?”
溫柔擡頭看了雲初一眼道:“别人宵衣旰食,獨立風中是爲了美人,隻有我溫柔,宵衣旰食不眠不休的卻是爲了一個男人。”
雲初大笑道:“你想從這些文牍中尋找什麽呢?”
溫柔拿起厚厚一摞子紙張摔在雲初的面前道:“自然是要找可以讓我風聞奏事的風聞。”
雲初笑道:“英公說死幾個胥吏不算什麽。”
溫柔冷笑道:“是他弄死幾個胥吏沒有什麽,不是你雲初弄死幾個胥吏沒有什麽。
你要分清楚這兩者的差别,你的恩師李義府從監獄裏弄出去一個罪囚美人睡,都差點出了大問題,若不是陛下幫他,他這個時候早就在嶺南喂蚊子了。
既然我們這裏死了人,就必定要有證據證明這些人的死跟你無關,隻跟大唐律法有關。
按照道理,在大唐,隻有陛下跟律法殺人是合乎所有道德要求的,除此之外,皆是犯法。”
雲初笑呵呵地問道:“你找到了嗎?”
溫柔大笑道:“當然是找到了,不過,我還發現了更多的關于萬年縣縣令跟縣丞,主簿有關的事情,我已經整理成冊了,隻要你需要,我就幫你投遞出去。”
雲初點頭道:“你說得很對,現在還不到弄死鄭縣令,黃縣丞,錢主簿的時候,再等等,如果他們膽敢跳出來,我們就一氣弄死他們,不給他們絲毫可以翻身的機會。”
溫柔嘿嘿笑道:“這個姓鄭的縣令,如果你不需要的話,就給我吧,我打算拿他試試手,老子出山,無論如何也要找一個五品官祭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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