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瑤挺起美好的上身,一對倒扣的玉碗随之顫動,一把抓住虞修容的手,将她拖過來小聲道:“龍虎相濟,陰陽交合本就是人間不多的美事。
你卻處處遮掩,處處抑制,連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得主,這日子過的還有何快活可言?”
虞修容按着崔瑤天鵝一般的脖頸掙脫出來,怒道:“不知克制情欲,與野獸何異?”
崔瑤笑道:“學會穿衣了,就以爲自己不是禽獸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快回去吧,你的幾個崽子還等着你一起睡呢。”
虞修容不放心的道:“咱們家裏和尚多,你不會真的去找和尚吧?”
崔瑤笑道:“那也得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可是呢,但凡是得道高僧就不會被我誘惑,能被我誘惑的得道高僧就不是什麽得道高僧。
你明白嗎?”
虞修容詫異的道:“我明白什麽?”
崔瑤沒好氣的道:“生了三個孩子生生的把一個靈秀的女子硬是給弄傻了,我的意思是說,我之前說的就是一種想法,而且這個想法實施起來很難。”
虞修容娥眉倒豎,指着依舊不願意穿衣服,還挺着胸膛向她示威的崔瑤道:“也就是我這個女主人脾氣好,否則,你這樣的淫娃早就該打出門去。”
崔瑤披上被子緩緩地躺下道:“你舍得嗎?明明很喜歡聽我說話,偏偏要裝出一副三貞九烈的模樣,快走,快走,走的時候幫我把燈熄了。”
“你好歹把門闩上好啊。”
“不用,有野男人進來的時候方便!”
“砰……”虞修容摔門而出。
或許被崔瑤的一番話說動了情欲,虞修容臉龐紅紅的回到了卧房。
雲瑾兄妹倆已經睡了,雲三睜大眼睛瞅着房頂嗷嗷的叫喚,隻有李思縮在被子裏露出兩隻大眼睛,羞澀又期待的等着虞修容進被窩。
虞修容數了一遍孩子們的小腳丫,就歎息一聲鑽進了被子,随即,李思就八爪魚一般的纏在她身上,也不知怎麽回事,虞修容觸電一般的顫抖一下,忍不住懷念起雲初在的時候……
長安的冬日,隻要沒有雲彩遮蔽,沒有風,就是一個溫暖的好日子。
晉昌坊一如既往地熱鬧,來往最多的還是外地人,本地人除過需要去大食堂吃飯的人,基本上不會在晉昌坊的街道上賊頭賊腦的到處看。
十年建設,終于将晉昌坊修建成了一個花園一般的集合居住與商業一體所在。
唐人很土。
尤其是外地來京城的唐人更是沒什麽見識,因爲晉昌坊與大慈恩寺連接成一體,就讓那些憨厚的外地人認爲晉昌坊是一處貴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畢竟,這裏的街道幹淨,幽深,且一步一景,即便是農家小院子裏,也幹淨整潔的不像是普通人家。
雲家大宅自然是被這些人偷窺的主要目标,所以,一大早肥九就提着一把竹子制作的躺椅,找了一處向陽地躺在上面,抱着茶壺喝茶。
有他在,那些聒噪的外地人就不好朝雲氏大宅探頭探腦的。
雲家大門前以前是有四個挎刀家将看門的,後來雲初覺得全副甲胄的家将們與晉昌坊整體的環境不搭,就取消了家将看門這個侯府才有的規矩。
雲家大門前以前是沒有竹子的,後來有一根竹筍冒出來,肥九就随手給掰掉了,也不知怎麽的,過了半個月之後就有更多的竹筍從地裏鑽出來,好多竹筍一晚上就能長一尺長。
好在雲家大門的地基裏有石灰,竹子不繼續侵占雲氏大門,從此,雲氏大門前就出現了一大叢竹子。
虞修容出門的時候,看到肥九腦袋後面那一大片翠綠的竹林,就忍不住想笑,被崔瑤掐了一把,這才忍着笑離開了家門。
今天是狄仁傑二兒子狄光嗣的百天日子,虞修容這個雲氏大婦自然是要出席的。
狄仁傑家的聚會看似是一個很小的聚會,前來參與慶祝的人的地位也不是很高。
但是,年輕人實在是太多了,也就導緻前來祝賀的年輕婦人太多。
太子李弘沒有親自來,沒有委派太子府屬官前來送禮,而是直接派來了自己的貼身宦官張大用前來。
禮物很簡單,一枚玉佩,一卷經文,玉佩是太子自幼佩戴的東西,經文是玄奘大師親手抄錄,太子用了印信。
狄仁傑在雲初他們不在的日子裏并沒有閑着,他放棄了結交那些大佬的想法,開始利用太子的名頭結交大量的年輕官員。
這些人的官職品級很低,九品官到七品官都有,不過,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便是——沒什麽門路的寒門子弟。
這個級别的官員,還入不了皇帝跟皇後的視野,所以,跟太子親近一下很合适。
雲初在進入玉門關之前,接到了狄仁傑的信函,他給雲初的信函裏沒有什麽不能爲外人所知的秘密。
但是,雲初看過之後,卻對溫柔道:“狄仁傑現在開始籠絡人手,還爲時過早。”
溫柔道:“現在開始籠絡,十年之後就基本上能用,二十年之後就堪大用。”
雲初搖頭道:“推後十年吧,現在隻結交精英,十年後就能大規模的籠絡人手了。”
溫柔想了一下道:“陛下體弱,當早做打算。”
雲初瞅着溫柔道:“不着急,不着急,現在開始容易落人口實,再等等,有時候啊,壞掉的果子會自己落在地上。”
溫柔不知道雲初以前做事大膽豪邁,即便是吐蕃人也說殺就殺毫不猶豫,但是,在面對皇帝跟皇後的時候,卻表現出來了常人難以企及的耐心。
雲初說完話,就重新覆蓋上蒙面布,催動棗紅馬繼續向前。
龐大的駱駝隊一眼看不到頭,隻是這冬日裏,稍微有一點風,沙子就跟着滾動,塵土跟着飛揚。
在大唐,長途旅行絕對算不上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苦勞。
好在這時候的人也像駱駝一般吃苦耐勞,即便是環境再艱苦,也擋不住他們那一顆向往長安的心。
雲初此時恨不得插上翅膀一日飛到長安。
長安的局面遠比虞修容他們預料的要差,雲初從來不對許敬宗,李義府這兩個人抱有希望。‘
這兩個人從來沒有真正的忠誠過誰,他們愛的人隻有自己,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是從自身出發的。
絕對不會因爲太子是他們的學生,就立場堅定地站在太子的立場上。
最讓雲初不安的是太子的變化,從最近他的表現來看,少有的出現了急躁,冒進,這樣的特點,雖然還不清楚讓太子變成目前這種狀态的原因,雲初還是感到了不安,太子不穩當,自己的長安計劃就絕無實現的可能。
溫柔同樣看到了雲初的不安,就建議道:“如果着急,你可以先一步回到長安。”
雲初指着身後長龍一般的駝隊道:“隻有我跟他們在一起,這些第一次來大唐做生意的波斯人,大食人才會安心,如果我離開了,他們會惶恐不安的。
正因爲是第一次,我才需要親力親爲,将他們一直送到長安。”
溫柔搖着頭道:“我有時候都不知道你爲何有那麽多的憂慮,尤其是在我們覺得萬事大吉的時候。”
雲初拍拍自己的胸膛道:“因爲我對人心沒有一星半點的自信。”
溫柔笑道:“娜哈的自信心可是強大的很,你看,她在駱駝背上點爐子呢。”
雲初回頭看一下娜哈跟卓瑪乘坐的一頭巨大的駱駝,這頭駱駝跟大食人的駱駝不一樣,是雙峰駝,幾乎比大食人的駱駝大了一倍還多。
自從離開佛國之後,娜哈就一直在改造這匹駱駝,準确的說,是娜哈吩咐波斯,大食工匠們幫她将這頭駱駝改造成一座會自己移動的房子。
并且爲這所移動的房子給出了一個非常高昂的價格,引得那些波斯,大食工匠們各個絞盡腦汁的幫她籌劃這所移動的房子。
因爲錢給的很到位,工具,材料又非常的周全,所以,在一匹巨大的駱駝背上,就出現了一所極具波斯風情的小房子。
而娜哈跟卓瑪就是居住在這所糖果盒一般的小房子裏的公主與仆人。
雲初看過這所房子,他覺得這所房子更應該被稱作是旱獺大肥的倉庫才準确。
因爲,裏面全是吃的東西,而這些食物,即便是大唐皇宮都找不出來的奇怪食物。
娜哈喜歡吃椰棗,而商隊裏就有多的數不清的椰棗,第一次走如此遙遠的道路,大食商人們攜帶的椰棗很多,因爲這東西可以當貨物賣,也可以當糧食吃。
在兩層牛皮,中間填充了棉花的小房子裏點爐子,下邊還是一頭活生生的駱駝,也不知道娜哈是怎麽想的。
就在雲初騎着馬靠近駱駝的時候,一條臂膀伸了出來,手上還拿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甜茶。
雲初接過甜茶喝一口之後道:“把衣服穿好。”
娜哈在小房子裏慵懶的道:“哥啊,你有所不知,人家大食人的公主穿的衣服很少的。”
今天組織了一場盛大的上元節活動,有舞獅子,社火,太平鼓,焰火,還有吃湯圓,喝黃酒,猜燈謎,活動,第一次組織這種大型的社會活動,很緊張啊,一會擔心人來的太少,一會又擔心來的人太多,産生事故。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