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有寶馬,而且是兩匹頂級寶馬,雲家有悍将,雲初對于打獵很熟悉,别人打獵當玩樂的時候,雲初打獵是爲了填飽肚子,所以,在打獵這件事上雲初是專業的。
隻是雲家沒有狗,娜哈給猞猁套上項圈,準備帶着它去打獵。
肥九不在,雲初準備帶肥八,肥十跟娜哈去,原本還想邀請老猴子同去,那裏知曉此時的老猴子躺在自己帶來的皮毛堆裏,一邊喝酒,一邊哼着《女兒情》的曲調悠然自得。
“玄奘大師沒有剝掉你的猴皮?”
“沒有,也不知道是臉皮厚,還是确有其事,人家聽了之後一絲波瀾都不起,還讓我唱了好幾遍這首曲子,最後還說,虛妄的東西總是美的。
哦,對了,玄奘大師正在看《西遊釋厄傳》,他還點評說,我當年在石國的所作所爲過于暴戾,被佛祖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消磨戾氣是應該的。
還說漂流兒的故事過于刻意了,一個想要出家的人,出家是一樁自然而然的事情,佛門也不是那些走投無路之人的庇護所。
他還說你,寫佛道之争是不對的,會引起大唐本土佛道之争,到時候不好收場。”
“就這?”
老猴子攤攤手道:“就這些表現,他現在已經越來越像是一尊佛了……”
雲初也是這樣認爲的,就像一個人朝天吐口水,口水最終會落在自己臉上一樣,給一尊佛編排一些有趣的事情,這并不能改變人家是一尊佛的本質,隻會讓更多的人知曉他是佛這麽一個現實。
三天時間,雲初征發了四千徭役,直奔皇宮後面的北禁苑。
長安城的東邊,西邊,南邊都是人煙稠密的地方,唯有北部是一片荒蕪之地。
将皇城安置在北邊,這是很有道理的,因爲這樣一來,龍首原以南的六條高坡視爲乾之六爻,而宮城自然是最北面的高坡九二之位,高高在上。
當初建造長安城前身大興城的是宇文恺,這家夥畢竟是南北朝死人堆裏爬上來的,那年頭政變内讧死全家是家常便飯,宮城放最北面,開門逃命自然方便。
大唐江山已經很穩固了,所以,北邊的禁苑就成了皇家的一個獵場。
當年太宗曾經在這裏說,草淺獸肥,以禮畋狩,弓不虛發,箭不妄中,乃大丈夫在世三大樂事之一。
所以,當雲初才抵達禁苑,就聽到了主将敲鼓升帳的動靜。
雲初好歹在西域當過一陣的大頭兵,自然知曉這事情的嚴肅性,慌忙丢下本部人馬,快馬趕到軍帳,看着好多人正在排隊報名而入,他也就排在後邊,在隆隆的鼓聲中,報名之後,才被親兵,們允許進入大帳。
才進去,就看到李弘被放置在一個很高的凳子上百無聊賴的打着瞌睡,李績就坐在帥帳主位上,桌案上插着令箭。
随着一枝枝令箭被丢出去,軍帳裏的各路老将們就拿着令箭,帶着本部人馬直奔目的地。
雲初沒機會得到令箭,同時,他還發現,自己帶來的民壯們已經被那些老将們給瓜分光了。
還好,給他留下了二十幾個不良人算是親衛。
瞬間功夫,大帳裏就隻剩下,雲初,李績,李弘跟薛仁貴四個人了。
雲初原本準備施行自己背鍋計劃的,不過,李績老是不走,這讓他的計劃暫時不能執行。
他準備等李績走了之後,再出動娜哈來蠱惑李弘,壓榨薛仁貴。
雲初一點都不喜歡李績,跟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隻有乖乖聽話的份,一旦起點什麽小心思,那感覺就像沒穿衣服站在李績眼前讓人家看個通透,渾身上下涼飕飕的。
相比李績,雲初更加喜歡梁建方,爲人大方不說,還豪邁,還好騙。
他不想理會李績,李績卻瞅着他道:“手持割鹿刀分肉,這是天子之禮,這一次弘皇子主刀,你覺得伱能分到那一塊?”
雲初一本正經的道:“上有所賜,不敢辭。”
李績笑道:“弘皇子年幼,也就是說此次分肉由老夫幫手,你認爲如何?”
雲初搖頭道:“不好,這是天子之禮。不論弘皇子會不會切割,拿不拿的動割鹿刀,這都是他的權力,我以爲,哪怕是分到一塊豬屁股,也是臣子的喜事。”
“你覺得弘皇子能做到人人都滿意嗎?”
“這世上就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情,即便是陛下親自持刀,也不可能讓人人都滿意。
所以,由弘皇子來分割,大家各憑天意,說不定反而會更加的公平一些。”
李績皺起眉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這樣做是不是過于謹慎了一些,以至于形同小人做派?”
“英公用兵之時,以小心謹慎著稱于世,現在怎麽又看不起謹慎二字了呢?
還有,如今獵物還在山裏,我們手裏什麽都沒有,就開始說分肉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李績道:“既然老夫當了冬狩的主帥,就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雲初瞅着站在李弘身後不動彈的薛仁貴道:“仁貴兄乃是宮衛,更是陛下派來爲弘皇子護駕的,我覺得,他來輔助弘皇子分肉比較合理。”
李績看看薛仁貴,再看看雲初,歎口氣道:“裴行儉丢下長安縣做了一半的事情,遠走西域,對他個人的名聲損傷極大,你現在,連薛禮都不肯放過嗎?”
薛禮聽李績這樣說,忍不住把目光放在雲初的身上,似乎要看出點什麽來。
李績眼看着李弘被縮手縮腳溜進大帳的娜哈,當着所有人的面,将伸長了胳膊要求抱抱的李弘給偷走了,就歎口氣道:“老夫就知曉,要你們三人做到相親相愛是一樁不可能的事情。”
薛禮踏前一步道:“試過才知道。”
雲初笑吟吟的道:“不用試,我應該打不過你。”
李績瞅着薛仁貴道:“讓你幫着弘皇子主持分肉,你如何分?”
薛禮挺挺胸膛道:“自然是多勞者多得,少勞者少得,不勞者不得。”
雲初拍手道:“好極了,此次冬狩,就屬我萬年縣出的人多,總數六千餘人,我萬年縣出了将近五千,如此說來,我們就能獲得六份中的五份?
非常公平,多謝薛将軍。”
說完話,就笑眯眯的離開了軍帳。
李績抽抽鼻子瞅着薛仁貴道:“言多者必失,雲初已經把無禮二字發揮到了極緻,這一點你要學。”
薛禮皺眉道:“小人行徑。”
李績揮揮手道:“到時你會看到什麽才是真正的小人行徑。”
目前是确定圍獵範圍的時候,距離真正的殺戮還有三天的時間。
雲初在森林裏找到了一株很适合搭建樹屋的巨樹,爲此,他派遣那些不良人們,将大樹周邊的樹木全部砍伐一空,留出來一塊一畝地大小的空地。
不僅僅如此,他還平整了這塊土地,鋪上從小河邊取過來的沙土。
再把那些被砍伐掉的大樹剝皮,切割成一段一段的,用巨型鐵釘,将樹幹一層層的釘在大樹上,慢慢形成一個占地有五六個平方的巨大樹屋。
最後用幹苔藓堵住樹幹間隙,房頂鋪設了桐油防水布,最後在樹屋裏鋪設了大量的羊毛氈子,一座漂亮,暖和的樹屋就形成了。
這座樹屋是雲初留給娜哈跟李弘的房子,雲初沒打算帶着這兩個累贅進獵場。
果然,娜哈跟李弘見了這座漂亮的樹屋,立刻就忘記了還有打獵這回事,嘻嘻哈哈的在樹屋裏上上下下的玩耍,将伺候李弘的宮人們累個半死。
而薛仁貴看到雲初如此不遺餘力的拍李弘的馬屁,看雲初的眼神就更加的鄙夷了。
雲初絲毫不在乎薛仁貴的眼光,開始的時候,還以爲這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會是一個聰慧的人。
現在看來,他并沒有跳出唐人這個範圍,還是受禮法,以及唐人的見識所束縛。
與李績這種能一眼看透事情本質的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自認爲看透了薛仁貴的本質,雲初就放心的帶着五個身手最好的人進了獵場,将娜哈,李弘統統放在大本營裏,跟李績待在一起。
北禁苑是一片高高低低的丘陵地帶,從這裏開始算起,東西三十裏地,南北一百二十裏地,都屬于這一次圍獵的範圍。
跟管理北禁苑的管事打聽了一下,驕傲的皇家管事聽說雲初等人要去獵虎,就朝北邊指指道:“那裏有猛虎三頭,盡管去,西南方向還有巨熊,胸口帶月牙的那種,竹林那邊還有花熊……隻要有本事都能獵。”
聽說竹林那邊有熊貓,雲初哪裏還能忍耐的住,當初去熊貓養殖基地看到小的熊貓肥墩墩的樣子,雲初做夢都想養一隻,現在,終于可以抓熊貓不被砍頭了。
他如何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不過,李績已經安排好了圍獵範圍,自己也不好提前打草驚蛇,隻好,耐着性子,去跟負責北方的李慎彙合,總之,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弄一些熊貓回去。
這東西在以前的那個時代裏是國寶,在大唐,這種什麽都吃的巨大生物,就是一隻隻禍害,屬于可清除的害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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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