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認爲長安就是他的,所以,隻要是發生在長安這座城裏的任何事情他都關心。
長安縣的發展需要跟上,要不然,等萬年縣發展到了一定程度,長安這座城市的百姓就會因爲富裕程度發生了變化,人心也會發生變化,最後弄出一個不倫不類的階級出來,不利于以後整合長安。
與雲初自始至終把目光盯在長安城上不同,大唐王朝明顯有着更大的野心。
李績這些人整日與皇帝讨論高句麗,讨論如何資助新羅國鉗制高句麗。
不過,從現在的局面來看新羅國在面對高句麗與百濟的兩面夾擊之下,并沒有明顯的頹勢,也就是說,此時還不是大唐積極介入的好時候。
李治給倭皇下達的鉗制百濟,支援新羅的诏書已經過去半年了,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使者的船傾覆在海上了,還是倭皇根本就沒有出兵百濟的打算。
總之,在新羅與高句麗,百濟的戰場上,一直沒有倭國人的兵馬出現。
新羅的存亡對于大唐來說其實沒有所有人想的那麽重要,至少,李治認爲遼東四郡本就是大唐人的地盤,無論如何也要拿下來,當然,如果可以順便吞并高句麗,新羅,百濟,甚至倭國,他也能勉強接受。
李治不喜歡羁縻州,羁縻國這種說法,他就是一個淳樸的大唐皇帝,喜歡一些實實在在的稅賦一類的東西,不喜歡虛頭巴腦的朝貢。
大唐皇帝的旨意就該遍布四野,而不是通過什麽皇,什麽王打一個大大的折扣之後再去執行。
太宗皇帝是“天可汗”,四夷八方來朝,聽起來很不錯,隻是沒有多少實際東西,不實在。
李治不一樣,他如果喜歡什麽東西,就想親手去拿,而不是還要顧忌很多事情。
眼看着武媚的肚子再一次大了起來,李治就更加喜歡讓韓國夫人進宮,跟他講述一些宮内沒有的逸聞趣事。
武媚似乎已經失去了存在感,她對皇帝跟姐姐講故事的事情假裝沒看見,更多的時候,還會故意給她們創造在一起的好機會。
十二月初一的時候,武媚帶着李弘來晉昌坊看她的女兒了。
李弘歡喜的都要發瘋了,早早收拾好一切,坐立不安的等候母親,他生怕母親會突然改變行程。
其實,武媚來晉昌坊看女兒僅僅是一個借口,她更想見到剛剛回京的玄奘大師。
所以,武媚僅僅看了一眼,她的女兒,連抱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就把李弘丢在雲家,徑直去了大慈恩寺。
娜哈斜着眼睛看李弘,李弘則小狗一般的來回追着娜哈獻媚,把他能從宮裏拿出來的所有能拿的東西統統擺在娜哈面前,希望能讓她多看一眼,繼而會帶着自己去晉昌坊跟一大群孩子一起玩耍。
雲初瞟了一眼,有些想要,其中那個金質镂空香熏球最是精美,隻要把香料點燃放在這個香熏球裏,不論香熏球如何翻轉,裝着香料的小盒子永遠是向上的,不會翻倒,更不會把點燃的香料倒出來。
如果這東西能送到蘇富比,或者佳士得這些拍賣行,賣個幾個億還是很輕松地。
即便是在大唐,這東西的價值也超過了一百貫。
還有一串珍珠項鏈,那些珍珠各個都有雲初指頭蛋大小,最重要的是每一個都一般大小,光華流轉的一看就知道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然而,娜哈終究是一個視錢财如糞土的奇女子,準确的避開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從一大堆東西裏面拿起了一個兩寸高的綠釉小瓷羊。
這個東西其實還算不得是瓷器,隻能說是介于陶器與瓷器之間,造型很好看,瓷羊肥肥胖胖的,還有一雙尖角,很可愛。
李弘的眼珠子立刻就瞪大了,明顯能看的出來,娜哈拿走了他心中最好的東西,欲言又止的想要拿回來,卻不敢跟娜哈讨要,小小的男孩子委屈的癟了好幾次嘴巴,最終還是強顔歡笑着跟着哪哈走了。
虞修容抱着小女嬰對雲初道:“她的母親不喜歡她,你說以後就讓我們養算了。”
雲初搖頭道:“皇家的狗屎都是皇家的,不可能平白無故給别人的,等武媚當上皇後,就想辦法把孩子還給武媚,别等着人家過來要。”
虞修容在孩子白胖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道:“可惜這麽好的孩子了。
夫君,你看武媚生的孩子好像都很漂亮唉,那個李弘,别看年紀小,長大之後一定是一個人見人愛的美男子。”
“這是他們李家一代代努力娶漂亮女人爲妻子的結果,就算李家第一代家主長得很醜,十幾代下來,每一代都娶漂亮女人,一點點的修正家裏的相貌,十幾代下來之後,可不是每一個英姿飒爽的嗎?
咱們家就要從你開始,咱們兩個長得都不算差,如果将來伱生下來的孩子長得跟梁建方一個模樣,我就去跳河,誰都拉不住的那種。”
“淨胡說,咱們的孩子一定都好看,如果是男孩就長得像夫君,如果是女子就長得跟妾身一樣。”
“要是反過來呢?”
“那也不錯,女子像夫君顯得英氣好看,兒子像妾身……呸,兒子還是長得跟夫君一樣爲好。”
或許是老天在懲罰雲初,就在他跟老婆兩人讨論過未來兒子閨女的長相之後,他就看到一個頭上插着花,臉上塗着胭脂,走起路來娉婷袅娜的男子。
說他是一個男子其實說的有些大了,如果他願意把臉上的胭脂擦掉的話,年紀應該不超過十五歲。
“啊,雲縣丞,小弟賀蘭敏之,在尚衣奉禦當差,聽我二姨說雲縣丞乃是長安不可多見的賢才,還請雲兄多多提點才是。”
雲初一時不察,被賀蘭敏之一把拉住了手,雖然是冬日,這雙手依舊滑膩且濕漉漉的,就像是握住了一條毒蛇,雲初連忙甩開這家夥的手,強忍着心頭的厭惡道:“所謂何事?”
賀蘭敏之自來熟的坐在官署的客座上,還從茶壺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味道,就笑吟吟的道:“雖然苦澀,回味卻好,還有一股子幽蘭香,雲兄果然是高雅之人啊。”
男人天生就穿不成粉色,可是眼前這位,卻把粉色穿出來了一種新花樣,尤其是這家夥的腰身很細,被玉帶勒一下就顯得胯部很寬大。
如果是女人,雲初自然喜歡多看一眼,隻是這是一個長着桃花眼的男人身上的東西,雲初就隻想嘔吐。
“昭儀怎麽會跟你說起我這麽一個小官呢,以賀蘭家的地位,你應該看不起我才對。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喝了這壺茶,就請便吧。”
賀蘭敏之似乎早就習慣了被人家這樣對待,扭扭腰肢道:“聽聞雲兄與新羅金光王子乃是同窗,且情誼深厚,爲何對奴家如此冷漠呢?”
雲初陰沉着一張臉道:“我對自稱奴家的男子一般沒有什麽好感,你到現在還能安穩的坐在這裏,完全是因爲你二姨的緣故。
趁着我兇性未發的時候快走,否則金光王子挨的那頓打就會出現在你的身上。”
賀蘭敏之卻輕輕地走到雲初面前道:“你打了金光王子,金光王子卻更加的對雲兄念念不忘,奴家現在也想知曉挨了一頓怎樣的打能讓金光王子念念不忘……”
話音未落,雲初就探手抓住了他的頭發,手臂上稍微一用力,就把這個妖娆的男子從窗戶裏丢了出去。
雲初的官廨位置很高,窗戶外邊就是一個水塘,此時正是寒冬臘月,水塘上鋪着一層厚厚的堅冰,賀蘭敏之撞斷了窗戶,最後落在堅冰上,頓時就昏厥了過去。
而聽着賀蘭敏之的随從鬼哭狼嚎的去救人了,雲初就對站在門口看熱鬧的溫柔道:“怎麽不進來救我?”
溫柔詭異的笑着道:“郎情妾意的有什麽危險呢?”
說着話,就用兩根手指捏着賀蘭敏之剛剛用過的茶壺茶杯,從破損的窗戶裏丢了出去。
從茶壺破碎的聲音,以及賀蘭敏之傳來的哀嚎聲,就知曉溫柔又把茶壺砸人家頭上了。
“以後離這種人遠一點,這就是一個糞坑,誰沾上誰就臭一身。
聽說人家清晨才從李客師家裏出來,李客師此人可是出了名的好精舍,好華服,好美食,好美婢,好娈童的五好人家,我聽說你還去拜訪過李客師?”
雲初搖搖頭道:“升官了,一些長輩不好不拜訪,隻是沒想到遇到了一個不好的。
你的事情辦完了嗎?鄭縣令是不是可以去西域軍前效力了?”
溫柔搖搖頭道:“成不了了,那家夥拿到了嶽州刺史的官憑,我彈劾他貪贓枉法的折子,也被長孫無忌給壓下來了。”
“他勾連上了長孫無忌?”
“沒錯,我也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會如此的破釜沉舟,居然把自己所有的家财都獻給了長孫無忌。
足足六千貫,外加渭河邊上的一千四百畝地,以及一座鐵山。
總價值幾乎超過了一萬五千貫,人家下了這麽重的賭注,賭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感到難過嗎?”
“不難過,反而歡喜,我手裏又多了一些賭注。”
“你不會是要去碰長孫無忌吧?”
溫柔搖搖頭道:“等到長孫無忌成爲破鼓的時候,我再沖上去捶打幾下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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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核酸耽誤了三個小時,導緻我的時間錯亂了,請原諒,一會還有一章,每日四更的規矩不能壞,人不能退讓,一旦退讓了,就會鬥志全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