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跟虞修容嘴都沒有親一個,怎麽可能懷孕生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雲初才該好好地問道問道。
算起來虞修容比雲初還大半歲呢,關中十七歲的女孩子似乎比别的地方的女孩子發育早,所以虞修容人家早就發育的亭亭玉立的,不像娜哈那般隻長個子,目前,前後都分不清楚。
雖然沒有公孫那樣一副随時都會爆炸的身材,就雲初看來,配自己綽綽有餘。
上一次見虞修容媚眼含春,臉如蘋果就忍不住偷襲親了一下臉蛋,如果不是自己身手了得,裆部就會挨上一記斷子絕孫腿。
爲此,虞修容足足有一個月沒有再來雲家。
雲家給虞氏下了聘禮,是在三媒六證親眼目睹的狀況下,下的聘禮,聘禮不多,除過風俗約定的大雁等聘禮,也就四樣能拿得出手,可就是這四樣聘禮,已經讓長安多少待嫁的女子暗自垂淚了。
一匹青白花的母馬,聽說是從回纥王的馬廄裏拉出來的,馬屁股上還有回纥王的狼頭圖案呢。
一尊白玉彌勒佛像,據說是雲初妹子給添的聘禮,這尊羊脂玉佛像乃是長安最著名的雕玉工匠“漢八刀”用時半年方才雕刻成功。
不論是玉石原材,還是“漢八刀”的雕工,都不是這尊未來彌勒佛的珍貴之處,最珍貴的地方在于,玄奘法師的加持,導緻這尊玉佛成爲八件聘禮中最尊貴的存在。
至于後面的千兩黃金跟有百多名工匠的造紙鋪子一座都不值一提。
即便是安靜如虞修容,在看到這些聘禮之後,當場就重新拉回雲家。
不是她不接受,而是她根本就不敢把這些東西放家裏,算來算去,隻有晉昌坊雲家最安全。
晉昌坊這些年打死的飛賊,潑皮已經不計其數了,尤其是可以蹿牆越戶的飛賊,往往在進入了晉昌坊之後,就會失蹤。
然後,那些窩藏飛賊入城的坐地分贓的大盜們,馬上就會倒黴,張甲一幹不良人這兩年,僅僅依靠捉拿巨寇,就賺得不少的身家,其勇武之力,更是名噪京城。
每年五月的時候,長安都會迎來一場暴雨。
隻要到了暴雨将要來臨的時候,晉昌坊都會如臨大敵,清淤溝,理順水路,将水塘裏的水全部放掉,下水閘堵住坎兒井,封閉所有井口,不讓雨水,污水污染水源,并且由雲初親自帶隊,檢查每一處房屋,隻要發現有危房,危牆之類的地方,搶先搗毀,不留下任何隐患。
積蓄大量的石炭,柴火,在糧倉,貨倉這些地方布置大量的石灰跟木炭防潮。
準備腸胃藥,風寒藥,皮膚藥以防萬一。
之所以會準備這東西,完全是血的教訓,雲初至今不敢回憶,自己遭遇長安第一場暴雨時的模樣。
就像天河底部漏了,水就那麽嘩嘩地往下潑。原本幹燥的晉昌坊,在半個小時之内,就成了澤國。
到處都是水,到處都漂浮着雜物,剛剛成型的晉昌坊在一天之内,就倒塌了房屋六十七間,坊牆倒塌了六處,九個人被倒塌的房子壓在底下,等一個半月後清理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水跟高溫的作用下化成了白骨。
所以,雲初今年花費了大力氣,準備防災救災的事情,還特意組建了救災隊,隻要哪裏出現險情,就去哪裏,基本上做到了萬無一失。
下午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間就烏雲密布,大地一瞬間就暗了下來。
于此同時,天邊的悶雷一陣緊似一陣,早就在等待這場暴雨來臨的晉昌坊人,各個磨拳擦掌,準備以最完全的準備抗擊即将到來的暴雨。
一個小時之後,烏雲滾滾,如同妖怪來臨一般,一陣又一陣的風,将卸掉扇葉的大風車,吹得吱吱呀呀的,似乎随時都會傾倒。
又一個小時之後,天空中金蛇亂舞,閃電一道連着一道,将黑乎乎的烏雲鑲嵌上一道又一道的金邊。
又一個小時之後,黃豆大小的雨點就鋪天蓋地地傾瀉下來,整個晉昌坊的壯丁全部都動員起來,巡視着晉昌坊裏的每一處要緊地方,就連孕婦嬰兒也被雲初安置在地勢較高的家裏。
又兩刻鍾過後,雲初瞅着晴朗朗的天空,很有一種罵娘的沖動。
同樣的,已經做好打硬仗的坊民們,也一個個跟着自家裏長瞅着天空中白亮亮的太陽發愣。
“裏長,咱們還要全坊戒備嗎?”
坊正劉義披着厚厚的蓑衣,手裏拿着鐵鍬,小心地詢問自家脾氣看起來已經非常不好的裏長。
每個人都很失望。‘
如果沒有做準備,暴雨沒來,坊民們隻會如蒙大赦,認爲自己很幸運,受老天的照顧。
如果準備不充分,那麽也不會失望,隻會覺得自己不用折騰了。
現在,爲了防範這場暴雨,雲初已經把坊民們武裝到了牙齒,就等着與暴風雨作戰,最後,戰而勝之。
現在,這狗日的暴雨盡是一些欺軟怕硬之輩,它們竟然做足了前戲,最後就用一點雨水給晉昌坊洗刷了一遍街道,就草草了事。
這讓人何等地失望啊。
“哇哇哇——”一陣嬰兒急促的啼哭聲驚醒了衆人,雲初呆滞地回頭望去,隻見一個接生婆,喜氣洋洋地對一個漢子叫道:“合生,合生,你婆娘生了,給你生了一個帶把的,母子平安。”
那個叫做合生的壯丁,嚎叫一聲,就像從來沒生過孩子一般沖進了雲家大門。
雲初絕望地瞅着沒有一片雲,沒有一絲風的長安城,無力地對劉義道:“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這場雨看樣子是下不來。”
劉義道:“如此,我們豈不是白白準備,白白演練了嗎,還白白浪費了那麽多的時間,大食堂都因此關閉了兩天,這得少賺多少錢啊。”
雲初怒吼道:“來啊,把坎兒井給我打開,把劉義家下遊的水渠給堵死,把水全部灌進劉義家裏,我們去他家抗洪救災……”
劉義拔腿就跑,他知道,再多嘴兩句,惱羞成怒的裏長說不定真的會帶人去他家抗洪救災。
“别的婦人在咱家生孩子,這一點都不吉利。”崔氏坐在屋檐下帶着一群胖子摘棉花。
“誰讓你們一個個都不願意生,要是能生,咱家院子裏應該會有很多滿地亂跑的小仆役,小丫鬟了。”
崔氏笑道:“郎君淨說氣話。”
氣咻咻的雲初回到了書房,重新翻開日曆瞅着五月初三這個日子,他當年在陝西旅遊的時候記得很清楚,導遊說,永徽五年,五月初三,李治跟武則天睡覺的時候差點被山洪沖跑,幸虧薛仁貴大喊,說山洪來了,才讓李治跟武則天逃過一劫……難道說,導遊在胡說八道?
山洪既然能把皇帝都差點沖跑,那麽,長安城天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要不是有這點記憶,雲初何苦如此大動幹戈地,在晉昌坊演練如何救災?
就算前年那場大雨把晉昌坊禍害得不輕,可是,也就是因爲那場大雨,把晉昌坊的危房,危牆全部處理掉了,根本就不畏懼一般的雨水。
雲初進到沒有玄奘的大慈恩寺,爬上高高的大雁塔,就在金色的夕陽中遙望皇城。
金色的陽光照耀在皇城上,将那座城内城照耀得亮堂堂的,遠處龍首原上的青草碧綠一片,讓這座城池美麗的就像是一幅畫卷。
怎麽就不下雨水了呢?
要知道李績所說的,三人衆裏面的右領軍中郎将薛仁貴,現在非常非常需要這場救駕功勞。
也需要讓李治看到,隻有軍方是支持他的,也隻有軍方才會把他的命當成一回事。
怎麽就不下雨了呢?
雲初站在高高的大雁塔山捶胸頓足。
天沒有亮,雲初就打開窗戶朝外看看,還是沒有下雨,天空晴朗的不像話,看樣子,今天又将是炎熱無聊的一天。
吃過早飯之後,雲初就騎着棗紅馬來到了光福坊的工地上。
此時,正有大隊大隊的牛車,馬車,驢車在往城外運送光福坊的建築垃圾。
裴行儉來的比雲初還要早一些,雲初來到小夥子家門口,開始要胡餅吃的時候,裴行儉走過來拿走了一個胡餅,一邊吃一邊對雲初道:“白白給人建造房子,伱真的能從中牟利嗎?
我是說,在給坊民修建磚瓦房子的前提下,你真的覺得拿走百姓一半的地,是一件有利可圖的事情嗎?”
雲初咬着胡餅道:“我買的可不僅僅是一塊地,還有周邊這稠密的人群,以及經營多年的居住環境,更不要說這裏靠近朱雀大街,你覺得這裏的一套房子該值多少錢?”
裴行儉思慮一下道:“占地一畝的房子價值兩百貫!”
雲初撇撇嘴道:“長安人又不在院子裏種地,一般人家也不需要花園,半畝地就能修建出一套非常好的上下兩層的房子。”
“磚瓦價格不低,再加上運貨價格……”
“因爲沒有地價,在這裏修建我圖紙上畫的那種宅子,我以總價五十七貫錢的價格承包給了施工隊,還專門指定了磚瓦供應商,其餘白灰,木料,麻,鐵等大大小小的材料,也承包給了西市的供應商。
還約定,等房子建成之後再付給他們料錢,工錢。”
裴行儉瞅着雲初拿來的圖紙,雲初發現他的腿,開始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
半晌,裴行儉才艱難地問道:“你不會已經開始賣這裏還沒有建成的房子了吧?”
雲初攤攤手道:“不賣房子,我哪裏有錢給大大小小的供應商,跟包工隊給料錢和工錢呢?”
裴行儉抖腿的毛病開始傳染了,從腿慢慢變成了胳膊跟手,顫抖地手将雲初畫的圖紙抖動地嘩嘩作響。
“也就是說,你一文錢沒有花,就是張張嘴,然後修建好了一條遭了祝融的長街,還給自己落下了一座巨大的客棧,跟一個巨大的大食堂?”
雲初笑道:“不止,付過料錢跟工錢,再把答應坊民的房子給他們之後,應該還會給我剩下二十套房子。
你要不要,我可以兩百貫一套原價賣給你。”
裴行儉制止不了身體的抖動,從喉嚨裏噴出三個字:“憑什麽?”
雲初悠悠地道:“就憑我雲初無憑無據,萬裏送百萬金給孤寡的仗義名聲,人家就願意聽我的話,相信我會在他們幹完活,供完料之後給他們錢。”
裴行儉正要說話,卻看到一匹馬瘋狂地跑過來,将一份文書交給了裴行儉。
裴行儉驗看了火漆,打開文書掃了一眼,吃驚地對雲初道:“接到九成宮飛鴿傳書,陛下昨夜在九成宮遭遇了山洪!”
聽裴行儉這樣說,雲初覺得鼻子酸酸的,這該死的山洪終于如期而至了,那個漂亮的導遊沒有騙人,隻是自己記錯了,山洪在九成宮,不在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