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葡萄幹大小的氣團,從景旸的食指間脫離,如同袖珍元氣彈似的,靜靜地懸浮在空氣裏。
之前的纏、絕、凝等念能力的基本技巧,景旸基本是一試就會,一會就熟,一熟就運用自如。
但這次嘗試放出系的功夫,景旸着實是費了一番功夫,足足花了十來分鍾,才成功地将這麽一小團氣“放出”指尖。
放出系,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将氣以離體的方式,進行攻擊和使用的一類念能力,并且也隻有放出系的能力者,可以讓氣在身體之外的時候,發揮出100%的威力。
景旸是操作系,他的放出系的上限隻有80%,估摸着也是這個原因,練習起來才如此費勁。
而且,在實際威力上……
景旸像丢東西一樣,食指朝前方的一棵樹輕輕一撇,懸浮的小念球立刻呈抛物線扔了出去,飄飄搖搖地大概飛了十來米後,還沒碰到那棵樹就自行消散。
這種效果,景旸自然不會滿意。
反複嘗試了好幾次,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終于,他指尖放出一團葡萄大的念彈,正要朝前方那棵樹撇去的時候,景旸卻心中一動。
“……試試看。”
他将手掌一翻,大拇指扣住食指,放出體外的那一粒念彈,便如落入無形的彈弓中的子彈,浮空輕輕晃動。
瞄準那棵樹蓄力了大概三秒鍾,景旸屈指一彈。
咻!
葡萄大的這粒念彈如同離弦之箭,轉眼便射出去二十米,“砰”!
那棵樹的樹幹被念彈擊中,炸出半個巴掌大的坑,坑的中心,是稍深些的圓洞……才這麽點氣而已,就有這樣的效果。念能力的破壞力,可見一斑。
“成功了。”景旸露出笑容,這就是熟知各種設定的優勢所在了。
念能力的開發,或是有意,或是無意,都會帶上一點或強或弱的“制約”,也就是對念能力者本人的限制,以換得更強的威力。
比如小傑的『猜猜拳』,他認爲既然是猜拳,就必須原地不動做出蓄力的姿勢,并且口中大喊“石頭剪刀布”,這樣才有氣勢。這是小傑無意識中達成的事實上的制約,卻也果然讓猜猜拳的威力倍增。
漫畫裏,最先提到念能力的“誓約與制約”的,是指導酷拉皮卡修行的老師伊澤納比。
根據伊澤納比的說法,如果說一般的招數,屬于分配了多少氣,就會發揮出多少氣的威力,是屬于“加法”的話;那麽如果定下特别嚴格、殘酷的誓約制約,對念能力的加成,則将是“乘法”的級别。
誓約與制約,就如同烈火烹油,會讓招數的威力幾十上百倍的暴增。但相應的,如果違背誓約,能力者本人也會遭受嚴重的反噬。
正是想到了這些念能力修行中的“潛規則”,景旸才有意“限制”自己,雖然并沒有很嚴格地對内心起誓立約,卻也故意地做出明顯的屈指瞄準的姿勢,并且蓄力數秒,在事實的層面上,對自己投放念彈的動作形成了制約,而從現在的結果上看,念彈的威力也果然有了顯著的提升。
當然,就算威力提升,還是得打個八折。畢竟景旸本身又不是放出系,而是操作系。
“再來!”景旸很高興,彈指放出一枚念彈,屈指扣住,瞄準樹枝上的一片樹葉,一秒鍾後彈出。
嗖!
因爲蓄力時間變短,果然威力也大大地削減了,但總算是成功地砸到了那片樹葉,将之從樹梢擊落。
“這不是有手就行?念能力的開發,原來這麽簡單。”
景旸想再玩個幾次,卻感覺身上一陣無力。身上的氣快抽幹了。
“量太小了,不經用啊……”
自我吐槽着,景旸跌坐下來。
休息着,他順手揪下自己的一根頭發,釋放出剩下的一點氣,使用『地球之歌』将發絲裹住,浮在自己面前。
發絲被氣團纏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急停,快退……
景旸是操作系,在念能力的六大系組成的六角形上,變化系剛好就在正對面,是操作系能力者最不擅長的類别,上限隻有40%,因此,景旸并不能夠很好地控制裹住發絲的念氣的形狀,但是這團蘊含了『地球之歌』操作能力的念氣,卻能很輕松地将發絲扭成五芒星、月牙、跳舞的小人等各種形狀……真是任憑使喚,沒有一絲一毫的遲滞。
完成了放出系、操作系的『發』的這部分修行後,景旸的肚子咕咕亂叫,便去旁觀到現在的老虎身上的瓶瓶袋袋裏拿了食物和水,就地吃了起來。
“對了,虎哥,你也沒吃呢吧?”景旸嘴裏塞滿幹面包和餅幹,灌了幾口礦泉水,朝樹林深處指去,“我這點東西估計還不夠你塞牙縫的,行了,你自己去打獵去吧。”
武二卻沒有立刻離開,口中低吼着什麽。
“不用擔心我,哥們我現在可是超人!”景旸笑着,屈指蓄力,兩秒後彈出,一粒小型念彈“砰”地将近處的地面炸出巴掌大的淺坑,“還用得着你擔心?哈哈——早去早回啊。”
武二這才拱了拱景旸的腦袋,轉身虎躍而去,撲進密林更深處。
景旸本想繼續下午的修行……但剛填飽肚子,又有點困意上湧,實在是懶洋洋的,他不願意動彈。
“景旸啊景旸,你怎麽能這樣呢?”
景旸躺平在地,休息了幾分鍾後,直接給自己下令,“起來,接着練習,先是十組纏、絕、凝、練,最後『堅』直到沒氣了收尾。”
随着他話音落下,頸後的玫金色五芒星标,應聲激發出念力!
如同一粒種子,投入了景旸全身的氣的海洋……呃,小水窪之中。
牽一發而動全身,躺地上的景旸好似喪屍般,蹭地就挺了起來……
自己操控了自己後,景旸體會着這種奇特的感覺,既有真實的感受,又有身不由己的感覺,更混雜着抽離似的旁觀者的體會。
還就那個玄之又玄。
玄完之後,就是枯燥的修行……
武二直到天色傍晚的時候才回來,景旸已經不知道進行了多少組重複的修行。盡管有着星标的回複效果,但景旸每次修行『堅』時的放出的氣的量,已經因爲一整天的疲勞而變得更少了。武二嘴裏叼着已經不掙紮的野兔,環顧四周,地上有許多被打斷後掉落的樹枝樹葉,許多樹的樹幹也是坑坑窪窪的。
晚上,夜色降臨,火堆上隻剩下了野兔的骨架,景旸摸着肚皮,靠坐在老虎的身上,惬意得不行,就是好像忘記了啥。
“那狼呢?”他想起來了,扭頭看向四周黑魆魆的樹林,“一整天了,一隻鳥都沒逮住?這倒黴玩意……”
自己給那頭狼下的指令裏好像不包括覓食來着,它不會光顧着在各個捕鳥裝置間巡邏,活生生累死餓死了吧?
應該不至于……
景旸這麽想着,忽然從斜後方傳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他猛地坐起身看過去,折騰了一天的基本功修行,讓他很自然熟練地将氣凝聚在雙眼,在那黑乎乎的林子裏,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在悄悄觀察自己這邊。可當自己凝神去看時,那人影卻忽然不見了。
“看上去怎麽好像是個渾身慘白的小孩子……”景旸喃喃自語,順手撸着虎背,“虎哥,你們這,不會是鬧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