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鎖男一言不發的做事,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拉門上的鎖給打開了。
跟着蹲守了數日的溫明也意識到點什麽,深吸了一口氣,與魏振國對視一眼,接着,使勁的拉開了拉門。
一個豎井,展現在衆人面前。
“通知牧志洋他們,把譚勇給跟緊了。我讓人給他們支援,增援到了再抓捕。”魏振國一把拉住溫明,又道:“别着急,四周我都看過的,最近的建築物30米遠,周圍沒有其他的進出口,咱們也等支援。”
“我可以先下去,你們在上面守着。”溫明從腰後甩出警棍來,情緒振奮。
“下面情況不明,就你一個人,遇到情況怎麽處置……”魏振國還是不放心江遠,讓江遠跟下去,還是讓江遠留上面,他都不夠放心。溫明是經曆過多次抓捕的幹警,江遠可隻接受過基礎訓練……
江遠看看兩人,輕聲道:“這個拉門用的是挂鎖。”
魏振國和溫明都是一愣。
“有道理哦。”溫明再次抽出警棍來。挂鎖隻可能從外面開,那正常來說,地下室裏就不會有譚勇的同夥。
當然,世事無絕對,但風險性已相對低了。
“下去看看。注意安全,别逞能。”魏振國沒再堅持要等增援。增援來了,案件的歸屬權說不定還會發生轉移。這裏是省城,随便來一個派出所的所長指導員,級别都比他高,而魏振國帶着幾個兄弟蹲守都蹲了這麽長時間,初衷固然不是爲了立功,可要是到嘴的功勞跑了,他心裏也是過意不去。
溫明就更心熱了,應了一下,麻溜的從豎井滑了下去。
“還有個門。”溫明報告着下方的情況,聲音悶悶的道:“是個隻能走一個人的走廊,鐵門。”
“麻将?”魏振國叫開鎖男的外号。
“我按鎖收費的哦。”開鎖男說歸說,本身也是好奇的不行。
下方的鐵門迅速被打開,溫明往裏走了幾步,又是一個鐵門,再打開,才聽裏面傳出女人的驚呼聲。
“幹李良!”魏振國眼眶子登時就睜大了,這地下室裏有人跟沒有人,區别可太大了。
或者說,這裏面有人,地下室就不再是地下室了,而是真的地牢了。
下方,溫明聲音急促的說着話,而女人從說話,漸漸的轉爲哭聲。
魏振國快速的掏出手機,發了幾條短信出去,再向下面喊話:”溫明,注意安全,有沒有危險?”
“沒有,下面沒有武器。”溫明回了一句,再喊:“三個人,女性,被鎖着,我們現在開鎖,然後上來。”
“知道了。”魏振國狂發信息,等聽到下面傳來聲音,也抽出了警棍。
三個女人先後爬出了豎井。
魏振國定睛看去,爬在最後的,正是丁蘭。
比起照片裏的丁蘭,剛剛爬出豎井的真人,更顯消瘦,臉色也是灰白無光,但就外表來看,身體狀似還是健康的。
“你叫什麽名字?”魏振國壓抑着心裏的激動,直接就問丁蘭。
“我叫……我叫丁蘭。”丁蘭的聲音又小又低,帶着些畏怯。魏振國和江遠等人,并沒有穿警服,溫明的自報家門,也不見得帶來多少信任度。
魏振國微歎一聲:“不用怕,我們是警察,甯台縣局……”
丁蘭聽到甯台縣,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的滿臉淚水,鼻涕甩了出來,也一無所覺,可以說是毫無形象可言。
在她的影響下,另一個女人也哭了起來,同樣哭的渾身顫動,忍不住抱住旁邊的牧志洋,并甩了他一胳膊的濕體。
而躲在兩人身後的第三名女子,則顯的有些呆滞,她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兩眼無神,像是還沒反應過來似的。
“你們先不要亂跑,我們的同事馬上就過來,到時候帶你們出去。”牧志洋輕聲勸說。
“好。好!”丁蘭激動的打着哆嗦,壓着聲音說了兩個字,接着就哭的更大聲了。
魏振國亦是連吐了幾口氣。
對于這個案子,他有太多的想法,和紛亂的情緒了。
老實講,能夠找到丁蘭,順利的找到丁蘭,并将之解救出來,期間的運氣成分是不小的。
如果譚勇再耐得住性子一些,魏振國等人,還能堅持幾天的蹲守,并不确定。
再往前一些,如果譚勇長相再帥一點,更符合丁蘭的擇偶觀一些,甚至,如果他就是丁蘭的前男友的話,魏振國也沒機會鎖定譚勇。
更前面一些,如果不是江遠一個個的做出了指紋,如果不是魏振國将此案重新拿出來,丁蘭的人生會如何走向?
魏振國根本不敢去細想這些問題。
他更不敢仔細去想,自己三年前,面對案件束手無策,是如何做出的選擇和判斷。
如果……就好了……
魏振國甩了甩腦袋,不讓這些緻郁的問題,繼續侵襲自己。
良久。
魏振國等三個人第一波的情緒宣洩技術,才問最近的一人,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向媛。”這是第一個爬出來的女生,也就20歲的樣子,雙手抱胸,不停的顫抖。
“你是哪裏人?之前在哪裏生活?”魏振國輕聲詢問。
女生遲疑幾秒鍾,低聲道:“在長陽。”
魏振國點點頭,再看向第三位女生,問:“你呢?叫什麽?”
“王君茹。”
“哪裏人?”
“長陽。”
魏振國微微點頭,一邊安撫着三人,一邊拿出筆記本,快速做了一點記錄,但并沒有正式詢問三人。
而随着簡短的對話,魏振國與三名被囚女子的情緒,也都有所平複。
“我下去看看。”江遠舉着手電,下到豎井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