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隊長小心翼翼的引着江遠,哪怕已經是到了李譽荊的宅子附近,他也首先陪同在江遠身邊,同步發号施令。
沒辦法,李耀積謀殺案太重要了,誰抓到兇手,落個二等功是不成問題的。
郝大隊長也是得過二等功的人。刑警支隊在刑警界屬于是高級牛馬,跟底下的市縣刑警大隊的低級牛馬不一樣,精英骨幹成員獲得二等功還是能夠做到的。
可就算這樣,做了半輩子高級牛馬的郝大隊長,也就獲得過一個二等功。那也是支援下面的區縣,累出一身病來才獲得的榮譽。
江遠這邊直接給。
現在大家真的坐車出來抓人了,郝大隊長的心态就是完全的兩極分化。
一極是如此大恩大德,他究竟看上了我的哪裏?
另一極是如此誘人的一張大餅,我郝志超何德何能這麽大口的啃上去,他把我拆碎了賣了也就算了,不會連累兄弟們吧?
懷着如此忐忑的心情,郝大隊長指揮着手下的刑警們,将李譽荊的獨棟大宅悄無聲息的圍了起來。
這宅子爲了增強私密性,四周的全都種上了藤蔓植物,繞着立柱和鐵栅欄,以及内部的喬木,将外圈纏的密不透風。
上部的監控雖然開着,但随行的技術員幹擾器一開,直接就廢掉了。
這也是省會的刑警支隊辦案跟普通的區縣警察辦案的極大區别。普通的縣刑警大隊或者市一級的刑警支隊,一般都不會買此類設備,或者就是買了也懶得用,不會用,或者隻有專人懂操作。
省會的刑警支隊就不一樣了,能進這裏的要麽高學曆要麽高門第,甚至兩者兼而有之,相關技術人員也喜歡用高技術裝備。
“進。”郝大隊長沒有一句啰嗦的,手一揮,就有拎着破門錘和液壓剪的警員上前,手一推,就将大宅的院門給推開了。
人家根本就沒鎖門。
院子裏,兩名員工正在聊天,見到蜂擁而入的警察一時間有點愣住,緊接着還是大喊了一聲:“什麽人?”
“警察辦案。”一名走前的警察上前取了警官證給他掃了一眼。
那員工根本都沒看清楚,乍着膽子喊:“就算是警察,你們也不能……”
走前的警察毫不猶豫的掏出電擊槍給了他胸口一下,那員工也毫不猶豫的躺倒了。
“上。”郝大隊長催促着。
他們現在的問題是沒有太多的證據用于給李譽荊定罪,目前的證據在偵查水平來說是足夠了,但要送檢再到一審二審,最後死刑複核,每個環節對證據的要求都會提高,所以,搜集更多的證據是郝大隊長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郝大隊長郝志超覺得這也是唯一能發揮自己價值的地方了,所以準備和安排的極其充分,雖然相對于蘭嶽市刑警支隊來說,這隻是一起平平常常的抓捕,郝大隊長還是做了嚴格的計劃和預案,傳達到了隊内的每一個人。
被電擊的員工就屬于是疑似通風報信,前出的警員也因此沒有遲疑的将之給放倒了。
獨棟大宅的大門是鎖着的,且是全銅制作的雙開門,屬于是該别墅小區的賣點之一,普通的破門錘确實對它沒有效果。第一個到的民警拉了一下沒拉開,立即招手喊來了會開鎖的同事,蹲在地上試圖開鎖。同一時間,另幾名刑警開始繞着别墅跑,試圖從側門或者後門進入。
郝志超則是再招招手,喊了聲“梯子”,就見四名民警扛着一隻從物業要來的雲梯,直奔别墅二樓的陽台,搭起來以後,兩人扶着下面,兩人就爬着雲梯上去。
此時,樓上的窗戶前,已經出現了驚恐的面孔,但顯然沒人敢真的沖過去,将民警攀登的雲梯給推倒。
兩名刑警上去,又是補充了兩個人,腰後都别着槍。
郝大隊長見狀松了一口氣,再來到江遠身邊笑了一下:“應該是拿下了。”
江遠現在也不需要用智商,就配一份情商,笑道:“貴部訓練有素。”
“我們大隊是經常搞攻堅的,時不時的就會遇到涉毒涉槍的案子,這方面的訓練從來不敢偷懶。”郝大隊長稍微吹了一點小牛。
“不錯不錯。這樣就最好了。需要我們幫忙的話,您盡管吩咐。”江遠主打一個謙遜的年輕人的樣子。
“不用不用,這種髒活累活我們來做就行了。”郝大隊長哪裏敢真的吩咐,要不是擔心案子出問題,他都不想江遠出現場。
旁邊刑警支隊的刑警們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隻默默吐槽。
凡是到“支隊”一級的刑警,到了一線基本都會被稱作領導,所以,支隊向來跟髒活累活是沒什麽關系的。
當然,遇到江遠這樣的,能幹髒活累活,大家也是心甘情願就是了。
蘭嶽市刑警支隊二大隊的刑警們也都特别理解自家大隊長,别的不說,看看江遠身邊的配置就知道誰是大佬了。
此時此刻,光是留在江遠身邊,負責保護工作的,就有全身重防彈衣的牧志洋和溫明,以及未着甲但揣着92式的申耀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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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志洋的手裏還提着一個公文箱,裏面是改裝過的79式,看那樣子,随時可以把公文箱提起來當盾牌,或者把裏面的79式拆出來當突擊力量。
刑警支隊的刑警都是見過世面的,有時候再上級的來人,配置到這個級别也相當可以。
但你還不能說江遠的配置沒必要,人家挨過的刺殺比美國總統都多,身邊帶三個人兩隻槍算什麽。更重要的是,真的有人刺殺江遠!
就國内的環境,有資格被刺殺的人也是不多的。
咚。
别墅内響起了破門錘的聲音。那是在開内門。
郝大隊長按捺不住,道:“江隊,我進場指揮?”
“一起吧。”江遠主動道:“我身邊帶的人也能幫得上忙。”
“裏面的情況還不清楚……”郝大隊長有點猶豫。
“走吧。都已經做警察,貴不到哪裏去。”江遠也是希望近距離确定證據。
現場情況不容多言,郝志超咬咬點頭,隻對牧志洋道:“牧隊,你可以拿槍出來了。”
牧志洋點點頭,将公文包裏改裝過的79式拿出來,斜跨在身上,左手照樣将夾着幹鋼闆的公文箱子提着。
如果說59式坦克是中國重裝備的改造王的話,79式就是中國輕裝備的魔改王。
這也是79式沖鋒槍長盛不衰的秘密,79式的底子非常好,有非常多的單位和個人喜歡,或者說,這麽些年下來,79式的裝備量已經很大了,而且眼見着沒有更新替代的産品,真正要用的單位和個人就隻能用各種方式改裝這把槍。
牧志洋的這支安裝了戰術導軌和伸縮槍托,整槍重心也重新調整過,符合他日常單手射擊的需要。牧志洋如今也沒有太多的任務要做,江遠在室内安全的時候,他都在找各種戰術專家學習,槍械和相關防衛技術的訓練量,比普通特警都要多得多。
幾人組成一個盾形,不聲不響的進到了李譽荊的宅子。
大廳就是個10米多高的挑空,有兩百平左右的面積,看着就很氣派。
“作爲私生子,李譽荊的生活水平很高了。”郝志超感慨一句,默默給李譽荊的嫌疑度加一分。
說話間,樓上一陣子吵雜,接着,就有一個長發的男人,被兩名刑警戴着手铐抓了出來。
“李譽荊抓住了。”樓上的民警報告。
“有找到保險櫃嗎?讓他開保險櫃。”郝志超是希望找到當日失竊的珠寶等物。
李耀積案最初是以入室盜竊的模樣報警的,但失竊的珠寶等物從未在市場上出現,這其實是非常奇怪的。
冒着各種危險而實行盜竊的人,如果目的是求财的話,銷贓的風險再大,他也會銷贓的。因爲對他來說,缺錢的危機可能更大。
另一方面,李耀積失竊的珠寶價值連城,其中既有百達翡麗的超級複雜功能款,也有着名設計師手作的祖母綠T方鑽手鏈,以及純純的帝王綠吊墜,野生海沉念珠等,這些玩意,不是意志堅定的超級敗家子,大概率都不舍得丢掉的。
“我要律師。至少要律師監督,我才能開保險箱。”李譽荊使勁擡起頭來,臉上沒有太多的緊張,卻是趁機提出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