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手裏拿的是噴子,半個胳膊那麽長,粗了吧唧的,真的是,我覺得用來砸我都能砸出一頭包。】
【開槍的時候我人都傻了,你們見過打飛盤嗎?那家夥打那個pad就跟打飛盤一樣,零件撒了一空中!】
【天上沒血。派德不是人,是平闆電腦!】
老十二喝酒喝到半夜,還不敢睡覺,就在家族群裏吹水。
一來二去的,就讓他給吹到了早晨。
到了這個時候,老十二反而不困了。他突然意識到,昨天雖然兇險,但自己卻是一點事都沒有。不僅如此下,昨晚的經曆,能讓他接下來再吹幾十年的。
除非國内放開了槍械管制,否則,普通人想遇到這種事,可能性太低了。活下來的可能性更低。
村裏人同樣很激動。這麽近距離的聽這種刺激的故事,還是很難得的。别看大家好像特有錢,也确實特有錢,但甯台縣的生活依舊是縣城式的生活,江村小區内的生活更像是村落時期的生活,都是相對比較枯燥的,尤其是大家如今的生活都好了,少了波折和困難,也就少了許多聊天的素材。
因此,昨天晚上,老十二是一整晚都沒睡,江村也有上百人陪了半晚上。
有些人是陪上半夜的,有些人是睡了一覺起來,發現群裏信息99+,一路看下去,後半夜就沒睡了。
當然,江村自己人的群裏,少不了還有各種各樣的紅包。
給老十二的專屬紅包,沾沾喜氣的群紅包,搞氣氛的口令紅包,都是不停點的發。
老十二邊聊邊搶各種紅包,加上長輩們發的專屬紅包,到淩晨的時候,搶的錢比江永新開給自己一年的工資都要多。當然,這也正常,畢竟,大家開租車店并不是爲了賺錢,是爲了事業!
咚。
一大早,江遠就被老爹用腳給踹起來了。
睜眼看看,8點01,不說老爹是掐着點吧,多少也算是講究了。
“聽說你昨天被槍擊了?”江富鎮表情凝重,他當年允許兒子去學法醫,是考慮着這個工作場景比較單純,人際關系也比較簡單,實在不想做了,回家殺個牛宰個羊的,也能學以緻用。
但他可是真沒想到,江遠這一天到晚的,竟是動不動就遇到危險。
江遠坐起來還有點懵,想了想沒立即說話,先是從床頭櫃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再倒了些水,呼噜呼噜的洗了把臉,才清醒過來,實話實說道:“那人是有預謀的,應該是提前踩了點,專門在沒有監控的路口,計算着我們過來,再丢了東西到路面刺破輪胎,再等我們下車,用槍伏擊。他還随身帶了一米多的長刀,成功率挺高的。”
江遠要是搪塞兩句的話,江富鎮大概會擔心一陣子,但江遠說的這麽清楚了,江富鎮瞬間就開始進入到了思考狀态。
雖然錢來的容易,但江富鎮時不時的,還是需要一點腦子來處理事情的。
良久,江富鎮問道:“那接下來,你們有什麽措施?”
“加強防備呗。”江遠頓了頓,道:“有的國家領導人,像是日本首相之類的,身邊可能也就帶兩三個保镖,我已經帶很多了。”
“那怎麽加強防備?”
“日常的防備意識還是最重要的。其次,還可以增加裝備,也可以适量增加人手,調整出行方式。必要的話,臨時增加人員裝備也行。”江遠随口說了幾點,再道:“我是做警察的,比起其他行業的人,要更好保護自己的。”
江富鎮想了一會,微微颔首:“說的也有道理。你就算不當警察,身邊也應該跟幾個保镖才合适。”
“是吧。”江遠用被子胡亂的擦了一下臉,起身下床,道:“我也覺得,有人想殺我想抓我,不算什麽新鮮事。”
江富鎮贊成,并提出新的想法:“咱要是單獨請幾個保镖跟着你上班,合适嗎?”
……
江遠在老爹逐步走入胡思亂想的時候,果斷離家上班。
同行的依舊是一輛埃爾法,兩輛本地車牌的吉利,兩輛前導的摩托車。
說起來好像不多,但那是跟電視裏的場景比。就甯台縣的環境,沒點大事,縣裏的大BOSS出門也沒這麽浮誇的。
昨天回來的時候晚了,這一條車隊就安安靜靜的駛進了車庫。
今天開出來,正是中午前,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們還沒走,晚睡的年輕人爬起來覓食的當口,江村小區内又是住滿的,正熱熱鬧鬧間,這麽一串車,閃着燈,烏拉拉的開出來,着實驚到了不少人。
“江遠這個排場有點大哦。”
小賣鋪前,衆老指指點點。
“差點被暗殺了,應該是這樣。”有更得上節奏的,立即重啓這個已經聊了一早上的話題。
有老年人依舊不解:“暗殺法醫,是爲了偷屍體嗎?”
“咱們小區也該多請點人了。”
“現在的保安就不錯了,跟前不是還有警務亭,誰還暗殺咱們不成?”
“你前妻?”
“唔……确實是該多請點人了。”
說話間,江遠的車隊經過。江遠降下車子,給小賣鋪前的情報組的叔爺嬸奶們打了個招呼。
“好孩子,注意安全啊。”
“别太拼命了。再遇到危險了,想想你家裏,還有這麽多棟樓等你繼承呢。”
“紅包記得收一下!”
大家紛紛開口說話,對江遠的态度很是親切。
怎麽說都算是給江家争氣的孩子,包括被暗殺這種事,說出去,感覺都挺有面子的!
……
江遠進了刑警支隊的院子,車隊才散開了。
牧志洋跟在江遠身邊,一路跟着換衣服,再去解剖室裏。
邊益章的屍體擺在解剖台上,江遠隻看了兩眼,再回過頭來,到架子上,取下了一号屍體的盒子。
盒子裏,一枚藍瑩瑩的團子,亮晶晶的等在那裏:
徐立的遺澤:整理(LV1)——理貨員的生活是孤單的,從倉庫到貨架,不論是擡頭還是低頭,顧客們總是将他當做一個障礙,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徐立整理自己的一生,感覺自己始終是身邊人的障礙。他是個孤兒,是确定的社會障礙,或許也是父母人生的障礙吧。徐立從來沒有想過要尋找父母,但他确實想要擺脫障礙式的身份,他學會了抽煙,不是因爲焦慮或憂愁,隻因爲煙店的老闆說話有趣,似乎能夠引導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