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市的經濟産業水平一般,曾經的支柱建元集團完蛋以後,相關企業活的都不容易,市裏的小公司更是艱難,一個個都在減員增效,表現之一就是公司的格子間也越來越擠了。
這棟寫字樓也是如此,一個房間挨着一個房間,有的小公司可能隻有幾十平米的面積,全憑五米七的層高隔成兩層。但這樣一來,裏面的空間就顯的很壓抑了。
伍軍豪等人照着工商和稅務的登記記錄,一個個的公司問過去,工作量并不大,要不是因爲案情重大,他們甚至可以打電話詢問。
但是,有經驗的警察都知道,公司雖然都是登記在案的,但開公司的人向來大膽,又有各種各樣的業務秘密,撒謊屬于是家常便飯。哪怕沒有刻意撒謊,接電話的人不了解情況的也大有人在,對于警方的電話詢問不重視的更多,所以,調查走訪還是要走到了才行。
總的來說,這項工作細碎繁雜,可也稱不上困難,伍軍豪的内心還是輕松的。
詢問的空閑,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如何将這些步數換算成有氧的時間,後續又該增改哪些抗阻訓練。
算着算着,下屬過來報告:“伍大,全部問完了。”
“咦,到一樓了?”伍軍豪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是坐電梯到頂樓,一層層的掃下來的。
下屬點點頭:“一樓還有幾家店,樓上都問完了。”
“那就休息一下,給大家買點水,上個廁所什麽的,然後掃下一棟。”伍軍豪歎口氣。這邊的寫字樓少說都有十五層,掃一棟樓還是挺累的。
下屬迅速的去辦了。
伍軍豪跟着進到超市裏,給自己拿了一瓶脈動,再對身後的副大隊長道:“下一棟樓,分兩隊,我從下往上掃。”
副大隊長笑了一下:“好。你是怕下樓傷膝蓋吧。”
“就當鍛煉了。”伍軍豪搖搖頭。他們的任務量頗大,類似的樓,一天掃個三五棟的肯定是幹不完的,頭幾天說不定就得掃上十棟八棟的才行。那就是一百多層樓的高度了,伍軍豪覺得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副大隊長應了,給超市老闆付錢後,再問道:“你們店最近有沒有離職的員工,特别是不告而别,聯系不上的那種。”
“我們店的員工都來來走走的。最近的話……”
“20天,一個月内有離職的嗎?”副大隊長加了一句。
“一個月内的話,我們這邊換了兩個理貨員倒是。”超市老闆回答的也挺認真,這麽多警察,他是絕對不想惹事的。
伍軍豪聽到這裏,腦海中立即蹦出了“間接性負重”這樣的詞。經常混健身房的都知道,各種力工是健身房大肌肉的一生之敵,超市理貨員的話,偶爾也是要出大力的。
“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身高大概有多高?”伍軍豪現在才核對年齡等信息。
開始的時候,他們沒有多說年齡和身高之類的條件,是因爲這樣的小超市裏,用人往往并不規範,謊報年齡跟穿增高鞋一樣普遍,剛開始的時候就列出這些條件來,很容易錯誤的把人給篩出去。
要問到了有嫌疑的人選,再用這些條件核查,才是比較保險的做法。
“小徐。叫徐立吧。20多歲,一米七多高。我找一下當時留的信息。我當時留了身份證複印件的。”超市老闆哼哧哼哧的趴電腦前找。
“是山南省人嗎?”副大隊長同時問。
“是。咱們清河的。”
“是這個人嗎?”副大隊長已經在手機上,将符合範圍的徐立搜了出來。
這是個方臉短發的年輕人,看着挺精神的樣子。
超市老闆見之就點頭,道:“他在我這邊做了兩個月的理貨員,剛發了薪水就走了,發了個信息給我,說是不想幹了。”
副大隊長皺眉:“剛拿完薪水的第二天就沒來嗎?”
“那不是,又上了兩天班吧。”
“那他沒要這兩天的工資嗎?你們壓錢嗎?”副大隊長在派出所裏幹過,三兩句就将老闆給問住了。
老闆這才咳咳兩聲,先看了一眼自己的其他員工,再道:“他信息裏說,讓我把這幾天的工資轉微信上。我說了他兩句,他也沒吭聲。我以爲就這樣了。”
“就是說,你沒把這幾天的錢轉給徐立,他後面也沒再要?”伍軍豪的思路也清晰了。
老闆“恩”了一聲,道:“他面皮薄,我不能追着給吧。”
“他突然不幹了,你也不奇怪?”副大隊長追問。
“理貨員經常辭職的,正常。”老闆先說了一句,再看伍軍豪等人躍躍欲試想要發言的樣子,幹脆接着道:“我們超市的銷量大,活也多,理貨員的工作量大,工作時間也長,做一兩個月不幹的很正常。”
副大隊長:“錢少,活多,時間長?”
老闆徹底躺平:“你一定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
“徐立離職以後,你們有沒有打過電話,或者發過語音。”副大隊長最後再問一句。
老闆肯定的道:“沒有。這種事,我不可能先打電話給他的。他願意發信息,我也就發信息喽。”
副大隊長和伍軍豪對視一眼。以他們的觀點來看,不僅徐立是受害人的可能性極大,離職後發信息給老闆的人,也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兇手。
這就相當于是一石二鳥了。
尋找受害人,本來就是爲了搜索信息,或者跟另一具屍體的信息比較。而手機和微信的使用,能夠直指兇手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去打電話。”伍軍豪看已經問清楚了,立即在手機裏找江遠。
走訪排查并不總是能得到結論的,這次能這麽快的有了結果,伍軍豪也頗爲興奮。
别說調查的黃金時間已經過去了,但調查工作終究是做的越快越容易破案的,也隻有所有人都努力的情況下,調查才能以極快的速度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