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他說出“我們已經做到最好了”的時候,更是收獲了全場的集中,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是,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帶着懷疑的。有的人甚至想笑,全憑多年的功力才忍住了。
“最好”這種事情,如何證明呢?一個人,又如何能夠證明自己做到了“最好”呢?
不需要太高的政治素養,普通人其實都應該知道,一個人真正的正确選擇,應該是永遠不要落入自證的陷阱。因爲自證,可以說是最難的證明。
再加上中國式的“最”的要求,往往是曆史級的,而不是當代級的……
以一衆領導的角度來看,此時的江遠,從頭到腳都寫着“年輕”兩個字。
張定輝的臉上甚至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幹脆找了個位置坐下,笑道:“那我們就聽聽江遠同志的演講。”
他其實也知道警隊的壓力很大了,如果可能的話,張定輝也不想再加壓了。
江遠鎮定自若。他LV6的爆炸痕迹檢驗,LV5的犯罪現場勘查來着。
過去三天以來,江遠使用了兩次臨時1的技能,兩次犯罪現場重建臨時1的技能,相當于用LV7的爆炸痕迹檢驗掃了一遍物證和現場,又用LV6的犯罪現場勘察和LV7的犯罪現場重建,持續工作了二三十個小時。
與此同時,徐泰甯的指揮能力亦是不容小觑,現場排查維持了極好的節奏,江遠頂着LV5或者LV6的犯罪現場勘查,都覺得大家做的不錯,光是這個條件,就是京城的正廣局都達不到的。
江遠略斟酌語言,道:“首先,從時效上來說,本次的案件,我們是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現場,進行勘察的。”
江遠看看衆人的表情,輕笑了一下,道:“我看有人覺得不以爲然,或者覺得說,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最快速度這種東西無法量化,對吧?”
現場沒人吭聲,也沒人說話,大家都在拼命的用眼神釋放表達欲。
江遠自己畫的靶子自己打,笑了一下,道:“其實,完全可以量化。大家可以遍查國内的類似案件,能夠案發當日,開出同等經費進行現場勘查的專案組,我可以保證的說,一個都沒有!”
花錢比“梅洋賭坊爆炸案”多的爆炸案多的是,花十倍經費的也不足爲奇。但是,在案犯當日就決定花這麽多錢的,就敢花這麽多錢的,并且能在短時間内花掉這麽多錢的專案組,确實是寥寥無幾。
這是建立在江遠的絕對權威的判斷之上的。是他以高階技能爲基礎做出的判斷。
而在正常的案件流程裏,大家基本都是層層遞進的模式,都寄希望于能用較少的經費,就偵破案子。
隻有江遠這樣的,第一時間判斷出案件之困難的專案組,還得有相當的條件,才能做出類似的決定。…。。
張定輝挺身看了看兩邊的同僚,又回頭看了看後面的下屬,再靠到椅背上,笑道:“用花錢多,證明努力過了,是有那麽點意思。”
“接下來,我說說勘察本身。”江遠不以爲意,繼續道:“第一,我們的勘察範圍怎麽樣?我可以說,我們的勘察勘定的範圍科學,既最大程度上的包含了全部需要勘察的元素,也考慮到了勘查的時效比,并且,勘察的範圍也不會過大。”
江遠:“第二,我們勘察的模式如何?絕對是世界頂級的細緻程度。”
江遠豎起第三根手指,道:“第三,我們的成果如何?我們現在勘察到的物證總量,已經非常多了,核心的物證未能得到,更多的原因是運氣,而不是勘察的方向有問題。關于這一點,我是有幾個方程,可以寫給大家看的。”
江遠一邊說,一邊就真的在指揮帳篷的白闆上,寫下了一連串的方程,再道:“大家可以拍個照,我現在代入我們所取的參數……可以證明,我們的勘察速度,勘察範圍,以及勘察到的物證總量,甚至勘察到的核心物證的數量,都是業内頂尖的。”
要做證明,最直接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數學。
當數學公式出現的時候,現場衆人的表情,已經由嘲笑轉向了怪異。 這些人都是人面極廣的,自然有的是辦法找人詢問和核對。
也有人不喜歡江遠的口吻,趁着有些混亂的時間,道:“說的再好,結果如何呢?所謂的核心物證,什麽時候能找得到?”
“一定可以找到,隻是時間問題。”
“不能根據現有的證據,調查取證,偵辦案件嗎?”
“有兩隊人在跟進了。暫時沒有消息。”江遠說着迅速豎起一根手指,強調道:“現在隻是純粹的運氣問題,但路線是正确的,拼命的向前跑就是了。”
“就怕兇手不願意等你們。”
江遠看了一眼說話人的藍襯衣,單手寄存情商三秒鍾,頂着道:“總不能因爲不能承受壓力,就做出錯誤的決定,讓一大隊的幹警爲某人的精神買單吧。對于逃亡在外的兇手,我們盡力緝拿,盡可能的阻止第二場爆炸的發生,但這是需要時間的,這一點,至少不會因爲你着急,就能得到緩解。”
他這個話,就說的對面的藍襯衣面紅耳赤,有些架不住的想要反駁了。
但他是藍襯衣,面對局長和王生狠狠遞過來的眼神,果斷的垂下了眼睑。
“所以,我們目前采用的”這就是目前的最優方案。當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完成全部的勘察工作,以至于無法得到完整的勘察結論,但這一點,隻需要很短的幾天時間,就能得以糾正。等到案件偵破以後,我們可以回顧本案的案情,看看重來一次,是否有更好的方案。”
江遠寄存了情商以後,說話就稍微有點沖了。…。。
又牛逼又沖又正在關鍵崗位上的年輕人,稍微有點資曆的老年人都不願意跟他争辯了,張定輝左右看看,笑道:“那我們就靜待佳音。”
他現在也不用下達“限時破案”之類的命令了,因爲江遠相當于給出了一份保證書。當然,這個保證書沒什麽效力也就是了,但對于雙方的精神來說,都具有撫慰的效果,相當于一針神經松弛劑了。
“弄點吃的吧。餓了。”江遠寄存了情商以後,反而放開了。他是受邀而來的專家,又不是給張定輝或者王生打工的,根本不受他們的束縛和限制。
王生愣了一下,還有點遲鈍,問:“咱們吃點啥。”
“王傳星。”江遠直接喊人。
“到。”王傳星立正。
“把我老爹寄過來的牛羊肉,鹵水什麽的,弄一桌過來,先吃個下午茶。”江遠說着,就像是主人家似的,招呼起了張定輝等人。
這把張定輝等人給搞不會了,半晌才笑看江遠,道:“江專家,你剛剛說咱們是做到最好了,你可不能撂挑子,再浪費時間了。”
“本來也沒到我上的時間,現場現在是滿員的。”江遠說着,順便給衆人講了一下徐泰甯的安排,再道:“現場的密度已經足夠高了,我們是不需要增加人手了,而不是缺少人手”
江遠再讓人把帳篷一側的大屏幕打開,衆人一邊俯瞰衆多民警翻掃廢墟,一邊吃牛肉喝茶。
江遠吃的頗快,填飽了肚子以後,再灌了半杯咖啡,再給張定輝等人打聲招呼,就出了帳篷,在旁邊換了防護服,直接前往現場。
張定輝等人呆的也沒什麽意思了,吃了個半飽,紛紛上車回轉。
當日無話。
直到……
淩晨3點30分,電話的鈴聲,将張定輝等人從夢中喚醒:
“那個……江遠挖出了一個電路闆,據說是用于遙控炸彈用的。”39314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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