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江遠又給衆狗做了一餐狗飯,考慮到接下來有小半天的時間在路上,所以直接用了臨時+1的技能給狗飯。
LV6的狗飯技能,在狗界估計都是閃着金光的。
19條村狗外加3條警犬,一并多名警察都吃迷糊了,李莉等警犬中隊的訓導員不得不用手,将狗盆從警犬嘴裏摳出來,感覺又像是回到了警犬訓練的初期。
“我們走了。”江遠等人上車,跟狗群依依惜别。
村裏的有情狗甚至一路送出二裏地,才在主人的呵斥下,戀戀不舍的回了村去。
羅威納站在皮卡車的後鬥上,長吼一聲:
┗|`O′|┛嗷~~
石庭縣。
孟成标早早的趕到了警局,就等着的警員們将嫌疑人帶回來,并提前準備了大量的資料。
江遠積案專班的民警工作量,還是明顯少于其他刑警單位的。做一個案子的再累其實都有限,加上專案組的人多,普通警員想偷偷懶,也還是能偷偷懶的,不至于像是某些刑警隊,把借調來的大牲口當機器用。
另外一個,江遠積案專班的隐性權力非常大,一旦遇到人手不足的時候,幾乎立即就能得到補充。
畢竟,在偵破積案或者重案的時候,人力成本可以說是最低的成本了,都不用江遠這樣的馳名高手,就是普通的專案組的負責人,他隻要敢負責,也可以申請到極大量的人員。隻不過,就像是2200年前的韓同學說的那樣,多多益善是有前提條件的。
“黃政委,江隊,白局……”
孟成标準備期間,就見黃強民等人挺着肚子進了門,知道審訊時間即将來到,身體就開始狂分泌激素。
“恩,嫌疑人送到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江遠越俎代庖的将審訊工作都給搶了過來,放在以前的話,這個項目他通常是留給本地民警的。
不過,客大欺店就是這麽一回事,石庭縣刑警大隊較清河市的幾個區局,或者長陽市刑警支隊這樣的單位弱多了,更别說跟京城的區局相比了。
江遠隻用些許情商,向白健介紹道:“孟成标是我們積案專班的審訊專家,我們來石庭縣前做的緝毒案,與禁毒總隊合作,最後的主犯就是孟成标審訊的,當時的審訊難度非常高。”
禁毒總隊針對“攝毒網”的審訊,主要負責人應該是審訊專家孫方圓,江遠稍微修飾了一下,頓時突出了孟成标的價值。
白健一聽,連連點頭,道:“孟隊是合作過的,如今也是聲名鵲起……”
“您客氣了。”孟成标年紀大了,但也挺受用這種感覺的。
雙方拉扯了幾句後,江遠再道:“我這邊還是有幾個問題的,你回頭可以問一下,看嫌疑人怎麽解答。”
“您說。”孟成标趕緊切換成工作模式
“第一個,收山貨的人,身邊還有交通工具,爲什麽沒選擇棄屍?”江遠看的案子多了,對嫌疑人的思路也有自己的理解或者感覺了。
要從科學的角度去解釋,感覺就相當于人的大腦建立了一個個問題的相關模型,遇到事情就先套大模型,越是符合相關模型的,感覺就越強烈。
而以江遠接觸過的一些案内人來說,常年在山裏跑的男人,在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抛屍埋屍的難度并不高。比起常年居住于城市的居民來說,他們更熟悉山裏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使用鋤頭鐵鍁的經驗也是充分的……
孟成标應了,并記錄下來。
“殺人的動機還是可以再問一問的。”江遠再道。
“是。”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江遠也不多啰嗦,在審問罪犯方面,孟成标要比江遠自己專業太多了。
孟成标領命而去。
幾人在辦公室裏枯坐片刻,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再一起進到監控室裏。石庭縣這樣的縣局,就沒有指揮中心那種高大上的玩意了,監控室裏的屏幕都是21寸的液晶顯示器,畫面清晰度隻能說是尚可。
音箱裏傳出的,主要也是孟成标的聲音爲主,嫌疑人回答起來,都是極簡短的幾個字。
江遠等人卻并不擔心。
隻要開口就不算太困難的審訊,尤其是這種有鐵證的審訊,口供的求證價值比實際價值大多了,江遠等人在意,主要也是想把案子做成鐵案,這樣也容易求得死刑。
這種屬于是刑警們的自我修養,是事業心爆棚的副産品,跟犯人的關系其實并不大,雖然丢命的是他,但這場審訊,其實并不是關于他的。
審訊進行到三個多小時的時候,犯罪嫌疑人就交代了起來,臉上的淚水狂流,将整張臉污染的一塌糊塗。
熟悉審訊的民警都知道,這是兇手在哀歎自己的命運,并暗暗埋怨死者和警察。
孟成标按照既定的計劃一句句的問着,接着再問到江遠的提問:
“你殺了人以後是怎麽想的,爲什麽把屍體留在了原地?有沒有想過另行處理?”
嫌疑人以爲審訊民警在給自己“網羅罪名”,連忙道:“沒有,怎麽可能。我沒想過再處理,我殺了人以後,還沒緩過勁來呢,就有狗沖進來了,一邊叫一邊往我這裏鑽,我隻能拿着棍子且戰且退,趕緊離開了了事,哪裏有空處理屍體。”
“後面呢?沒有再進來嗎?”
“沒有,我走了以後,把棍子丢了,還要回家換衣服換鞋,還要處理身上的血迹什麽的,弄完了,人都累得不行了,然後就聽說屍體被發現了,那就說什麽都沒用了。”嫌疑人的話裏話外,還是有一點遺憾的。
“你沒有再返回犯罪現場?”孟成标追問。
“沒有。”
“那說說你離開時的現場的場景……”
嫌疑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道:“我聽人說,現場最後是狗把人給啃了?”
“不是啃,是非理性的撕咬。”孟成标糾正嫌疑人,又道:“說說看,你的動機是什麽?”
“沒什麽動機……真的沒有……我就想撩一下,結果她先說我下頭,說實話,咱們也不是沒見過女人的,我撩一下有什麽不能行的,你還貞潔玉女了不成……”嫌疑人說到這裏,話就多了起來,顯然也是有無數的抱怨。
他的抱怨是他的抱怨,并不能消解罪行,但孟成标還是順着他的話意,配合着讓他盡可能的多說。
這應該算是一名死刑犯最後的快樂時光了,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輸出自己的價值觀,還有民警同志盡可能的提供情緒價值。
許多犯罪嫌疑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這麽暢快的聊過天,說着說着,就将自己從死刑緩期執行,說到了死刑立即執行。
白健聽到這裏,已經是徹底放心下來,再看江遠和黃強民的注意力也偏移了,就掏出手機來看看時間,笑道:“都這個時間了,咱們要不正陽樓?”
“大廚在嗎?”江遠上一次吃過正陽樓的石蛙以後念念不忘,還讓人專程買過。
但不得不說,就算是江家常用的大廚,在做石蛙這道菜的時候,還是跟祖祖輩輩以燒石蛙爲生的正陽樓廚子有差距,至于說專程請大廚來,又顯得過于隆重了。
白健自是“哈哈”一笑:“稍等,我打個電話,讓石大廚提前做個準備。”
是夜,嫌疑人解送檢察。
石蛙細嫩柔韌。
賓主盡歡。
接下來兩天,江遠在正陽樓内用餐的間隙,接連完成數起案件。美的石庭縣局的局長們,恨不得把石蛙剝了皮送到江遠的床上去。
再日。
午後。
縣府領導宴請江遠一行,菜過五蛙,酒過三巡,江遠的手機響了起來。
江遠緻歉後起身:“喂,十一叔?”
十一叔的聲音頗爲沙啞:“阿遠,我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