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法醫,這些都是涉及到足迹的案件!”
尼查親自抱着一隻卷宗箱子,“咚”的一聲放在了桌面上。
經過了演播室的當場抓捕,有了數起命案的經曆,大馬警局上下對江遠的信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他們對江遠的信心,更多的就還是集中在足迹和血迹上。
因爲江遠在大馬展現出來的,最主要的就是這兩項能力,其他如法醫人類學、法醫植物學、法醫素描等方面的技術,有表現,但還不夠直接。
從尼查等人的角度來說,自然是想用江遠最強的技術。
另一方面,也是有足迹證據的命案太多了。
這其實也是足迹破案的最大優勢。一個人可以通過戴手套來避免留下指紋,可以通過帶頭套等方式來避免留下頭發皮屑,如何杜絕足迹呢?
就現在的技術,哪怕是瓷磚地面,用靜電吸附膜一鋪,取出來的腳印還比普通拍照出來的足迹清晰。
大馬警方自然也是取足迹的,雖然說,他們取足迹是爲了比對鞋印,但大一點的案子,這個步驟都是必須的。
其實跟國内類似,大馬的大部分案件也都是簡單的直接案件,很多時候,犯罪嫌疑人就是當場抓到的,稍微複雜一點的就是逃跑的過程中在附近被抓到的。此類犯罪嫌疑人的腳印比對,往往都是有價值的。
當然,要是用足迹對比的話,價值就更大了。
牧志洋等尼查等人離開了,忍不住道:“突然感覺咱在國外做案子,有點降維打擊啊,這邊的罪犯都不知道足迹能找到人的。”
“國内的罪犯知道嗎?”王傳星反問牧志洋。
“唔……不知道嗎?”牧志洋回想了一下,不由道:“我認識江隊以前,好像知道的也不多。那時候有足迹要鑒定了,就送清河市局,人家回一個結論出來,有時候能給出一個大緻的年齡,還能分個男女,身高體重基本就是較高,普通,較低這種……”
“陳文明是吧。他給專案組給的結論會詳細的多,給下面的區縣的報告,就會收着一點。”王傳星說的是清河市局刑科所痕檢組的組長。
江遠也跟陳文明打過交道,微微點頭,道:“陳隊的技術可以,但是不太穩定。”
陳文明的足迹鑒定水平也是亞專家級的,這意味着他要是投入非常多的時間,包括進行現場研判,就能給出專家級的結論,随便看看就隻能給出精英級的結論。很自然的,這種情況下,區縣一級的普通案件,是不會得到太多的資源傾斜的。
相比之下,江遠的足迹鑒定就是純純超标了。
哪怕放到部委的專家庫裏,能到LV4的足迹專家有不少,LV5的就鳳毛麟角了,江遠除了是LV5的足迹鑒定,還能合并其他技術一起用,這個就是超級無敵毒蠍子拉屎了。
而這樣的足迹鑒定的技能拿到大馬來……
江遠翻着卷宗,一口氣浏覽了三四個案子後,道:“要說有什麽優勢,最大的優勢其實是這些案件,沒有被足迹專家篩過,有些案子看着,确實是能用足迹鑒定來做的。”
“真的,有案子能偵破嗎?”現場積極的反而是警務聯絡官褚冠梁了。從他的角度來看,能偵破一起案子都是非常好的,特别是尼查這會兒拿來的都是積案,這種案子無論是難度還是重要程度,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勝過現案的。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不同的國家或許會有不同的表述,但普通人的訴求都是一樣的。
積案再難偵破,做警察的總歸是希望偵破,且總有些人去竭力偵破的。隻有不斷的偵破積案,才是對犯罪者最大的震懾。以警察的角度去看,絕大多數人之所以不犯罪,并不是因爲什麽真善美的靈魂,而是單純的自私的畏懼罷了。
所以,在任何一個國家,破積案,不斷的偵破積案,是所有正常的警察體系的追求,也是社會治安所必須的。
大馬自不例外。
褚冠梁身爲警務聯絡官,都能想象得到江遠偵破積案以後,自己能夠受到的額外禮遇——從一個需要緊密聯系的國家的警務聯絡官,變成了一名有求于其的國家的警務聯絡官,快樂加倍都不止吧。
江遠當然也是願意偵破積案的,應了一聲,道:“具體還沒看,但尼查拿過來的這些案子,足迹證據算是非常充沛了,按道理說,是能夠出一些線索的,不過……”
“不過?”褚冠梁眉頭一皺。
“大馬有關足迹證據的配套比較少,也不好搞排查,單純确定了嫌疑人的一些特征,也不一定能确定到人。”江遠考慮的就不是單純的技術的事了,而是資源投入的問題。
國内有身份證,有警務通,有技偵和圖偵,隻要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抓起來就不會太難。
大馬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事實上,到确認嫌疑人身份這一步,就會有很多問題。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建議找一些比較重要的案子。”崔小虎咳咳兩聲,坐的離江遠近一點,聲音小小的,隻見嘴唇微動,道:“如果難度相差不是太大的話,當地警局可能會願意在一些影響力大的案子上,投入更多的資源。”
“這個誰都一樣。”褚冠梁平衡了一下。
崔小虎“恩”的一聲,道:“但咱們畢竟有命案必破。而且,咱們近些年留下的積案本來就不多了,可以集中力量偵破。任何積案偵破都屬于是大功一件,大馬警方的話,這方面的認識和咱們就不太一樣了吧。”
江遠緩緩點頭,他在一些案件多發的地區,其實也有類似的感覺。資源有限的情況下,自然是緊着要案的來。
“如果要論名氣,尼查拿來的這些案子裏,倫恩議員溺亡案,可以說是當年最轟動的案件了。此案未能偵破,大馬警局承擔了巨大的壓力,也被輿論罵了近一年的時間。現在重啓的話,大馬警方絕對不惜人力物力。”褚冠梁做警務聯絡官有日子了,對本地警方的情況也是非常熟悉的。
“議員……在馬來西亞的地位很高吧,案件未能偵破?”江遠和崔小虎對視一眼。
褚冠梁“嗯”的一聲,道:“倫恩是國會議員,也稱得上有權有勢,正因爲如此,他身邊的人也都有權有勢,調查起來比較困難,這估計是大馬警方遇到的最大問題。此外,倫恩死亡那天,家裏正在開派對,來往賓客衆多,第二天才發現倫恩在泳池邊溺亡,警方始終沒能鎖定嫌疑人。”
說話間,褚冠梁将相應的卷宗翻了出來,大略的看了看,再确定道:“基本就是這樣,他們也調查了不少人,但最終都是沒有證據,草草了事。”
“這裏面,會不會涉及到政治問題?”崔小虎問。
褚冠梁合上卷宗,道:“很可能涉及到吧。但咱就是說,你想要當地警方重視的案件,希望案件是他們不惜血本都願意偵破的案件,總是有概率涉政的吧。”
“唔,那我們……特别是江隊的安全怎麽保證。”王傳星的級别較低,但還是大着膽子問。
“一般也不會。”褚冠梁說過,再看看崔小虎,道:“咱們各自向領導彙報一下?這邊的案子,很多都會涉及一點這個,隻要明面上過去了,回頭咱們再抽身走人也就是了。如果遇到情況的話。”
崔小虎不由看向江遠。
“我先看看案子。”江遠重新将卷宗拿了過來閱讀,如果案件有比較高的概率偵破的話,兩人剛才讨論的内容才有基礎,否則的話,豈不是純粹浪費時間。
前天昨天和今天都在跑醫院,順利,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