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廣局的射擊練習場也在地下,進入有AB門,槍彈分離管理,專人看護,管理的頗爲嚴格。
江遠讓劉晟帶着自己和牧志洋,領了三支92,各自打了30發子彈,感受了一番。
LV3的手槍,打25米靶都是指哪打哪的水平,江遠不僅可以輕易的命中10環,也可以準确的命中自己想要的某個具體的環位。
就江遠的感受來說,也許LV2的水平就能達到靜止靶的神槍手了。
而LV3的手槍射擊還包含有更多的實戰細節。比如負傷時的單手射擊,手槍故障時的緊急處置,最重要的還有CQB(室内近距離戰鬥)這樣的複雜戰術體系。
CQB就是經常在電影裏看到的,一隊特警或軍事人員,持槍進入建築物時使用的戰術體系。既然是體系,那就是有大量分支,無比複雜的,包括戰術、技術、程序,各種分隊、指揮層級的觀察、判斷、決策、執行……
單就技術層面來說,江遠感覺有點浪費了。根本用不到。
尤其是回了甯台縣以後,到哪裏去找個持槍的嫌疑人呢。
清河市的希望還大一點,畢竟曾有袁家人打下的販毒網絡,即使建元制藥被一網打盡了,說不準還有多少漏網之魚。甚至因爲本市最大的企業倒閉了,市區治安有所惡化也是理所當然的……
要說還是京城的普适性最強,什麽天才的人物,高級的技術,似乎都有用武之地。就好比CQB這種東西,遇到當日躲在防空洞裏的邪教分子,那就算是專業對口了……
“走吧。還槍了。”江遠的30發子彈早就用光了,瞎想了一會,見牧志洋也射光了,就準備回去了。
牧志洋以爲江遠不開心,指着他看起來亂七八糟的着彈點,鼓勵道:“已經打的極好了,25米靶對新人來說,能上靶就算是天賦異禀了。你還打中了一個10環。”
“這樣就算好了嗎?”江遠意外了一下。他是看牧志洋能射中9環10環的,就以7環爲界,随便射擊了,卻沒想到,牧志洋同志的命中率竟是一個很誇張的标準。
劉晟在旁邊點頭:“确實很不錯了。現在的警察練射擊的太少了,案子太多,忙都忙不過來,哪裏有時間練射擊的。好多人一年就10顆子彈,江遠以前打過幾次?”
“也就幾次。”江遠模糊的道。
“天才真爽啊。”劉晟啧啧兩聲,再問:“要多打幾次嗎?我再去領子彈。”
“可以領嗎?那就多打幾次。”江遠還是蠻積極的,開槍的感覺其實蠻好的,在打的太多之前。
劉晟點點頭:“别人可能還啰裏八嗦的,江隊要多打幾顆子彈,他們有什麽好說的。送他們去山上挖墓穴!”
最後一句是正廣局目前的流行語,真實的體現了正廣局警員們的恐懼。
biubiubiu……
江遠帶着耳機打了150發子彈才停下來,胳膊略有發脹感,但并不是很難受。
劉晟忙前忙後的,最後還幫忙将槍給還了。
最後出門,見江遠沉思着,劉晟又笑道:“江隊如果喜歡的話,我回頭給您找幾個教練,好好的練一下。”
“還有教練?什麽樣的教練?”江遠有點好奇。
“專業射擊的運動員,特種兵,特警,狙擊手,您要啥樣的人都有。”劉晟笑笑:“咱們警隊裏練槍的是不多,但有些人進警隊以前,練槍練到吐的。”
江遠恍然,就京城編制的卷曲程度,國家級的運動員能進來,都要阿彌陀佛了,還真的是要什麽有什麽。
就江遠自己,也是全憑考了縣局,才做得了法醫。
江遠想到此處,笑着搖搖頭,道:“我是在想,要不要找個涉槍的案子做一下,又有點猶豫……”
牧志洋一凜:“江哥,沒必要的。就咱們經曆的,京城這邊涉槍的案子,是真的會開槍的。”
“我也是考慮到這一點了。”江遠嚴肅的點頭。
他也算是行走數省了,槍案也是有遇到過的。比如當日遇到危險的吳珑山野人案,嫌疑人作爲老獵人,牛逼是牛逼,但手裏拿的也就是手槍。
而京城的案子呢,中學生拿的都是五六半。雖然來源比較偶然,可就算是牧志洋,挨上也得送出去半條命。
剛剛遇到的女間諜更是恐怖,每人三槍連射三人,而且,挨槍子的三個人都算是刑警中的高手了,要不是裝備齊全人多勢衆,真的是有團滅的可能的。
“行吧。休息休息挺好的。”江遠也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牧志洋和劉晟都不由松了口氣,趕緊拉着江遠離開。
回到辦公室,劉晟一邊處理着文書,一邊還有些不安,不禁停了下來,打電話給陶鹿,将情況說了以後,道:“我覺得,江隊多少是有點工作狂的性子,他休息着休息着,會不會再找一個槍案做起來?”
“确實有這種可能性。”電話另一頭的陶鹿想了想,道:“其實他要參與偵破槍案,也不是不行,槍案也不是都危險,真正要擔心的,是他偷偷的去搞案子,自己一個人,或者就帶一兩個人去查案……”
“福爾摩斯那樣?”
“差不多意思吧。主要是,江遠他真的是神探來着,說不定卷宗裏面一點點東西,他就找到線索了……”
“那我去看看江隊?”劉晟琢磨着,道:“我這邊其實有的是案子,有些案子比較小,沒好意思找江隊。”
“行,你去吧。”陶鹿應了。
劉晟想想,将手裏的工作稍微分配了一下,就趕緊出門去了。
江遠不在辦公室,劉晟就出門去江遠在京城的房子。
到了小區門口,一輛陌生的破桑塔納裏,卻走出了一個有些熟悉的人。
“老崔?你跑來做什麽?”劉晟皺眉。
“你來做什麽的,我就是來做什麽的。”崔啓山揚起下巴,道:“江遠不是一個人的,知道吧。”
“你前兩天遇到的那個屎娃子,辦清楚了嗎?”劉晟直接挑釁。
“辦清楚了。”崔啓山這幾天被嘲諷的次數多了,已經不會如此輕易的破防了。
劉晟見狀“哼”了一聲:“我本來沒有要搶的意思的,你要說你願意過來看,我就不過來了,隊裏的事情那麽多……”
“行了,别扯了,說真的,一個江遠也夠咱們倆個大隊用了。你們現在能有空出幾個人來?”
劉晟遲疑了一下子,道:“四五個人總拿得出來的,需要的話,再多幾個也行。”
“我這邊也差不多。那上去看看。”崔啓山一馬當先。
敲開江遠家的門,開門的是江富鎮。
“江叔,江遠呢?”崔啓山感覺自己像是來串門的小朋友。
江富鎮和煦的笑道:“來弄了點什麽東西,就出去了,挺匆忙的。不是跟你們辦案去了嗎?”
崔啓山面色一緊:“那我問問看,他有說去哪邊了嗎?”
“沒說啊。”江富鎮沒當回事。
崔啓山又問了幾句,到江富鎮有點奇怪的時候,才鎮定的告辭。
等江富鎮關上門,兩人進了電梯,崔啓山對劉晟道:“不對吧,江遠一個人能去哪裏?”
“我打電話問問牧志洋。”劉晟也緊張起來。
“我給王傳星打個電話。”
兩人各自打電話,極有默契的隻問了江遠的去向,一點多餘的話都沒說。
電話結束,劉晟和崔啓山互看一眼。
“情況不妙啊。江遠從來沒有這樣子單獨行動過。”劉晟跟江遠合作過不少次了,越想越是揪心。
崔啓山道:“要說起來的話,江遠得罪的人可不少了。最近幾個案子雖然辦的很幹淨了,但你也難說外面有沒有漏掉的。”
“總有漏掉的。”劉晟沒有讨論細節,隻道:“要不要通知陶支?也許隻是出門溜達去了,咱們小題大做……”
“也許?也許溜達去了垃圾山,摔到刀片上,自己碎成三瓣了?”崔啓山語氣強烈的道:“這種事情我見過太多了,很多屍體都是這樣發現的!”
“你這家夥……”劉晟無力反駁,邊走邊道:“你這個說法也太糟心了……”
“聽我的,江隊這種情況最是危險不過了。”崔啓山鄭重其事的道:“你想想,那些搞宗教的,會不會有悄悄躲在家裏的?會不會有那種牽扯不太深,但又愛走極端的?還有戚昌業的案子,間諜背後可是有情報局的……”
“你們怎麽跑到這邊聊起天來了?”小區中央的花壇旁,江遠奇怪的看着剛冒出來的劉晟和崔啓山。
兩人見了鬼似的看着江遠。
“出什麽事了嗎?”江遠站了起來。
汪汪汪。
五隻流浪狗齊刷刷的擡起頭來,向崔啓山和劉晟呲牙,隻是眼神不停地在飯盆、兩人與江遠間巡遊。
“您這是在做什麽?”崔啓山使勁捏着手機問。
“喂狗?我做了些狗飯,給樓下的流浪狗們分享一下。”江遠說着端過一個不鏽鋼盆,道:“我自己也陪着吃點,嘗嘗?”
崔啓山鬼使神差的用一次性筷子,夾了一塊大約是炒飯的食物,放入口中,臉色逐漸變化。
在劉晟眼中,崔啓山的表情,從無所謂,到奇怪,再到驚訝,到震驚,再到難以置信,接着是難以抑制的熱情。
“這是什麽?”崔啓山用筷子指着不鏽鋼盆,像是在問兇手似的。
“狗飯。”江遠回答。
“那做狗也太爽了。”崔啓山端過不鏽鋼盆,猛刨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