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隊來了。”
詹龛像是平常一樣,坐地鐵到單位附近,再走過來,直入餐廳吃早餐,就遇到了意外情形。
竟然有人強行與之打招呼!
身爲新人法醫的一員,詹龛跟其他業務部門接觸的并不多,雖然不至于說是透明人,可來支隊樓,通常也是默默地來,默默地走。
哪裏會有人怼到臉上給笑。
“是……王隊?”詹龛趕緊認了一下人。
“之前我們做那個重傷案,是你給做的鑒定嘛。”王隊笑呵呵的道:“還沒吃早飯?”
詹龛心道,我吃了早飯還來餐廳做什麽……
好在他也是個有情商的小胖子,隻微笑道:“是,吃一點再去辦公室。”
“辛苦了,辛苦了。哎,我一起刷了好了……别客氣别客氣……我來吧,我來吧……”王隊跟詹龛一通拉扯,最後互送了一瓶飲料算罷。
詹龛“呼”的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夾起一塊手把肉,就準備好好的享受一番。
早餐吃手把肉,正是對自己辛苦應酬的最好回報!
“詹隊!”
身後又是一聲驚喜的呼聲。
詹龛凝神注視着嘴唇前8厘米處的手把肉,快速思考了0.8秒鍾,還是戀戀不舍的讓筷子遠離了。
“叫我小詹就行了。”詹龛沒認出對方來,就給了一個微笑。
“那不行,讓人知道了,還以爲我啥時候升了支隊長呢。”爽朗的笑聲中,對方拍拍詹龛的肩膀,又笑道:“詹隊,方便加個微信不?我是一大隊的趙啓興……”
詹龛趕緊掏出手機來加微信。
再寒暄幾句,詹龛才将人送走,再長長的歎口氣,坐回到了座位上,并第一時間夾起了那塊把子肉。
“詹隊!”
咔。
詹龛一筷子夾斷了那塊把子肉,再轉過頭來的時候,胖胖的臉上已堆起了笑容。
……
辦公室。
因爲“應酬”而非把子肉,被耽擱了十多分鍾的詹龛,小心翼翼,蹑手蹑腳的溜進了自己的臨時工位,放好東西以後,就開始了今天的快樂工作。
擦桌子,掃地,拖地,澆花,燒水……
詹龛不知疲倦似的忙碌着。
要不是三年前的高性能電腦都可以瞬間開機了,詹龛還能算着時間把大家的電腦打開來。
8點40分。
龐繼東等人陸陸續續的抵達辦公室,說說笑笑起來,直到江遠走進辦公室。
詹龛搬了個小凳子,乖巧的來到江遠身邊。
最近幾天,他主要就是坐在江遠身邊看。
顱骨複原術的複雜程度極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詹龛又沒有什麽超能力可用,也就隻能以看爲主。
隻不過,他以前想看都看不全,看到了也不一定知道自己看的是什麽。
現如今,江遠工作的時候,至少會給他介紹一下自己所用的工具功能,某些時候還說一下使用方法。
詹龛多多少少的掌握一些這方面的内容,再看過江遠的實操,回去就可以自己練習和研究了。
至于說學不會……暫時肯定是學不會的,但隻要夜以繼日的奮鬥,總會有學會的一天的。
這就像是顱骨複原術用的白色小圓柱一樣,臉部的曲線固然複雜無比,但隻要将之分割開來,分割的越細緻,單獨面對的情況反而越簡單,最終的結果也越準确。
當然,細緻分割的門檻也是不低的。
就好像江遠曾經講解過的上下嘴唇的問題一樣,如果隻是LV1到LV2級别的顱骨複原術的話,幾乎不會去讨論上下嘴唇的薄厚問題,默認厚度一緻就是了。
因爲要讨論薄厚,就要讨論民族或者種族,僅此一點,難度就瞬間飛天了。而即使解決了這個問題,也不是所有的民族或種族,都有相應的研究,沒有數據的話,判斷也就沒了意義。
不過,這些對于LV5級的顱骨複原術都不是問題。
“這樣子就差不多了。”江遠檢查又檢查之後,點了保存鍵。
看了一早上的詹龛不知什麽時候走了神,聽到江遠說話,才猛的精神一震,再擡頭看過去,江遠的電腦已經嗡嗡的叫了起來。
一會兒,一張照片就出現在了江遠的屏幕左側。
右側是一長排的照片縮略圖。用電腦來做顱骨複原的好處之一,就是可以同時出許多張圖,畢竟,大部分的數值都是估計出來的,總歸是會有誤差的。
大部分的法醫,在給軟組織的數值的時候,通常是查表給出一個可能性最大的數值,這是最正常最安全的做法,但肯定不會得到最好的結果。
軟件通過數值浮動,給出更多的選擇,讓技術員有更多挑選的空間。
江遠則是直接劃出了前10的圖像,拉出去做人臉識别。
很快,圖像比對就出了結果。
因爲設值較爲寬泛的緣故,10張圖像,總共出了3張身份證。
江遠大緻的看了看,沒有再自己往下細查,先撥通了陶鹿的電話。
簡單的說兩句,再默念一套“勞資蜀道山”,陶鹿就蹦蹦跶跶的出現了,快樂的像是一隻小鹿。
“确定屍體身份了嗎?”陶鹿的語氣裏全是開心。
“得派人核查一下。”江遠将3個身份證的資料打印了出來,交給陶鹿。
“嗯嗯,這個簡單。”陶鹿說着就掏手機,幾句話說完,再擡頭看向江遠,樂道:“我還想着這個案子可能拖的時間長了,沒想到這麽快……”
“還在确定身份,離破案還有距離吧。”
陶鹿笑而不語,他現在反而比江遠還輕松,因爲具體做案子的又不是他。而江遠做案子,效率往往是足夠高的。
“這個屍體長的還怪好看的。”柳景輝也是聽到了消息,正好過來看到江遠的屏幕。
江遠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遂道:“受害人有苗瑤的混血,苗瑤的女性是比較符合現代審美的。”
“恩,沒有報案失蹤嗎?”柳景輝再問。
江遠于是重新看了一遍,搖頭道:“沒有報失蹤的。”
“長的這麽漂亮,不管在哪裏都是衆人關注的焦點吧。失蹤這麽長時間,竟然沒有人報失蹤……這個案子不簡單的。”柳景輝并沒有看具體資料,但以他的經驗,看臉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