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豔豔的海棠花,顫巍巍的開;粉嘟嘟的花蕊,翹翹的抖;澆透的泥土,潤濕的盆,孤孤單單的擺中央。
一群臭烘烘的男人,像是聚賭似的,圍在會議桌的四周,每個人的眼神都帶着三分犀利。
“旅行箱浮屍案,這個案子的難度很高啊。”
劉晟看着面前的卷宗,眉頭皺的緊緊的,語氣真誠的提出反對意見。這個案子,不是他的案子!
獨中大獎的崔啓山第一時間站出來,道:“上次搞這個案子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我回憶一下,大概意思,就這麽簡單的案子,你們怎麽可能搞不出來,說這個話的是你吧?現在又變成難度很高了?”
劉晟淡淡的道:“現案期間是簡單的案子,愣是給拖成積案了,難度太大了,風險很高的……”
崔啓山瞪大眼睛,恨不得咬破舌頭,噴劉晟一臉!
陶鹿咳咳兩聲,道:“江遠,你講講想法思路?”
“哦,我就是考慮使用顱骨複原術。如果能确定受害人的長相,面部特征之類的話,确定屍源後,應該會有轉機吧。”江遠破案向來是從技術講起的,這次也不例外。
陶鹿微微皺了一下眉。這要是換一個人,換一個他下屬的刑警,回答的如此籠統,他肯定是不滿意的,甚至可能裁撤案件的負責人。
什麽叫做應該會有轉機?
光有面相就能确定屍體的身份嗎?
另外,顱骨複原術要花很長時間吧,也總有一個成功率失敗率吧。
陶鹿對下屬的要求還是相當高的,如果要他投入巨量的資源給一起積案,那下屬的前期設計就一定要足夠完美才行。
案件都已經變成積案了,又有什麽等不住的。
可是想到這個話是江遠說的,那就值得細細思量了。陶鹿心道,如果是由江遠操作的話,顱骨複原術應該是沒問題的,确定屍源應該是有辦法的,至于是否會有轉機——至少陶鹿是相信江遠的。
“顱骨複原術這樣的技術,我是不懂的。這方面,我就全交給您了。”陶鹿跟江遠說的特客氣。
要是賣笑就能偵破命案積案,陶鹿自信能笑成花魁。
江遠當着一衆大隊長的面,也客氣的應道:“沒問題,今天接到屍體的話,明天化凍了,就可以開始做了。預計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吧。在此期間,有幾點需要确認一下……”
“一周夠嗎?”崔啓山不得不開口,道:“我看一般做顱骨複原術的,都是要一兩個月,遇到排隊的情況,三四個月都不多,咱們也沒有那麽着急,還是得注意準确性。”
這個案子按照江遠的安排,那就是基于顱骨複原術來做的,顱骨複原術做不好的話,後面全都是無根之萍!說的不客氣點,就算後面抓對了人,檢院都不一定會訴。
從崔啓山的角度來看,這個時候正是不争一城一地得失的時候,哪怕真花兩三個月的時間做顱骨複原術,崔啓山本人都能接受。反正也不是他做。
而對一起命案積案來說,三個月能偵破,已然是阿彌陀佛了,還提什麽要求。
江遠聽的出崔啓山的顧慮,不禁笑了笑,道:“一周左右,十天也有可能,我現在做的比以前快了。熟練度高了,級别也更高了。”
LV5的顱骨複原術,在國内說不定都是獨一份的,江遠的表現已經是非常低調了。
案件的偵破方向,就此确定了下來。
江遠轉頭就進了解剖中心,開始給化凍的頭顱做顱骨複原術。
去年三月的腐屍,放到現在,即使有用冰棺也不行了。
腐爛的肉塊被凍住以後,再化凍就會變成潺潺的污水。當然,要想弄幹淨,還是得用大鍋煮。
這部分工作,自然不用江遠來做,解剖中心裏有人搶着做。
畢竟,江遠是明晃晃的準備做顱骨複原術的。
解剖中心的法醫,哪個不想看看?
号稱法醫學中的藝術的顱骨複原術,自誕生之日起,就跟天賦、天才以及稀缺挂上了勾。
大部分的法醫,都隻聞其名,未見其實。
不僅僅懂的人少,教的人少,學的人少,真正敢做顱骨複原術的法醫更少。
因爲它是法醫學中的藝術,而藝術與精确向來是反方向的。
所以,低級别的顱骨複原術,做出來的人臉的模樣,往往并不是100%的準确,許多時候,隻能說是依稀看得出它的模樣,就跟遇到了私生子一樣。
要到熟練度稍高一點,顱骨複原術的準确性才能大大增強,但是,像是這種級别的技能,想提升熟練度并不容易。
練習的成本也很高。
正因爲如此,江遠所在的解剖間,很快就被新鮮的法醫和惡臭的屍體塞滿了。
化凍的頭顱,在大鍋裏載沉載浮,江遠收拾和準備着物料。
還有一群的法醫,邊看邊說話:
“顱骨複原術最好的一點,是如果真的找到了受害人身份的話,一張照片就能證明是否是同一個人。”
“等于說,做的好不好,内行人外行人都能看得出來,這要是隻做得出六七成相似度的話,豈不是要被人罵死了。”
“還有的做不出六七成相似度呢。”
“那還做什麽顱骨複原術。”
“有的單位是爲了做出特征來吧。”
法醫們議論紛紛,江遠心無旁骛。
LV5的顱骨複原術,做出結果來,是應該的。
但是,要想做出一個高辨識度的,高準确度的複原圖,依然不是很容易。
江遠強忍着沒有直接開啓臨時+1的技能,最起碼,得等鍋裏的顱骨熬出來才行。
太晚了,馬上要一點了,更個小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