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從牙齒到指骨到恥骨到六大關節到DNA和線粒體,全都有年齡推斷的方式。
對活體來說,一切影像方案都可以用于鑒定年齡,包括X光,CT,核磁,超聲等等。
不過,不同的方案和位置,誤差各有不同。
要核定到兩個月内,并不容易。
“醫院或者衛生局有底子吧,我記得幫人辦過,補辦出生證。”申耀偉在旁邊聽着,悠悠的來了一句。
孟成标不由看了申耀偉一眼,笑道:“耀偉是個能幫人辦事的。不過,20年前的檔案,估計得好好的翻一下了。”
“那就找一下。耀偉能行嗎?”江遠就點了申耀偉。
申耀偉應了一聲,掏出手機道:“我先打電話問問人。”
旁邊,伍軍豪道:“我覺得可以再搜查一下張秀蘭幾個人的住所,出生證明還是很重要的,也不一定就會給扔掉吧,我們抓捕他們的時候,幾個人應該還想不到這個。”
“可以,你帶隊過去找找看。”江遠也同意了。
孟成标咳咳兩聲,道:“我還有一個想法。”
“哦,孟隊你說。”江遠雙手放在桌上,看向了孟成标。
“這個張豪斌,我查了他的檔案,光是最近幾年,因爲打架鬥毆,就沒少進出派出所,隻不過,張家手裏有錢,通常賠償的比較積極,造成的後果也都不嚴重……”
孟成标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咳咳兩聲,道:“伍隊剛才說的話,讓我突然想到,張家人在出生證明上可能作假,這些案子,是不是也有作假的情況?”
江遠問:“比如說?”
“找人頂罪?或者打傷了人,扭頭就跑,受害人可能不認識他,找不到人……”孟成标看了看江遠,又看看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所長湯曉波,見兩人都沒露出方案的表情,這才接着道:
“張恩凡對侄子張豪斌的評價,是粗暴好色。我就想,他是不知道焦麗娜的案子的,如果他的評價,不包括焦麗娜的案子的話,如何體現?張恩凡給自己的侄子做評價,總不會平地摳餅吧。沒有這個必要,他可以直接說的,對吧?”
江遠等人都陷入了深思中。
江遠更是暗暗點頭。要不說老刑警都生性多疑,就孟成标這段話,挂個狐疑LV1.5應該是沒問題的。
江遠問:“你覺得他還做了别的案子?”
“他本來就做了許多案子的。”孟成标這會兒進入狀态了,也沒有太客氣,直來直去的道:“現在,一個是看他有沒有機會,做下大案子,我覺得很有可能,不僅僅是張恩凡的評價,就說性格,一個喜歡暴力解決問題,曾經嘗試過強悳女幹殺人的年輕人,還會不會犯下類似的罪行?”
在場的刑警輕輕點頭。
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國内普通品位的金礦,每噸礦石的含金量隻有2g,一般的刑警是很難看到的。
大家最常見到的暴力犯都是慣犯,就像是有家暴的男人,不會隻家暴一次,隻有那些服刑很久的暴力犯,才有可能改變。但促使他們改變的原因很可能不是觀念發生了變化,而是長時間的服刑讓他們的行爲習慣發生了變化,另外,随着他們年齡的增長,體内睾酮素等激素的分泌量降低,也會變的不那麽暴力。
而強悳女幹犯是非常容易成爲慣犯的。
會采取強悳女幹這種行爲,本身就是一種控制力弱于欲望的标志,而欲望是會不斷的出現的。
若是第一次犯罪未曾得到懲處,那在欲望高漲的時候,進行第二次犯罪,第三次犯罪,
也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
“你想怎麽查?”江遠覺得孟成标的理論是沒問題的,但實際如何,又從哪個角度來調查,則是擺在眼前的現實問題。
孟成标首先想到的就是審訊,且道:“我覺得可以問一下張恩凡,他說不定知道點什麽。再一個,也許可以詐一下張家人?”
王傳星道:“普通張家人恐怕不知道什麽,張秀蘭一家的話,怕是不會将自己的孫子或者兒子供出來吧。”
孟成标不得不承認,這确實是一層顧慮。
讓張秀蘭等人供出張恩凡都如此困難,供出直系子孫就更難了。
“不過……”孟成标有點不甘心,道:“張秀蘭一家,處理屍體也處理的挺好的。知道什麽時候屍僵,知道清洗屍體,也知道怎麽更容易腐爛,放多長時間……”
“确實比普通人大膽。”江遠點頭。
牧志洋道:“村裏都有會穿壽衣的老人,張秀蘭年紀不小了,應該都有幫過忙。”
“也是一個理由。”江遠做着牆頭草。
從他的角度去看,幾個人的推斷都沒什麽問題,推翻的理由也都是有的。
總的來說,都是需要做進一步調查的。
但有一說一,這個案子進行到目前的程度,偵辦完結是比較合适的。
單純爲了追求重刑,顯然是有點浪費資源了……不過,圍繞着一個人或者一系列的事件深挖,本身也是破案的方式之一。
想到這裏,江遠輕輕拍兩下桌子,道:“孟隊,你照你的想法繼續審訊。王傳星,你把最近兩三年裏的傷害案,性侵案,不僅理塘鄉的,周圍四裏八鄉的都翻一翻,回頭拿給我看,數量應該不多的。”
想了一下,江遠又道:“把失蹤的案子,好好的翻一下,回頭也整理出來。”
理塘鄉也是甯台縣的,這也意味着,本地的重案大案都是江遠篩過一遍的。
不過,江遠當初是以全縣的範圍篩的案子,一些可能達不到重案标準的輕傷害,或者簡單的猥亵案,或者縣外的案子,就都在範圍外了。
另外,如焦麗娜這樣的女性,若是無親無故,失蹤了以後都沒有人真心去找的話,警方也是無從可知。
幾個人答應一聲,就各自忙碌去了。
雖然互相間都有提出反對意見,但在置惡徒于死地這件事情上,大家的心思是一緻的。
江遠本身就準備等張家的案子結束,就繼續做小案子的,此時也是不變初衷,繼續工作。
他也不找那些證據稀少的案子,就找收集了許多證據,但沒有進一步處理的案件。
尤其是輕傷害和猥亵的案子。
有人受傷的話,那就是誰傷的重誰有理,輕傷二級坐牢數月,重傷二級坐牢數年。
在縣城這種地方,互毆雙方很可能互相間都認識,或者稍稍打問一下就知道是哪邊的,處理的難度都不在偵查上。
跑掉的找不到人的就比較有說頭了。
江遠專門盯着此類案子找,采用的方法也跟之前一樣,先記住張家人的指紋、足迹等信息,然後直接比對案件中的照片。
一天的時間都沒用到,江遠還真的就比中了一起猥亵案,或者,可以稱之爲強悳女幹未遂案!
張豪斌的指紋就出現在受害人随身的背包上,隻是因爲比對的難度略大,就未曾比中。
當然,一起猥亵案還不夠力量,就在江遠琢磨着是
再接再厲,還是另辟蹊徑的時候,孟成标再次返回,并随身帶着“張恩凡的詛咒”。
“這厮現在要求立功了。”孟成标說着笑了一下,接着表情嚴肅了起來:“他說張豪斌有過好幾個女友,其中就有失蹤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