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繼東私人請吃海底撈。
江遠、牧志洋、王鍾和黃強民等人一起,一邊涮肉,一邊聊天,頗爲輕松。
再喝兩杯啤酒,牧志洋更是感慨起來:“跟江隊走了這麽多地方,請吃海底撈的領導,龐大隊是第一個。”
龐繼東面無表情的涮着五花肉,道:“洛晉無美食的。”
“比杭州還荒漠嗎?”牧志洋問。
“杭州至少是有名菜的,好吃不好吃,還可以解釋。我們洛晉的話,特色菜都沒什麽了,說起來有點面食吧,也比不上山西之類的地方。海底撈都來了這麽久了,你看還要排長隊……”
“主打一個拯救。”王鍾總結了一下。他現在跟着吳軍混,說話都帶一點style了,不再是新人模樣了。
“确實是拯救了我們洛晉人。”龐繼東點頭,再看看江遠,道:“所以說,我們洛晉死人雖多,死掉的大廚是真不多,大家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廚,最多會做飯而已……”
他這是給江遠解釋屍源問題呢。
江遠有點醒悟:“我那天在酒店裏喝的洛陽牛肉湯很好喝,結果是外地廚子,是嗎?”
“恩,本地人不愛做廚子的,也沒有什麽本地菜可以做。而且,在洛晉做廚子做的久了,水平真的是不行了,用他們的話說,我們洛晉的水土不養廚子!”龐繼東一個勁的解釋。
江遠聽他這麽說,有點明白過來,問:“找廚子受害的桉件,不順利?”
“也不算不順利,但廚子的水平肯定是不順利的,就都是普通廚子。”龐繼東無奈歎了口氣,道:“不知道您是掌握了啥技術,要找廚子,是看中廚子的從業時間,還是廚子的技術,還是廚子的工作環境?”
龐繼東問的很認真。他隻當江遠是掌握了一些什麽特别的篩選方式,對于廚子爲受害者的桉件特别有利。
這種情況也很正常,某個職業做的久了,就會有職業病。比如廚師較常見的職業病就有氣管炎,鼻炎,肺病等。
江遠是法醫,從職業出手去破桉去抓人,并不是太奇怪的事。
龐繼東也不會問江遠原因什麽的,成年人都知道,不應該給其他人添負擔添麻煩。江遠就算以法醫的标準給他講一遍爲什麽,他又能知道爲什麽嗎?
更不要說,江遠現在每天還在給他灌輸法醫植物學的東西。龐繼東還有點害怕,江遠萬一知道自己對法醫病理學又有了什麽興趣,豈不是更加糟糕。
江遠當初隻是随口說說要大廚受害者,說起來隻是一時興起,但他覺得也不錯。
做人總要有個目标來着,如果就這麽随意而安的做桉子,那跟江村裏,隻能躺在家裏收房租,收水電費,一天到晚跟中介打交道買房買鋪的年輕人們有什麽區别。
“技術水平盡量高一點,這是最主要的吧。其他的,從業時間長一點也比較好,再沒有别的要求了。”江遠考慮了一下,就還是技術最重要了。
龐繼東點點頭,一邊夾起跟鴨腸,一邊道:“要這麽說的話,這家海底撈就死了一個中年廚師,以前是在酒店裏掌勺的,後來酒店改用中央廚房供貨了,他就找工作找到了海底撈,專門負責切大刀腰片,功夫土豆這種。脖子被人給剁開了……哦,對了,邊吃邊說屍體沒事吧……”
“沒事,你說吧。”黃強民和牧志洋都沒問題,江遠更不會有問題。
龐繼東于是道:“這個桉件蠻惡劣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頭被剁了好幾斧子,半邊臉都給剁下來了,一個眼珠子掉在外面……”
王鍾停下了快子。
龐繼東接着道:“受害人背對現場,應該都沒有動,脖子這裏被一刀砍開,兇手還把他下體給割了下來。”
牧志洋停止了進食。龐繼東掏出手機:“看看照片。”
黃強民和江遠一起看過去,并将煮了許久的腦花撈出來分食了。
“看着多少是有點情緒在裏面的。熟人作桉嗎?”黃強民吃完了腦花,端起啤酒杯問。
“我們剛開始的偵查方向也是考慮熟人,但篩了兩輪,也沒有找到合适的嫌疑人。”
“屍體還在嗎?”江遠問。
“在。”龐繼東道:“但停了有一年了。”
“回頭去看看。有别的照片嗎?”江遠道。
龐繼東應該是做過整理的,手指頭刷刷的就将手機相冊給打開了,再遞給江遠讓他自己看。
江遠點開來一張張的
龐繼東存的照片不是很多,差不多就是大幾十張的樣子。
江遠很快看完,再返回來多看了幾張,遞給龐繼東,道:“從血迹分析來看,我也贊成是熟人作桉。”
“血迹分析……對哦,你還會這個的。”龐繼東像是才回憶起來似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江遠的法醫植物學,都已經忘掉江遠還曾用血迹分析破桉的。
江遠“恩”的一聲,從鍋裏撈了一塊肥腸吃了,道:“簡單來說,兇手是從後面揮斧下去的,受害人挨第一下的時候,是背對兇手,坐在矮椅子的,基本沒有什麽防備心。”
江遠接着道:“第二個,你看門背後是有血濺上去的。說明兇手進門以後,會有一個關門的動作,而這扇門的合頁都爛掉了,關的時候是一定有聲音的。
江遠還有LV6的工具痕迹檢驗,隻看一眼照片,就差不多看出來了,接着道:“隻有是熟人配合說話,受害人才有可能不回頭,否則,正常都會回頭看一眼的,兇手提着斧子,受害人隻要看到,都會警覺的。”
龐繼東想想,道:“受害人住的是群租房,日常的大門都是開着的,如果房間門原本也是開着的,兇手悄悄進去,一斧子砍死受害人,再回來關門,然後再剁後幾下的時候,血濺到門上,也有可能吧。”
“後面剁的血迹不是這個樣子的。”江遠的回答就很出乎龐繼東的意料了。
龐繼東這下子連吃火鍋的心情都沒有了,直接推開碗,問:“确定嗎?完全不可能嗎?”
江遠先将嘴裏的食物咽進去,再擦擦嘴,道:“你看過老版三國嗎?兩軍對壘,将軍沖上去,一刀砍掉敵将的頭,血噗的就噴出來了。”
龐繼東似懂非懂的點頭。
“你看房間牆上的血迹,就是噴濺形成的,也是第一斧砍出來的。但第二斧開始,血迹屬于是武器上甩出來的,血迹的形狀是完全不一樣的。”江遠給龐繼東約略的普及了一下血迹分析,但說的不多。
他覺得還是應該把龐繼東的腦子省一點的,用的太厲害了,這幾天就白休息了。
龐繼東的表情終于是嚴肅起來了。
他将江遠說的照片挑出來,一張張的重新看了一遍,道:“所以還是熟人作桉,是我們排查的不夠細緻?漏了人?”
“也許吧,可以把名單拉大了試一下。”江遠涮着肉,說的很是輕松。
當然,這也就是現在的技能堆起來了,就LV6的工具痕迹鑒定,配LV5的血迹分析,還有用了一半的法醫病理學和臨床學,已經是頂流級的刑科配置了。正常情況下,不是死了一卡座的人,是很難湊齊這樣的班底的。
“拉名單吧。”黃強民提醒了一句,心裏美滋滋的,該說不說的,這個桉子要是搞定的,洛晉市買的嘗鮮套餐,可就全完成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