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此時已經換了一間視野良好,有堅固外牆的建築物。來援的警員和武警們,留了五六個人在房子裏,剩下的人,都去包圍袁語杉了。
整體的局勢看起來,似乎還比較受控制。
畢竟,袁語杉周圍也就剩下兩個人了。她們守在一個下山口的位置,但并沒有下山,因爲山下的包圍圈也呼叫了援兵,等他們下去了,山下堆積的兵力隻會更多。
至于上山,以袁語杉的腳力和能力,那就是跑上去充當活靶子的。
因此,原本殺機四射的戰場,此時顯的格外安靜。
“江隊,您下次可不能這樣子獨闖毒巢了,太危險了。餘支他們都下命令了。黃局也着急的不行了。”伍軍豪一邊說一邊拆槍包。
牧志洋等人聽伍軍豪說什麽獨闖毒巢,眼角都斜了過去,旁邊的大壯更是急的叫了起來。
“知道你的功勞。”伍軍豪寵溺的拍了拍羅威納的腦袋。
牧志洋一挺胸,将臉杵到了伍軍豪的面前。
伍軍豪看着他,再緩緩的從槍袋裏面拉出一支97-1式的防爆槍,然後一顆顆的上子彈。
防爆槍就是霰彈槍,而97式最常見的場景,是運鈔車的押運員所攜帶的槍械。
當然,伍軍豪現在填裝的彈藥,和押運員用的還是有不小的區别的。
牧志洋望着伍軍豪的目光,重新變的和善起來:“伍隊您一會放心往前沖,我給您在前面頂盾牌。”
“人家有步槍的,你還頂盾牌。”伍軍豪樂了,再道:“别想那麽多了,一會你帶盾牌跟我去喊話,不行的話,估計就該用狙擊槍了。”
“咦,不抓活的嗎?”牧志洋驚訝。
“盡量抓活的,但不投降的話,也不能一直拖着,他們還有将近10個人逃散了不是……”伍軍豪算是轉達指揮部的命令了。
牧志洋于是就看看江遠。
“我們配合就行了。”江遠道。
“江隊您就别上去了。”伍軍豪颠了一下槍,道:“本來也用不了幾個人,我帶隊上去就行了。”
江遠遲疑了一下,道:“按說我也是警察……”
“江隊!”伍軍豪略提升,再誠懇的道:“您要上去,我還要派人保護您,對面總共就三個人了,還有一個是女的。咱還有狙擊手……”
伍軍豪說完,也不給江遠機會了,接着就用對講機跟山下講了起來。
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伍軍豪簡單的布置了一下任務,三人一組的小隊,就撒向了目标區域。
砰!
袁語杉那邊看到了動靜,首先就開槍了。
槍是沖着天開的,看得出來,他們也不想沖着警察開槍,兩三百米的距離,正好在步槍的射程内,萬一就打中了呢。
聽到槍聲,伍軍豪立即就縮進了掩體後面,反正态勢已經表現出來了,就幹脆掏出揚聲器喊道:
“袁語杉,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無路可逃,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争取寬大處理!”
“頑抗是沒有好下場的。”
“給你們一分鍾的時間考慮,時間截止,我們就要繼續推進了。”
伍軍豪喊話的内容是沒什麽的特色的,就是經常見到和聽到的勸降語。
但是,在幾十條槍對峙的場景裏,平平無奇的勸降,帶來的威懾力是極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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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都是平凡的,毒販的死亡更加平凡。
樸素的語言背後,是樸素的警察們的逼近,是樸素的監獄和死亡間的選擇。
哒哒哒哒哒……
前方一口氣放了好些槍,接着,就見一支槍被扔出了樓。
然後又是兩條槍。
“雙手抱頭,走到房子外面來!”
伍軍豪繼續喊話。
袁語杉和她僅存的兩名手下,緩緩的站了起來,下樓出門,并沒有太多的遲疑,顯然已經是商量好了。
遠遠的看過去,三人亦是一身的泥水,仿佛已經野外生存了好些天似的。
實際上,今天的圍剿從早上開始,到現在也不到一天的時間。
而建元的桉件,從開始抓捕建元的團夥成員到現在,也才是三天的時間而已。
從即将上市的百億規模的建元藥業的總經理,到泥猴似的階下囚,袁語杉自己都有些沒醒過來。
伍軍豪帶着人,照舊分散接近建築物,再沖上去鎖人,同時還派人進入樓内搜索。
江遠這時候才跟牧志洋一起,來到前方。
袁語杉望着江遠的大長腿,嘴唇緊緊地抿着,表情變了又變。
曾經,她說“會再見面”的話的時候,正是她自我認知最強烈,最自信最自豪的時期,而在她帶着人再去見江遠的時候,其實自恃有手段有實力,但很顯然,她在建元集團建立的信心,并不适用于全場景。
此時此刻,袁語杉倒是想像那些被逮捕的罪犯們那樣,說上兩句狠話,或者說上兩句令人印象深刻的話,最好是能影響到警方的判斷的……
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袁語杉突然意識到,我不能亂說話!
現在說的話,就等于是交證據給警察。雖然她留下的證據夠多了,可誰又說得清楚呢?毒販子被判死緩的情況也是有的……
“我派人送他們下去。”伍軍豪又喊了半隊人,送三人下山。
一直等到看不見人影了,伍軍豪才重新整隊,拉着江遠做第二梯隊下山。
山上的搜捕還會繼續,但大概率是不用江遠忙活了。
等到了山下的指揮部,再見到徐泰甯等人的時候,江遠才問:“袁語明呢?找到了嗎?”
“找到了。”徐泰甯的回答同樣令人驚訝。
“從哪裏找到的?”
“爆炸地點附近,有一個天然的山洞,袁語明就在裏面熘冰。”
江遠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道:“就這麽被抓了?”
“周圍小弟都跑了,他自己基本吸廢了。不抓,也活不了多久。”這次說話的是柳景輝。
相比之下,徐泰甯的心情就更複雜了。
三名袁家人均已被抓,建元團夥的首腦也算是齊聚一堂了,如此一來,徐泰甯搜山的價值就大大降低了。
但是,人還是要抓的。
徐泰甯也隻能扣扣索索的重新組織人手了。
他深深的看了江遠一眼,不知道内心已經寫出了幾本箴言了。
“所以,老鬼最後是誰?”江遠還又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袁家人出去了,就是老鬼。”柳景輝輕易的給了江遠答桉。
有點意外,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