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擔任了建元集團的總經理以後,袁語杉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奉獻給公司了。
所以,在工作穩定以後,袁語杉對這間辦公室做的第一項改造,就是弄出了一個獨立的換衣間。
此時,換衣間的門敞開着,可以看出裏面分門别類地放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鞋帽和箱包。
袁語杉是那種每回一次辦公室,再出門就要換衣服的主兒。而且,她對自己的服裝的出現次數、頻率也都有極高的要求。大部分的衣服穿一次就不會再穿了,偶爾有喜歡的會重新組合搭配,但大部分的服裝是得不到這樣的機會。
事實上袁語杉大部分的套裝都是香奈兒,其衣櫃左側的香奈兒的排序,直接就是香奈兒的銷售人員送貨上門後幫忙布置的。單月百萬級的置裝費,也是符合她的雙重身份的。
江遠看到袁語杉的衣櫃,腦海中首先就有熟悉的感覺。
江村有些年輕女孩子,也是有這樣過日子的,甚至曾經有一段時間,大家還要發朋友圈來攀比。直到連續有兩三家人,因爲男人賭博而敗家了,才算是消停。
袁語杉的換衣間也是塞得滿滿當當。
因爲是在辦公室裏改出來的,她的換衣間的面積倒是不大,撐死就是20平米的樣子,四周的櫃子一打,中間也就剩下一個換衣服照鏡子的位置了。
這樣的換衣間自然要做的精緻緊湊才行。
江遠一眼看過去,衣櫃裏的一排排衣服都是挂滿的,衣服與衣服之間的間隙基本相同,看着就賞心悅目。隻在右側的櫃子處,露出了空隙來。
空隙兩邊,放的都是運動服、短褲和瑜伽褲之類的。大概率就是袁語杉日常鍛煉換的衣服。
衣服下方的鞋櫃也是如此,獨獨缺了一雙運動鞋。
到了這個節骨眼,袁語杉顯然不可能是出門鍛煉去了。所以,她的最後換衣地點,大概率就是這間辦公室。而未曾回家做更多的準備。
這也意味着,她在這裏換的鞋,就是接下來穿着的鞋。
江遠于是喊了袁語杉的小助理過來,指了一下換衣間空缺的位置,問道:「袁語杉穿的衣服和鞋是什麽牌子的?什麽型号樣子的。」
那小助理有點意外,有點怯生生的,道:「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就入職一年多。」
江遠和顔悅色的問:「換衣間是誰負責整理?」
小助理的表情有了一點變化,道:「是我負責整理的,但有時候送衣服過來的銷售員也會幫忙整理,有時候後勤來的女孩子也會幫忙。」
江遠打斷她,問:「少的這雙鞋和衣服,是什麽品牌的,什麽樣子的。」
「我真的不太記得。」
江遠的臉拉了下來:「假如你真的不記得,我不怪你。那接下來,我們就要問後勤和品牌的工作人員,問他們最後上來的人是誰,哪天上來的,是否有幫忙整理衣櫃,你是否有參與整理和指揮。我還會問他們,你平時是否要負責管理這個換衣間,是否對換衣間裏的衣服和鞋如數家珍,如果回答不利于你的話,你知道結果會怎麽樣?」
小助理瞪大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名秃擊隊的光頭,看看身材窈窕,青春漂亮的小助理,再看看徹底進入到辦案狀态的江遠,同情心都要長出來了。
短時間内緻死百人的江遠,氣息裏都帶着滔滔兇焰,隻将這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助理,熏的搖搖欲墜。
江遠接着道:「你如果隻是正常的履行助理的職責,沒有參與販毒,後續,你該回家回家,該拿工資拿工資。但是……」
江遠看看小助理,道:「你如
果知情不報,那就是包庇罪,觸犯刑法第三百一十條,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可以判到10年,知道情節嚴重的定義嗎?被包庇的人如果被判無期徒刑以上的,如果是組織犯罪首腦的,是犯罪集團首要分子的」
「就是一件耐克,衣服是耐克的。鞋是贊貝拉的。」小助理閉着眼睛,大聲說了出來。那樣子,好像再不說話,自己就要被判了似的。
「從哪裏的拿的貨?誰給你的,寫下來給他。」江遠再指一下辦公桌,又讓陸通達重新給她拿了紙筆。
小助理栖栖遑遑的趴在辦公桌前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眼淚就落了下來:「我才入職一年多,總經理選我做助理,對我來說是挺好的機會,我也不可能不做,我怎麽知道這麽大的公司會……會犯罪的……」
「字迹寫清楚點!」牧志洋隔着兩米遠,手就在腰間放着,他是不相信對方的話的,哪怕是女助理,也可以是接受過培訓的高手。
「衣服和鞋都是後勤送來的。袁總平時會選了直接發郵件給他們,我隻負責檢查……」小助理寫的基本就是說的内容,小心翼翼的交給了江遠。
「給柳處打電話,讓他們找後勤的人。」江遠瞅一眼,再道:「問問,除了耐克的衣服和贊貝拉的鞋,還送了什麽過來,鞋的具體型号發過來,最好有鞋底的樣子。」
回過頭來,江遠又直接問小助理:「袁語杉走的時候,是怎麽和你交接的?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給你安排了什麽,她身上的行頭是什麽樣的?你好好說說」
小助理聽着,大滴大滴的眼淚就往下落了。
她這麽一哭,在場的幾名警察不僅沒有同情,反而都提高了警惕。
要是幹幹淨淨沒沾染的話,不至于哭成這個樣子。
牧志洋更是不耐煩的道:「行了,你再哭耽誤時間,一樣是包庇罪,問你什麽就說什麽,趕緊的。」
「我……我昨天晚上,見袁總的時候,袁總讓我穿上裙子,隔一小時,在落地窗前面站一會」小助理抹着眼淚,将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現在也差不多明白了,袁語杉是不可能回來的,而她昨天晚上說的話畫的大餅,就都是大餅了。
如此一來,她這一年做牛做馬的當助理,将毫無收獲,弄不好,還要坐牢?
小助理越說越傷心,眼淚流的睫毛都粘起來了。
「還安排了什麽?她自己是獨自走的嗎?穿了什麽?」
江遠接着催促。
小助手擡頭看,就見五個男人,全都用惡狠狠的表情看着自己,竟是一個紳士都沒有。
無奈間,小助理隻能接着道:「沒有再安排别的了。她一個人走的,背了個帆布包,帶了水和手電筒還有充電寶,充電器,兩萬塊錢。」
「什麽樣的手電筒?」江遠打斷了她的話。
小助理愣愣神:「就一個戶外的手電筒,牌子我不認識」
說話間後勤的信息也送了過來。手電筒赫然在列。
江遠讓人将小助理帶走,再打電話給柳景輝,道:「應該走的是地下管線。袁語杉走的時候帶着手電筒。」
「從哪裏走的?」柳景輝的聲音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推理歸推理,能夠得到證據的證實,這是最爽的。
「具***置不知道。但她最後是在辦公樓裏換的衣服,拿的手電筒。」
柳景輝「恩」的一聲,道:「我調狗過來。」
「對了,袁語杉是昨晚10點左右就離開了。」江遠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不太樂意說的話:「很大可能,她有可能已經離開建元的廠區了。」
「清河市的進出道路都有檢查…」柳景輝說着,停
頓了片刻,然後加重語氣,道:「我覺得她不見得逃了出去,否則,袁建生沒必要搞這麽大陣仗。」
江遠聽的眼前一亮,确實,如果是正常路徑逃走的話,從昨晚10點到現在,都有12個小時了,袁語杉出省都不奇怪。但若是這麽簡單的話,袁建生又在搞什麽?
「我把袁語杉穿的鞋底紋樣發給你,她穿的鞋是贊貝拉的,重複的可能性不大。我再掃一下這邊,然後去袁語明的辦公室。」江遠盡可能的提供着信息,都沒有問袁建生那邊處理得怎麽樣。
到了這個階段,就隻能相信戰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