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不辦,回頭就要去派出所辦了,到時候人要多了,就得排隊,還得交兩塊錢制本的費用。現在辦,直接給您都免了。」
「哎,給您的狗拍張照,這個證件您拿着,你存手機裏就行了,以後帶證也行,手機裏有證的照片也行。」
警員們散布在全縣,特别是宋巷附近的區域,見到牽狗的就上去辦證。
要說現在辦的證,其實沒什麽用,就像剛開始站在酒店門口,讓大家用身份證開房一樣,有問題的人是不會傻乎乎的沖上來的。
但是,等到證件辦的多了,就好像酒店、網吧都開始要身份證了以後,一些牛鬼蛇神就容易露馬腳了。
這就是陣地控制,先把陣地建設好了,之後不管是主動出擊,還是坐等犯罪分子自投羅網,都有作用。
江遠的積案專班的警員們發揮了極大的作用。要說起來,省會城市的刑警支隊的民警們,在過去幾年的内卷中,錄取标準都有點類似管培生了,雖然毫無必要,但因爲報考的人太多了,要求就隻能不斷的拔高而拔高的要求和極低的錄取率,導緻入職的民警們對于未來都有美好的期許....
很多三十多歲就開始變的頹廢的公務員,大抵是在這樣一個循環中絕望的。
王傳星等人來到江遠積案專班,也是試圖争取一條新的晉升途徑。而他們的管理才能,或者說,期待中的管理才能,到了今天,才算是有了點用武之地——來自社區的基層工作者,一些學校來的積極分子,一些基層民警還算是願意聽指揮,升格到街道辦的幹部們,都隻能自我管理了。
柳景輝倒是無所謂。他見過的複雜局面太多了,眼前這種都可以算是非常和諧的局面了。有時候,因爲某種原因,在偵查方向上跟當地刑警隊産生分歧才是要命。
現在,許學武隻是顧不上他們而已。
「這樣就差不多了,按照目前的效率,最多三四天的時間,縣城裏大部分的狗,估計都會辦好狗證了。寵物店、寵物醫院這些節點,咱們也都派了人,時不時的過去檢查,如果能從狗糧、疫苗或者寵物美容這方面找到桂花,那就最好,如果不行的話,就看有沒有人領養了它,再不行的話,就沒辦法了。」柳景輝沒說狗肉車或者狗市之類的問題,這一塊是最早就追查過的地方。
不過,狗市相比于寵物店之類的,管理難度高了幾個數量級,桂花要是去了這邊再順線追查的意義也不大了。
好在桂花是隻肉少的巴哥犬。
江遠也想不出更好的主義了,隻問:「如果想要效果好,咱們能做什麽?」柳景輝挑眉:「效果還要好嗎?這狗上輩子修橋鋪路了?」
「修橋鋪路的是土木狗,巴哥狗上輩子可能是個程序員。」江遠配合吐槽。
氣氛到這裏了,柳景輝歎口氣,道:「陣地控制要想效果好,咱們有專門的詞,強化陣地控制。那除了基礎環節的設置要好,關鍵就是執行要有力,檢查的要勤,處罰的要快要公平,适當獎勵,這不光是經費的事,還得有人投入進去,組織度要高。」
要是檢查的不給力,陣地就是形同虛設的。
江遠點點頭,他也變不出人來,隻能看苗河縣這邊,能不能騰出空來。關鍵就是廖保全能不能審下來。
然而,各方最期待的結果,終究是沒有成爲現實。下午。
馮瓊專門召開會議,通報結果。
「....廖保全自知必死,不肯交代。」馮瓊說了很長的一段話,但也就是結尾這段話,具有實際意義。
這個結果不能說是意外,卻是各方都不太願意接受的結果。馮瓊說了那麽久,也就是給
大家一個緩和情緒的空間。心理技巧在審訊的時候沒發揮作用,就隻能到開會的時候用了。
苗河縣局的局長管興福拿起一支煙,點了起來。咔咔咔。
打火機的聲音立即此起彼伏。
大家都憋的厲害了,有領導起頭,聰明的恨不得立即吸完一支,然後再點一支慢悠悠的續起來。
會議室裏瞬間煙霧缭繞,局長管興福道:「不好意思啊,老煙民了,那個.....馮處,我代表苗河縣局表個态,堅決支持專案組的偵查工作.....」
等局長、常務等人簡短的發言以後,馮瓊和康志超就将目光投向了柳景輝和江遠。
他們對苗河縣的偵查能力是沒有期待的,倒是柳景輝和江遠的履曆,頗爲漂亮,也被二人看做此番的有力補充。
畢竟,單純的兩人組合,是破不了案子的。
江遠伸手從會議桌中間,扯了一疊照片過來,一張張的看了起來。
這個案子從開始,他就沒有介入。對他來說,找狗屬于正經事,其他的工作有專人在做,也不必顯得沒他不行的樣子。
就連503案涉及的照片,江遠也是現在才得空,仔仔細細的閱讀一番。看也就慢慢的看了下來。
旁邊的柳景輝瞅他一眼,也猜得到江遠的心思在桂花身上,暗自搖頭,且道:「我們這邊的話.....因爲最近在協助苗河縣做這個陣地控制,有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忙·.....」
康志超突然「嘿嘿」的笑了出來,道:「找狗。」
有京城來的「領導」帶頭笑出來,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哪裏還忍得住,都嘿嘿嘿的笑了出來。
這奇葩事兒,最近幾天,都快成苗河縣局的固定笑話了。
馮瓊不像是康志超這種搞技術的,他還是想用一下兩人,以及甯台縣的警力的,咳咳兩聲,道:「首先要肯定苗河縣,以及江遠積案專班,深挖案件,抓住了503案潛逃已久的嫌疑人廖保全。對于另一名同案犯,我目前的想法是這樣的.....」」
「廖保全在苗河縣工作和生活了好幾年的時間,這段時間,應該也是他比較放松,比較自由的時間,查找他在這段時間的聯系人,與案發前的聯系人相對比,看看能否得到一些線索。」
「其次,廖保全家裏的物品,要檢查再檢查。廖保全咬死不肯交代,有可能是因爲其個人的意志,也有可能,是被同夥掌握了某種把柄,當然,也有可能是個人情感的訴求,這方面,我們要研究清楚。」
「最後,我們可以從廖保全的家人與合作夥伴入手,看看是否能夠挖出一些線索來。」馮瓊也是很有水平的,說話很有條理,很快就将工作的重點給劃拉了出來。
不過,江遠習慣了跟柳景輝的合作,與之對比,很明顯的能夠看出來,馮瓊的判斷都是基于當下的信息做出的比較謹慎的判斷,歸納起來,也就是三點,搜索廖保全的家,查廖保全的人際關系,查廖保全前後幾年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