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去案發的市郊倉庫現場調查。是的,江遠的準備,不是基于食物飲料等物品的,而是順着組員們的神脈絡出發。
人家公司團建,還要玩個狼人殺,或者殺人遊戲呢,警察團建,就算沒有殺人兇手當街跳舞,也得來個殺人案佐餐吧。
江遠就帶着強男,直奔市郊的現代醫藥産業園,找到了當年縱火案的倉庫。
時隔8年,倉庫已然翻新,隸屬于另一家物流公司了。
倉庫内總的貨品不多,倉庫内的視野基本通透,員工則有四五十人的樣子,江遠亮出自己的證件,向倉庫經理說明來意,後者用一睑驚詫:“這裏死過人?“
江遠沒想到先收到這個問題,想想道:“很多地方其實都死過人的,别想太多。“
“我們這裏經常淩晨上工的。哎,您這麽一說我們以後晚上還怎麽加班。啊。“經理的神色很不好看了。
““其實沒什麽的,這邊倉庫這麽大的面積,才死兩個人而已,像是産業園旁邊的花築路,以前都是亂葬崗的,剛建國的時候,還有土匪入境,殺人滅戶數十人的記錄……“江遠讀的時候,就有老師喜歡講山南省各地的典故,當然都是關于死人的。
倉庫經理收獲了新知識,一點都沒笑,隻道:“我就住花築路,350号。這附近的房子,就那邊的租金最低……“
說到最後,倉庫經理也醒悟了過來,表情都開始扁平化了。
江遠和強翼對視一眼,道:“其實沒什麽的,都是半個多世紀前的事情。
“你們看倉庫吧。“經理已經不想跟他們說什麽了,自己找了個監控拍不到的角落坐下來,掏出手機,默默的搜索起來。
江遠歎口氣,不要在搜索引擎裏,輸入自家的地址後面再加上死人或命案或屍體之類的後綴,越是老城區,越是老地名,越是不适合如此。
就像江遠和強舅說的那樣,大幾十年了,哪裏還能不死個把人呢。
果然,經理迅速陷入了重度煩躁,中度e和輕度恐懼中。
曾經做亂墳崗的地方,自然是城市邊緣地帶,就算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發展,繁榮程度依舊很低,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人死豈不是很正常?
趁着經理重啓,江遠快速的跟強舅将倉庫走了一遍,該拍照的地方拍照,該記錄的地方記錄,有人過來詢問,就亮證件出來。
倉庫是重建過的了也看不出有火燒的痕迹了。但基本的結構是沒變的。更建也隻是在原有的地基的基礎上,重新蓋了起來罷了。
江遠自己其實也不知道要看什麽,但還是細細的看過并拍照。
破案就是這樣子,也不知道真正需要的是什麽線索,隻有走過該走的路,看過該看的風景,才會在抵達了終點之後,知道自己抵達了終點。
出了倉庫,再繞行一周,回到停車場,江遠先上車坐到到駕駛,接着就聽強男喊。
江遠連忙下了車,就見強舅指着車的右後輪,道:“車胎被人紮爆了。“
江遠的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柳景輝車禍的場景,幾乎是下意識的,江遠就拿出手機;開了攝像,然後向四周轉了一圈。
沒什麽異常的情況,但江遠還是再轉了兩遍,才來到車後方。
就是強舅所描述的,右輪胎被紮破了;車胎還硬着,但也不确定能開多遠的距離。
“這好像沒什麽用吧。“江遠看車胎,有點猶豫的問。
“恩,咱們城市駕駛沒什麽大問題,可以開回去再補胎。”強舅道。
江遠搖頭:“就不要動了,喊刑科中心的來做檢查就行了。”
江遠說着就打電話給萬寶明,讓後者派了痕檢過來。
輪胎也算是刑科技術員們
研究的重點了,有個LV2左右的水平,已經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了。
江遠和強笑一直守到來援的痕撿們完成檢查工作,才一起坐車離開。
中午不到,積案專班的成員們就陸陸續續的抵達了江遠家。
王傳星入内,就不由大喊一聲:“我去,江隊你家這麽大的房子?“
他剛畢業幾年,正到了要看房子買房子的年紀,一看江遠家的客廳,就驚歎了起來。
去過甯台縣的申耀偉露出一絲智者笑容,道:“你對江村人怕是有點誤解。”
王傳星歎口氣:“我連這個客廳的首付都付不起……
唐佳一邊給大家泡茶,一邊道:“其實沒關系的,你算算每個月要還貸的錢,就會覺得沒有首付也挺好的。“
申耀偉毫無同情心的笑了出聲,并道:“一等功不是獎勵2萬塊,要是能多得幾十次的話,首付不就有了,以後每個月都保證能得一個二等功之類的,買房就沒什麽問題了。“
王傳星也笑了:“這麽一說,還真的是讓人愉快。“
江遠看人到的差不多了,過來打開新買的投影儀,道:“咱們今天團建的主題,就是這個倉庫殺人縱火案。“
說話問,一張焚燒過的屍體的照片就出現在了投影布上。
幾乎跟真人一樣大的人體:以燒焦的姿态,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王傳星剛剛拿起一枚血橙,看了一眼,就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一開始就這麽刺激嗎?“唐佳笑看了江遠一眼。
“這個案子是涉及到建元制藥的我們先行開始偵查,如果有眉目的話,再大張旗鼓的進行。“江遠說着話,就開始更換照片,并道:“不用客氣,喜歡吃什麽吃什麽,一會還有烤肉和煮肉,我老爹親自做的。“
說話間,強勇就端上來了一盤漂亮的大串烤羊肉。
投影幕上,換了一個照片,但依舊是很刺激的類型。
強舅瞅了一眼,放下羊肉,道:“現在小年輕搞聚會,都看這種了?“
唐佳很是驚訝的看他一眼:“叔叔你不怕的?”
“肉烤熟了都一樣,有什麽好怕的,大家趁熱吃啊。冷了就不香了。“強舅熱情的招呼着大家。
江遠的18名組員,至少有一半人有生理不适。
不過,沒人吐出來,江遠就很滿意了,至少說明不是純新手。
“這個案子,從哪裏開始?“申耀偉問。這個案子是他堂哥申耀國做不下來的,從心理上,申輝偉其實很想看看堂哥和江遠之間的差距。
江遠看他一眼,再道:“我也還沒想法,這個案子,其實也是有人拜托我來看看的,總之,我們先研究研究,是否能做下來,再說。“
事實也是如此,對江遠來說,這個案子,他還真的沒什麽“抓手“。
不過,江遠現在剛拿了一等功的獎章,完全可以開一個高級别的技能出來,若是單純針對這個案子的話,就等于可以提供一把具有針對性的大威力武器。
至于案件真正應該如何進行,江遠也确實沒有思路。
反正都是積案了,能看的現場也已經看過了,剩下的,其實就是照片和證物了。
好在申能國當年在這方面的工作,做的還是相對紮實該拍攝的照片都拍攝了,該找的角度,該體現的物證,也都體現了出來。
江遠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張張的換照片。
一群刑警,就這麽坐在客廳裏,吃着烤肉和水果,看着屍體和縱火現場。
視覺盛宴,全都有了。
“燒鵝來了!“一名廚師沒等強掌,自己用案闆端着燒鵝出來了,準備現場拆鵝。
江遠摁了一下方向鍵,投影屏上的照片:換了張更惡心的。
廚師望着投影屏,再低頭看看燒鵝
富端嗅着燒鵝特有的香氣,不由自主的道:“稍等,我一會過來。“
說若,他放下燒鵝就跑,
江遠望着廚師的背影,道:“應該不會回來。“
申耀偉:“我們不會被當成變态組織,然後報警吧。”
王傳星:“烤鵝撕着吃吧,别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