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本以爲,這次給葛真人打下手,學會不少空間符陣相關的知識,就已經是極大的收獲了,萬萬沒想到今天又添了一個新的驚喜。
葛真人展開記載着秦嶺靈脈分布圖的卷軸時,卷軸的正面恰好正對李俪君這邊,讓她看了個正着。
而在那之前,李俪君正好位于王娘子的店鋪後方,觀察、學習着鑄器間的空間構造,尋思着自己将來在住處開辟煉丹室時,是不是能參考這種空間設計,留一個專門的火爐,還要把配套的防火防高溫措施給安排好。因此,她打開了系統的錄像功能,還把鏡頭拉到最大,也好方便她觀察那些空間符陣的結構。
看到葛真人打開了卷軸,她立刻就把上頭的圖案拍了下來,沒有任何靈力或機關的動靜。葛真人心神都放在卷軸上,關真人心有牽挂,兩人都沒關注李俪君的動作。于是她就這麽在兩位築基真人的眼皮子底下,把那幅真仙觀專屬的機密地圖給完整地記錄下來了。
李俪君自己有秦嶺一帶的詳細地圖,又有無人機可以從高空中俯瞰整片山脈,對比靈脈分布圖,她覺得自己應該不難找到能用得上的靈脈。
正巧,她正有意要給自己置辦一個方便接觸靈脈的别業呢。葛真人把圖直接送到了她面前,也給她省了大力氣。這麽一來,她就不必特地親自到秦嶺及周邊地區轉悠考察一番,同時面對山裏各方修真勢力與匪徒強盜的考驗了。
李俪君壓下了心中的喜悅,力求不露任何破綻,心裏還盤算着,過後要從葛真人或是玄應道人處,打聽到前者與關真人有意借力的靈脈位置才行。免得她置辦了新産業後,才發現自己想要的靈脈與修真集市撞上了,那豈不是麻煩?
李俪君很快找到了阿砂,問他:“鄭掌櫃何在?還在縣城裏待着嗎?葛真人今兒又問起他了,說是可以讓他先進集市修複符箓行。這件事一定要盡快通知他才行!”
阿砂先是露出了驚喜之色,随即又有些沮喪:“掌櫃的什麽時候能脫身,我也說不準。老家的人已經到了,這幾日一直在向掌櫃的詢問當日細節,好象不相信掌櫃的真把法寶丢了,又再憑自己的本事找回來似的。掌櫃的有心把人趕緊打發回去,可人家不聽,他也沒法子,隻能繼續應酬下去了。”
李俪君聽了皺眉:“這是怎麽回事?這人與鄭掌櫃有仇嗎?若是有仇,鄭家爲何要派他來處理鄭掌櫃失寶之事?”真不是故意給鄭多燮添堵的嗎?
阿砂歎氣:“掌櫃的從來沒想過跟對方計較,可對方不知怎的,非要把掌櫃的視作眼中釘不可,巴不得能抓到掌櫃的把柄。”至于鄭氏家族爲什麽會派這麽一個人來……那當然是因爲他能打呀!
鄭掌櫃急報家族時,說的是盜賊修爲比他高(煉氣五層),又精于鬥法,身手也十分了得,因此他與兩名夥計都沒能把人留下,還受了不輕的傷。鄭掌櫃這麽說,原也沒有撒謊,隻不過在寫信時,刻意将某些事情一句帶過,再把飛賊的本事多誇大兩分,免得家族認爲法寶失竊是他無能之故。結果他家族信了,特地派了個煉氣六層又能打的高手過來,任務就是要追回失竊的法寶。
鄭掌櫃給家族傳信的時候,真的沒想到,有了李俪君的幫助,自己這麽快就能把飛賊人贓并獲。這時候想要追回信已來不及了。他之前把飛賊描述得這麽厲害,把自己的傷說得那麽重,結果一天就傷愈,還搞定了飛賊,豈不是顯得他上報的說法太過虛假?家族來人正好是個直腸子的武鬥派,對他的印象不大好,便直接懷疑他是自導自演了一出失寶後戴罪立功的戲碼,要給自己臉上貼金。至于被抓的飛賊及其同夥,據說被關了幾日後已是奄奄一息,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利害之處,完全沒有說服力,倒更象是被鄭掌櫃随便找來做替罪羊的。
鄭掌櫃是有冤無處訴,不得已供出了李俪君這位新符師的存在。但那位直腸子的武鬥派聽說新符師還是個小女孩,不等見面就認定了鄭掌櫃是撒謊。如今他正瞅着鄭掌櫃審案呢,說是一定要查清“真相”不可……
阿砂苦着臉對李俪君說:“掌櫃的十分感激七娘子幫忙查清了店鋪受損的情況,隻是他如今實在脫不開身,葛真人那裏,隻能求您幫着美言幾句了。”
李俪君皺眉道:“鄭家内部的事,我一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麽。但葛真人想要找鄭家符箓行的人去打下手,你們推托得多了,就不怕得罪他嗎?既然鄭家來了修爲高的前輩,不如請他與鄭掌櫃一塊兒過來修繕符箓行呀?”
阿砂臉上的表情更苦了:“不成的,那位前輩……他不懂符箓上的事。”那位其實不姓鄭,是鄭家嫡支養在身邊的打手,過得幾年修爲再高些,就要做長老了。他忠心的是鄭氏嫡支,對于鄭多燮這等旁支子弟,素來是看不上的。
李俪君隻覺得鄭掌櫃與阿砂都是死腦筋:“真仙觀的金丹真傳有差遣,鄭氏族裏這位前輩還能扣着鄭氏子弟不放人嗎?你隻管回去跟鄭掌櫃說,讓他盡力争取。他可能覺得葛真人這邊的不是好差事,可留在縣城裏,他又有什麽好處?”她又把集市空間靈脈有變的情況告訴阿砂,讓他明白,能提前入場,鄭氏已是占了大便宜,萬萬不可錯過。
阿砂恍然大悟,總算明白了李俪君的言下之意,這個理由确實足以堵住族中來人的嘴了。他忙道:“小的立刻就回去跟掌櫃的說!”
阿砂匆匆走了,李俪君在集市外頭轉了一圈,辦了點私事,正要回後土廟時,發現王娘子也回來了,便上去攀談了兩句。
王娘子再次感謝她此前的援手之恩。李俪君問起她的近況,她隻說:“龔叔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需要休養。我在别家租了個洞府,讓他暫時安置下來,閑時就幫着理理貨。店鋪這頭,恐怕沒有三兩月是沒辦法重新開店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先把傷養好了再說。”
她告訴李俪君,自己已經回過娘家了,也将李俪君賣的丹藥送回去讓娘家長輩驗過貨,所有人都說丹藥極好,讓她盡可能多弄些回去。托這批丹藥的福,長輩們對于她收留了表兄公孫儀一事沒說什麽,還有人另找借口,給了她一批公孫儀能用得上的藥。
王娘子對李俪君真的十分感激,還給了她一面小玉牌,告訴她,憑這面玉牌,可以在王家半價租一處靈氣最好的洞府,租期三個月,随她什麽時候去都行。王家上下都歡迎她上門呢!
李俪君握着小玉牌,面上也挺感動的。她悄悄告訴了王娘子一個秘密消息:關真人正大力勸說葛真人,從秦嶺的靈脈中借力修複老廟下方受損的小靈脈呢,隻是不知道最終哪處靈脈會中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