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行了。這地方怎麽會不行呢?
李俪君把宅子前前後後轉了一圈,又聽了二紅的介紹,心裏已經列出了這地方的所有優點,自然不會吝啬給予二紅肯定的回答。
她還格外多誇了二紅幾句:“這才一天功夫,你就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挑選的地方也非常合适,真真令我刮目相看!你還是挺能幹的嘛,我看你一點兒都不比崔呂二位嬷嬷差。”
二紅高興得臉都漲紅了,但還是謙虛了兩句:“奴可不敢跟嬷嬷們比,她們比奴有見識多了!”
她又問李俪君接下來有什麽計劃:“需要奴去打聽附近靠達秦嶺的莊子或别業麽?”
李俪君搖頭:“這件事不必伱去做,讓呂嬷嬷派人來負責就行了。你暫時留下來,把宅子内部整理一下,特别是後院,以後就算是咱們的人,也盡可能别踏足後院。我打算在那裏做些布置……”她頓了一頓,“如果我打算挖個固定的地道,出口也會安排在後院裏。這件事隻要你我知曉就好了,哪怕是趙陳記的夥計,也沒必要知道這個秘密。除非是面臨絕境,否則我們的人隻需要從城門進出就足夠了。”
二紅連忙答應下來。
李俪君又想了想:“前院倒罷了。若趙陳記的人打算拿這裏做個駐點,擴張一下生意,那前院就任由他們使用。我隻需要把後院騰出來就行。我打算做些防護陣,以防萬一,可眼下我還有事要辦,晚上又得去修真集市打探情況,你能幫我把符陣布置好嗎?”
二紅有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到李俪君點頭,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雖然跟着小娘子學過怎麽擺防護陣,平日裏也經常練習畫符,可說實話,她的水平很一般,完全沒辦法跟小娘子相比。更何況,以往在别業裏練習時,都有小娘子在旁指點。如今叫她一個人把整個宅子的防護陣布置起來……二紅的心裏實在沒什麽底。
她小聲對李俪君道:“小娘子吩咐,奴自會竭盡全力辦好。隻是奴畫符布陣的本事尋常得很,若沒有小娘子在旁督促,隻怕……”她沒有說下去,隻羞愧地抿了抿唇。
李俪君對此倒不覺得有什麽:“沒關系,任何人都會有第一次的。你若一輩子不去試着獨立布陣,那就永遠都不會有進步。别擔心做錯了會帶來什麽不好的後果,做錯就做錯了,大不了回頭再改,多費點材料也不算什麽。隻要你掌握了獨立布置防護符陣的技能,将來就能真正爲我分憂了。否則事事都要我自己去忙活,我哪裏應付得過來?”
二紅聽了,頓時生出了萬丈雄心:“是!奴一定會努力把事情辦好的!絕對不會辜負了小娘子的信任!”她之所以選擇修行,就是爲了幫上小娘子的忙。如今她有機會實現自己的願望了,怎麽能在這時候退縮呢?她在嵯峨山别業裏又不是沒幹過同樣的事,就當自己還在嵯峨山沒有離開好了。她以前能做到的事,現在沒理由做不到,大不了多試幾回。
李俪君特地給二紅留了五倍量的符陣材料,又囑咐她别忘了吃飯,最後還留下了一些生活的必備用品,免得她還要花時間精力去另行置辦。
在離開新租的小宅,前去跟鄭掌櫃等人會合之前,李俪君還特地在後院屋中布置了一個聚靈陣。附近既然有靈脈分支,空氣中的遊離靈氣必然不少。有了這個聚靈陣,二紅布置防護陣時耗費了靈力,恢複起來就快多了。就算遇上什麽危險,她也可以利用法術去保護自己。
安排好二紅這邊後,李俪君又回到了文房店。
鄭掌櫃又把後院重新布置了一下,防護措施更加嚴密。至少在李俪君看來,那隐隐散發出熱量的疑似法寶收藏之處,如今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沒那麽容易被外來的修行者發現了。她隻裝作不知情,跟夥計阿砂打了招呼,便跟鄭掌櫃告辭。
鄭掌櫃客客氣氣地再說了些感激的話,又把一個小玉牌交給她:“這是我們鄭氏符箓行的信物。七娘子拿着這個,無論幾時來店裏,無論是誰執掌關中分号,無論你要買的是什麽材料,店裏都會給你打八折的。一百年之内,這個信物都有效,認牌不認人。”
考慮到玄唐小世界裏的修行者隻有很少人能突破築基,大部分人都隻能在煉氣期終老,一百年的有效期可以說是非常長了。既然是認牌不認人,隻要李俪君把東西保存好了,興許還有“後人”能受益。鄭掌櫃隐約聽說過她的“來曆背景”,知道她是某個名門大派的弟子,大約也是在向她背後的“師門”示好吧?
李俪君收下了小玉牌,鄭掌櫃又把一個靈獸袋交給她:“出門在外,有匹靈馬能節省時間體力。阿砂受了傷,需得騎馬出行,七娘子就騎我這一匹吧。”
他沒說這靈馬是送給李俪君的,李俪君也不提這一茬。反正有靈馬用,她也不會拒絕,能省些靈力,讓這幾日辛苦奔波的雙腿休息休息,不好嗎?
她與阿砂騎着馬,趕在傍晚日落前來到了鄠縣縣城的城門口。
守門的小軍官認出阿砂是前晚縣裏飛賊劫案的受害者之一,好奇他怎麽不好好養傷,反而在臨近天黑時出城?
阿砂不愧是鄭掌櫃的心腹,人也挺機靈地,表示東家和他們兩夥計都受傷了,家裏擺着寶玉,成天有人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叫人膽戰心驚,因此東家就派他去長安送信,争取早日将寶玉送到更安全的地方。他打算先回鄉下跟家裏人說一聲,因此提前一晚出門。
小軍官聽了就理解了,隻囑咐了幾句讓他路上小心的話,便放他出城,并沒有在意一旁的李俪君。她打扮得不起眼,又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别人還以爲她隻是個小跟班呢。
李俪君就這麽順利地與阿砂一起出了城。出城後,他們縱馬放開速度,很快就來到了後土廟附近的河灣處。
這片平原與三日前相比,已經換了個模樣。大片農田都被燒成了焦土,地面上裂開一道道溝壑,仿佛是被雷劈開了一般,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阿砂看着這個凄慘的場景,緊張地操縱馬匹,避開地上的坑坑窪窪,離着後土廟還有幾百步的距離呢,他就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對李俪君說:“唉,李七娘子,這樣不行!我們得回去把這裏的情形告訴掌櫃。後續的事情,沒有掌櫃拿主意,我可不敢做主!”說着就要掉轉馬頭。
李俪君連忙叫住他:“急什麽?好歹先看看集市的情況,否則你現在回去,隻能告訴他外圍的慘狀,他問你店裏如何了,你要如何回答?”
阿砂卻好象鑽了牛角尖似的:“我得盡快回去!再晚,城門就要關了!”
李俪君眯起了眼,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你清醒一點!”她往阿砂臉上丢了個水球。
阿砂全身一震,愣了一會兒,抹了把臉,眼神都變了:“這地方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