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在大雨降下之前,把李俪君一行人引入了自家的莊園,将所有人安頓好,又把李俪君請到客廳裏坐下吃茶的時候,将腰間系着的那隻布袋取了下來,拿出裏面的東西給她瞧。
那是兩塊大小差不多的石頭,一塊有成年男子巴掌那麽大,另一塊隻有成年男子拳頭大小。
林九郎告訴李俪君:“大的這一塊,是我寫信給阿翁提起此事,阿翁讓人送家書給阿婆時,順便捎過來的。前兩日我才拿到手。據說這是從前降落在嶺南一帶的隕石,被當地大戶收藏起來了。我阿翁跟人說了一聲,那大戶就把東西送過來了。”
李俪君看了看那塊“隕石”,感覺上那似乎跟從前見過的隕石不大一樣。她想起從前幾次夜裏見到流星時修煉卻感受不到任何靈力波動的例子,有點疑心這塊“隕石”可能也是僞造的“流星”。
她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樣之色,平靜地放下這塊稍大的隕石,又拿起了另一顆小點兒的。
謝天謝地,這塊隕石看起來很靠譜,外殼是非常典型的鐵隕石,特征都對上了。
林九郎說:“我在洛陽時聽說有人也喜歡收集這種天降之物,特地找人磨了好幾日,才說服人家把這塊隕石賣給我了。據那人說,這是三年前降落在關中地界的流星,他偶然遇上的。象這樣的石頭他還有不少,但我暫時隻弄到了一塊,剩下的還要再跟他磨。”
李俪君小心把這塊鐵隕石放到桌面上,笑着對林九郎道:“确實是少見的隕石,你花了多少錢才把它弄到手的?收藏這些東西的那人是誰呀?”
林九郎說了個名字,李俪君卻從來沒聽說過,隻能猜測是個聲名不顯的世家子弟,有錢有閑無事可做的那一種,因此有精力也有财力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花功夫。不過林九郎買這塊鐵隕石,花的錢倒不多,對方也不是圖錢,不過是因爲林九郎幫他搭關系,買到了一匹好馬,他才舍得割愛而已。
李俪君問明了那人的家世姓名,以及位于洛陽的住所地址,又得知他在長安也有家,離隋王府所在的道政坊還不遠,心裏便有數了。
她也不是要做什麽壞事,隻不過提前打聽一下消息,一旦有機會就可以打發人上門求購隕石罷了。難得有位隕石收藏大家,藏品豐富,當中若有她能用得上的隕石,當然不能輕易錯過。
林九郎把兩塊隕石都放回布袋裏,往李俪君面前一推:“現在它們是你的了。等我再多弄幾塊,再給你送來。”
李俪君忙道:“你花了錢又費了功夫,你不打算給自己留一塊嗎?”
林九郎笑說:“雖然我想過,自己也弄一兩塊天外隕鐵,好給自己打一柄長槍,可這兩塊隕石也太小了,恐怕連把匕首都打不出來。我留着它們做什麽?倒是你喜歡這些,小小塊的也好收藏,你就拿去吧。咱們倆是什麽交情?你何必跟我生分?”
李俪君确實挺想要那塊鐵隕石的,另一塊假的算是個搭頭。既然林九郎如此熱心腸,她也就不跟他客氣了。把布袋子交給二紅收起來後,她假裝伸手進袖中掏東西,其實是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了一個小荷包來,遞給林九郎:“這是我從一位道門高人處求來的平安符,十分靈驗。你把這個貼身攜帶,盡可能不要離身,若是遇到危險,它多少能護着你一些。”
這個平安符不是她親自寫的,乃是系統商城出品,應該也是出自符咒大家之手,雖說等級不高,但在玄唐小世界已經足夠威力不凡了。哪怕是遇上天崩地裂的大災難,它也能在一段時間内保住林九郎的性命,爲他多争取一點自救的時間。李俪君考慮到他将來很可能會持續不斷地給自己送隕石過來,便打算先給他一份可觀的報酬,好報答他的辛勞與熱心。
林九郎歪頭看着那隻繡有精緻符紋的小荷包,笑着把它揣進了自己懷裏:“這個該不會是四娘子自己做的吧?上頭的繡紋好生别緻。”
當然别緻了,系統商城出品,皆屬精品。這隻荷包不但裏頭裝的平安符很靈驗,就連外頭裝符的荷包上,也用靈絲線繡了符紋,可以保證這個平安符不受水火侵擾——當然,一直長期泡水裏或用靈火焚燒是不行的,隻能說相對于凡物,它有一點不懼水火的屬性而已。
李俪君對林九郎道:“荷包不是我自己做的,但符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你可千萬要小心保管,不要輕易弄丢了。這東西,千金都不換呢!若不是你我是過命的交情,我才不會送你呢!”
林九郎笑了:“這話說得不錯。你我是過命的交情,你送我的東西,我自然要好生保管的。”說着還把那荷包拿出來,重新塞得更貼身更穩當一些。
正事辦完了,兩人開始閑聊。林九郎說起自己回洛陽陪祖母與母親過了年,開春後實在受不住母親啰嗦,就先一步回了長安,家裏如今除了一位留京任職的叔叔和他的家眷,就隻有他了。祖母帶着小姑,打算下個月回長安來,到時候要去拜訪窦王妃,估計要重提小姑與隋王三子李琅的婚事。林九郎聽說李俪君回京後,本來是打算到時候再陪祖母一塊兒去隋王府的,沒想到李俪君當月來當月走,他隻得立刻騎了馬追出城來送行兼送禮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前也曾經打着拜訪姨祖母的名号去你們家做客,遇上令尊,他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尋思着,大約是去年在你們家花園裏出的事,牽連了令姐,讓令尊不大待見我。我聽說他近日一直在家裏,就不敢獨自上門拜訪。原本想着要陪阿婆一塊兒去的,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走了。”
嗣隋王李玳不是生病了麽?作爲女兒的李俪君怎麽會在這時候離家?
李俪君當然不肯無端背上不孝的罪名,便道:“我阿耶其實沒生病,他前些日子做了一件錯事,把虢國夫人、秦國夫人與韓國夫人一起得罪了,隻能跑去巴結楊太府,想要挽回雙方交情。我阿翁嫌他太過丢臉,勒令他在家裝病呢。他不情不願的,成天心情不佳,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都不敢湊過去,生怕惹着他。我在京裏橫豎也沒什麽事可做,不趁着這時候跑掉,難道還要留下來挨罵嗎?”
原來如此。
林九郎笑道:“那确實該趕緊走,避得遠遠的,可不能自個兒送上門去!”笑完了,又壓低聲音對李俪君道:“隋王攔着嗣王出門與楊太府來往,其實也是好事。我近日聽到傳聞,道是戶部郎中吉溫與楊太府來往漸密,惹得李相不快,已經沖好些人發過火了。嗣王乃是宗室,若是這時候跟楊太府走得太近,自然免不了要跟吉溫打交道。萬一因此被李相記恨上了,反倒不美。李楊之争,與隋王府何幹?還不如遠遠避開,由得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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