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也不例外。
它明明已經逃不過赤陽火的焚燒,全身劇痛,連哀嚎聲都弱了下去,卻又很快振作起來,想要作最後的掙紮,拼盡全力掙脫身周的牢籠,将李俪君這個敵人殺死,利用水靈珠恢複傷勢,就如同它上次在巨蛇手下受傷時一樣。它拼盡全力去撞那土刺牢籠,哪怕那會令它傷上加傷,也顧不得許多了。隻要能逃得性命,受的傷總會有養好的那一天。可它要是死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蟾蜍臨死前的全力掙紮确實對土刺牢籠造成了破壞。有土刺受不住其大力撞擊,已經出現了裂縫,還穿來内部斷裂的聲音。但李俪君就在跟前呢,一聽到動靜,立刻增加了新的土刺,補上那根斷裂土刺的位置,仍舊把牢籠圍得嚴嚴實實。蟾蜍掙紮半天,仍舊難以逃出生天。
它焦躁爆怒之餘,索性不停地吐出長舌,向她的方向穿刺而來。土刺牢籠隻是阻擋了它的行動,卻阻擋不住它的鮮紅長舌。它兩側洞壁上迅速出現了好幾個被長舌穿刺或刮擦出來的小洞,都帶着毒液。可以想見,這樣的襲擊如果落到李俪君身上,定會給她帶來比左臂傷口更嚴重的傷害。
然而,李俪君站在離它頗遠的地方,它的長舌根本就夠不着。它又沒辦法往前挪動,隻能眼睜睜看着敵人站在面前,自己卻無法接觸到她,絕望的情緒瞬間令它陷入了瘋狂。
李俪君實在不想看到蟾蜍繼續亂噴毒液了,索性射出一道日劍,将其長舌頭釘在了洞穴地面上,随即多彈出一朵赤陽火星,趕在劍光消失前扔到蟾蜍那長舌上。随着蟾蜍一陣慘厲的哀叫,火星迅速席卷它的長舌,倒燒回到它身上,将它徹底吞沒了。
李俪君出了洞穴,在山間借天上的滿月恢複了一次靈力。等她回到洞裏時,被堵在“船頭”位置的蟾蜍已經是一具焦屍,外形還能看出是一米大小的兩栖類生物,唯有舌頭與一般的兩栖類生物不同,長長地拖曳在地上,總長度超過了一丈,燒得如同一根焦黑的長繩,上頭自帶的毒液把周圍的土地都腐蝕了。
李俪君問系統,是否回收這具蟾屍?
系統給出了否定的回答。都燒成這樣了,回收了又能做什麽?
李俪君便又問系統:“能将它收進儲物空間嗎?興許以後會有别的用處。”
系統這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李俪君猜想,它定是嫌這蟾屍是燒焦的,不但有毒素殘留,還容易掉渣,怕污染了儲物空間。
可儲物空間又怎會被污染?這純粹是心理作用而已。
不過李俪君還是十分體諒系統的心情。她利用土系法術,将土刺牢籠連帶周邊沾上了焦灰或毒液的地皮全都鏟了一層下來,團團圍住蟾屍,将它裹成一個巨大的土球,确保蟾蜍的肢體長舌沒有一點暴露在外,方才将其連土一塊兒塞進了儲物格中。
有了一層泥土包裹,蟾屍似乎變得“幹淨”了一點。系統這回沒有再提出任何抗議了。
洞穴内壁與地面上受污染的部分都被鏟掉了,整個洞**眼看上去似乎連内部空間都大了一圈。
土層可以鏟掉,可小番天印上粘着的各種蟾蜍殘留物,卻不是那麽容易清理幹淨的。李俪君隻想拿這個法印擋箭或砸人,不希望給它添上帶毒功能,所以不能簡單地用赤陽火焚燒消毒了事。
她倒出曾經收集的泾河水,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把整個小番天印縮到一米左右的高度,然後投入水球中,象是洗衣機一樣,利用水力對法印進行來回沖刷清洗。前前後後換了三次水,她才總算把小番天印給清洗幹淨了。
洗過法印的泾河水已經沾染了蟾蜍身上的毒素,不可能再放回到原本盛裝的小瓷瓶中去了。李俪君又拿出一個空的瓷瓶,專門收納這種被污染過的河水,以免損害周邊的環境。
隻是這種河水,她又能用在什麽地方呢?如果派不上用場,她又要如何将其排掉,卻不污染自然環境?
帶着疑問,李俪君又再倒出一部分泾河水,把洞内各處都洗刷了一遍,免得蟾蜍在此生活期間,殘留下難以清除的毒素,有可能傷害到将來或許會到洞中探險或小住的凡人或動物。用過的河水也比照之前的辦理了。
忙完這些,李俪君已經十分疲累了。雖然借着水靈珠散發出來的靈氣,她可以輕松回複到全盛狀态,但剛剛經過一場惡鬥,她緊繃多時的精神好不容易放松下來,整個人也感受到了困意。她終歸是個還在長身體的孩子,需要充足睡眠的。
李俪君再給自己的傷口上了一回藥,确保那道傷痕上的毒素已經所剩無幾了,連破皮的部分都基本愈合,方才有閑心去研究那顆水靈珠。
她蹲在“船底”的窄溝旁,将靈力凝結在雙目位置,往溝底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顆半透明的水靈珠正鑲嵌在縫隙中的山壁上,與周遭的晶體連爲一體,難以輕易取出。
她從前覺得這裏是一條初生的靈脈,果然沒有看錯。水靈珠周圍的晶體,就已經明顯是靈礦的雛形了。隻是年歲尚淺,這處靈礦的蘊藏量還非常低而已。
李俪君想了想,自己雖然不缺一枚水靈珠,繼續留它在此,蘊育靈礦,将來可能收獲更大,然而她隻是住在山腳下,并不擁有山頂的土地。這水靈珠的靈氣都透到外頭去了,但凡有個修爲高點兒、細心點兒的修行者從此地路過,都不難發現它的存在。如今水靈珠沒有蟾蜍守衛在旁,一旦被他人取走,她豈不是吃了大虧?如果這樣的好東西平白無故落到他人手中,李俪君心裏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的。
那就直接将它取走吧?雖然這可能意味着,她失去了一個将來有可能成形的靈礦,但東西隻有落到她手裏,才能算是她的。靈礦的形成,需要的可不是幾年時間而已。等到這處初生靈脈完全長成,興許千百年都已經過去了。她哪裏等得了這麽長的時間?況且,她手裏好東西不少,靈石也不缺,這一處小靈礦對她其實沒那麽重要。
這麽想着,李俪君便索性從儲物空間裏取出幾樣挖礦的工具,把那顆水靈珠鑿了下來,收入儲物格中。至于周邊的靈石靈晶,她暫且還顧不上,隻能過後再回來挖了。
李俪君退出了洞穴,在洞口處重新布置了一個符陣,既有遮掩作用,也能避免外界的人或生靈誤入洞中。完事後,她又在洞口附近放下了新的小紙鶴與小紙人,方才扒開重重草木,來到五台半山腰處的小徑上,沿路走回了别業。
此時,東方天際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