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挺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後續還有流星跟着來,就算她無法在衆位元嬰大佬圍攻李能老祖這件事上出什麽力,也能利用流星再修煉一波呀!她剛剛才掌握了新的修煉密碼,怎能不多實踐實踐?就算新師尊要求她打好根基,她也沒理由錯過大好機緣!
然而司峰主卻神秘地沖她笑了一笑:“到時候自然會有‘星’自天外飛來,隻是這顆‘星’對你是沒有什麽助力了。在玄唐小世界裏,估計就隻有你的新師尊能觀想出這個‘星’的景象吧?”
李俪君眨了眨眼,這話是什麽意思?
司峰主卻隻是笑而不語:“好了,快回去吧。本峰主丹爐裏的丹藥,估計也該出爐了。你來幫忙打個下手。等你新師尊騰出手來,你就随他回長安去吧。”
司峰主雖然也是和氣的師長,但她與雲師尊是不一樣的。李俪君可以在後者面前毫無顧慮,想問什麽就問什麽,問不出來就纏到雲師尊心軟松口爲止。但到了司峰主面前,她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偶然撒個嬌,也得看場合。畢竟這是一峰之主的排面,她在過去的一百年裏已經習慣了。
于是李俪君隻能壓下心中的疑惑,乖乖跟着司峰主回去收丹,清理丹爐,再歇了一覺,次日清晨起來再修煉一波,便要去尋新師尊凜元老祖,問問他老人家打算什麽時候回關中了。
路上她遇到了李祏,他似乎已經在亭子裏等了她許久了。
李俪君便問:“兄長找我有什麽事嗎?”自打上清派與星雲仙宗的人出現後,李俪君對李祏的稱呼就改了,不再管他叫“師兄”,免得被人誤會他拜入了星雲或上清。雖然他論輩份和時間線應該是她隔了不知多少輩的隔房侄孫,但現在他年紀比她大,入道時間比她長,她就能管他叫兄長,隻當是從李溫齊那邊論起了。同父異母親兄弟的師兄,确實可以叫兄長沒錯。
李祏也不在意她的改口,反而覺得這樣的稱呼更親近些。他們李唐宗室一脈,本就是同族至親,自然與外人不同。
他一臉嚴肅的模樣,似乎經過了沉思熟慮,但到了李俪君面前,還是稍加猶豫,才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四娘,我們能不能……跟你一塊兒回關中去?高老祖願意多帶幾個人麽?”
李俪君眨了眨眼:“你們?你是說……你和其他李唐宗室同門?不是說好了你們要去南海與你師尊師兄會合嗎?爲什麽忽然又改了主意?”
李祏歎了口氣:“師尊去南海,是想避開老祖與掌門真君,尋求修爲上的突破。師兄随行,是爲了給師尊護法。我們其他人去不去,其實都影響不了師尊師兄什麽。可如今……難得老祖無法再掌控長安了,真君也丢下我們自行逃跑,其餘同門不是淪爲俘虜,就是四處逃散,再也約束不了我們什麽。倘若我們不能抓緊機會,做些心裏想做的事,把這幾百年來壓在心底的郁氣發散出去,隻怕将來就算能繼續修煉,也早晚會出岔子的!”
李俪君皺着眉頭問他:“你們去長安,到底想做什麽?難不成……是想去殺幾個亂臣賊子嗎?”
“有什麽不可以呢?”李祏淡定地道,“從前隻是老祖與真君不許罷了。如今他二位都失了勢,管不了我們了,我們也不打算繼續留在真仙觀。既如此,又還有什麽可顧慮的呢?況且有高老祖在,倘若老祖或真君要出現懲罰我等,也自有高老祖出手對付。”
他們這些李唐宗室修士,出身于宗室王府,自小受國家朝廷供奉,錦衣玉食,偏偏自打入了真仙觀修行後,便斷親絕緣,再也無法回報家國了。李唐敗亡,親族被屠戮,他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頂多是從末代皇孫中挑一兩個有靈根的,帶回山中教養,除此之外什麽都做不了。即使在宗門中,也要頂着“備受優待”的虛名,遭受同門排擠——誰樂意過這樣憋屈的日子?!不過是礙于上頭大能的威壓,害怕步李六郎的後塵,方才強忍下來罷了。
李禗那樣的例子,其實在他們李唐宗室一脈中并不特殊,隻是李禗在年紀尚小時就目睹了親人被屠殺,受的刺激大了,性子就有些瘋。其他人心裏照樣有許多的不滿,不過是深埋在心底不說話而已。可有些事憋得太久了,容易形成心結,對他們的修行可沒有什麽好處。
如今,束縛住他們的東西都離開了,他們也該憑自己心意做些事了吧?貿然插手凡間事務,确實不妥,可無論是玄宗還是楊國忠,都已經不是真正的活人了,是被邪道用傷天害理的辦法控制的傀儡,他們憑什麽不能把這些傀儡給解決了呢?于公,他們隻是在爲真仙觀從前的罪行贖罪;于私,他們也算是爲李唐江山出了一份力,心結都能消減不少,何樂而不爲?!
李俪君被李祏說服了:“我本來也是打算回去處理善後的,如果你們想同行,也沒什麽不可以。隻是我們回到長安後,可能會直接對上真仙觀裏的其他築基弟子,甚至有可能會遇到劉金爻真君。兄長你不過是築基四層修爲,其他人更是僅僅煉氣高階而已,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随時會遇到生命危險。兄長想過這一點嗎?你們都不害怕嗎?”
李祏不害怕。他已經是二世爲人了,上輩子修爲停滞不前,他總懷疑是心裏憋屈了太久,影響修行的關系。現在,無論是爲了自己真正的想法,還是爲了未來的道途,他都要把心結去除。冒點險算什麽?他每次離開真仙觀總壇,都是替門派打架去的,哪一次不是兇險萬分?這一回他們早早被凜元老祖護下,壓根兒就沒幹什麽大動作呢!
李俪君看着李祏一臉堅定的模樣,也就不多說什麽了:“好,既然兄長下定了決心,回頭我就去找師尊說去。你們一共要回去多少人?全部都要一塊兒走嗎?南海那邊就不去了?”
李祏想了想:“有兩位年紀比較大的師兄,覺得自己築基無望了,想要朝北方走走。他們也想要爲李唐江山出力,但并非隻有回長安這一個選擇而已。”
李俪君立刻想到:“他們想去對付安祿山史思明嗎?讓他們下手時悠着些,保護好自己,也别弄出什麽大亂子來。”她想,等回長安見了太子與廣平王,也得提醒一下他們注意軍隊的問題。
除了這兩位煉氣大圓滿的李師兄打算去北方外,其他人都決定要跟凜元老祖走。他們打算先回關中,解決了長安城裏的一些傀儡以及亂臣賊子之後,見一見各自的祖宗親人們,便回靈光谷臨時駐地去收拾家當行李。分遊觀裏安置的那群李姓煉氣弟子,他們也要帶走,免得留下來被其他同門折騰。然後,他們便一起離開,前往南海與師尊師兄會合。
從今往後,他們李唐宗室一脈就會在南海另立門戶,與真仙觀再無幹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