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得知冰晶頂出事,自家凜元老祖脫困而出後,就立刻離開門派前往關中接應了。雖然邱三翁與靈光谷舊人入蜀求丹是在那之前,可因爲時間關系,他們還沒來得及收到消息。如今他們談起邱三翁的事,李俪君告訴他們,他已經恢複到煉氣大圓滿修爲,帶着同門入蜀煉築基丹,準備要第二次築基了,劉崔二位真人都覺得很高興。
劉望東喜道:“那可太好了!掌門真君若知道邱祖師的族中後輩在落難後還有東山再起的一日,必定會十分高興!”
崔東行則在沉思:“邱三與靈光谷舊人們都一直想要奪回宗門舊地,如今靈光谷叫真仙觀占了去,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落入靈光谷舊人手中的。與其冒險與真仙觀起沖突,他們還不如另擇佳地,重立門派。隻要邱三順利築基,他們門派就有兩位築基真人支撐,雖說比不得有金丹真君坐鎮的名門大派,但在修真界,擁有兩位壯年築基的門派已算是中流砥柱了,尋常門派都不敢輕易招惹。”
李俪君認爲靈光谷舊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拿回靈光谷舊地,可劉崔二位是在李能老祖的威壓下成長起來的,想法比較保守一點。況且靈光谷靈脈枯竭是事實,邱三翁等人若真想重立宗門,另選一個擁有充沛靈氣的新址會更好。托方才李祏前來報信,提到南海情況的福,崔東行覺得靈光谷舊人可以考慮去南海看看。隻要他們能找到一個有靈脈的島嶼,很快就能重新發展起來了,還不用擔心會再被真仙觀打壓。
崔東行還說:“靈光谷的創派祖師,其實是南海那邊一個修真世家的嫡系子弟。他父親争奪家主之位落敗,一家子逃亡到内陸來。到達秦嶺時,已經死傷殆盡,隻剩下靈光谷祖師一人了。他也是走運,恰好在這個時候,那追殺他們的新家主被外人所傷,整個家族都分崩離析了,再也沒有人會爲難他。他不想回南海傷心地,便在秦嶺之中創立了一個小門派。最開始,他的弟子不是從附近找來的孤兒,就是自家仆從的子弟,資質都不好,花了一二百年時間,才有了後來的規模。不過他們畢竟是南海世家之後,頗有底蘊,功法傳承和法寶都不錯。即使如今再重回南海,他們也照樣能在那邊立穩腳跟。”
劉東望歎道:“我倒是覺得事情不會如師弟所說的這般順利。靈光谷的法寶再好,也早已落入真仙觀手中,你以爲如今的靈光谷舊人手中,還能有多少好東西?”
崔東行一頓,想想也是,便又忍不住歎氣了。
凜元老祖不熟悉靈光門這些門派,也不清楚南海那邊曾經有過底蘊不錯卻内鬥激烈的大世家,聽着後輩弟子們的閑聊,隻覺得物是人非。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除了東海與蜀中,其他門派……你們還了解多少呢?”
劉東望與崔東行看了看他,又彼此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答道:“上清遷出關中後,還願意與我們交好的門派雖不少,但也有些門派漸漸的就斷了往來。當中有些是靠向了李能老祖,也有些是……自顧不暇……”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極北之地的廣寒劍派了。她們與上清曾經是數百年的盟友,關系極好,親如一家。但凜元老祖被困冰晶頂,廣寒劍派被李能老祖利用了,又失去了鎮派神獸,也是損失慘重。之後她們基本龜縮在極北之地,很少入關來。上清弟子在外頭收集修行資源時遇上一兩個廣寒弟子,對方也沒有親近的意思,點頭打聲招呼,就匆匆離開。雖說對方不會因爲争奪資源就跟上清打起來,可比起從前兩派的親密無間,如今的冷淡自然讓上清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靠向李能老祖的例子也有不少,比如天池宗。他們曾經跟上清派關系友好,八百多年前一度傳承斷絕,後來很多年都沒有消息。兩百多年前,聽說有人找到了天池宗的傳承,又重新把這個門派立起來了。隻是天池宗的新掌門雖然繼承了天池宗的功法,卻不打算繼承天池宗的朋友。不提門派名,他們跟一個新宗門也沒什麽區别。天池宗掌門晉入金丹後,完全靠向了李能老祖與真仙觀,見了上清派隻有喊打喊殺的份。當然,見了上清派的元嬰老祖,他應該還是會慫的。
除此之外,也有千年來态度不變的門派,比如西域的大雪山派,就從來不摻和中原修真界的事。上清派風光時,他們是這樣;上清派落魄後,他們也依然如此。他們一直守着大雪山,沒打算圖謀關中的利益,但也不會容許外人去侵占他們的資源。當然,如果你能拿出令他們滿意的價碼,不管你想要從大雪山獲取什麽東西,他們還是會答應的。
上清派覺得這樣的大雪山派也很好。資源匮乏的時候,他們無法在蜀中獲取足夠的資源,沒少從雪山換回充足的修行資糧,才能保證宗門裏的天才們能順利成長起來。
大雪山派表面上對李能老祖還是比較敬服的,但真仙觀的劉真君曾經看不順眼他們願意與上清派交易的态度,想要慫恿李能老祖去攻打大雪山。
然而這都是白日做夢。
大雪山本就有靈脈,門中亦有高手。他們隻需要封山閉門,打開防護陣,靠着門中靈脈,哪怕閉門一百年也不耽誤弟子們修煉。可李能老祖也好,真仙觀也罷,誰能圍攻他們一百年?李能老祖執着于中原,沒有理會劉金爻的慫恿。劉金爻也未能占得大雪山派什麽便宜,雙方就這樣和平相處下來了。
但也有傳聞,說是李能老祖從大雪山得了好東西,因此對大雪山派與蜀中各派包括上清派做交易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這個傳聞,劉崔二人也不知道真假。崔東行倒是覺得,李能老祖一人獨霸關中靈脈,就夠他修煉的了,根本用不着貪圖大雪山派什麽東西。然而劉東望卻道:“秦嶺的靈脈從前足夠供養我們上清派曆代祖師飛升,可落到李能手中後,不用五百年,就變成了幾處小靈脈與零星靈氣穴,不複從前靈氣充沛了。你真以爲,那位老祖就隻用靈脈來修煉麽?他手上定有什麽東西,是需要耗費大量靈氣的!”
崔東行一時語塞,笑笑不去反駁師兄的話。
凜元老祖卻生出了興趣來:“他手裏會有什麽東西呢?你爲什麽會這樣說?可是你師祖、師尊察覺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