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雲山房後,她就開始整理今天見到李能老祖與真仙觀金丹、築基等人的經過,将其中收集到的有用情報寫下來,分析自己能從中得到什麽,還要拟定接下來這段日子的計劃表。
凜元老祖讓她出面與唯識宗的圓光法師接觸,收集長安城修士圈的情報,試着能不能打聽到李能老祖在這裏暗藏了些什麽秘密,她琢磨着,自己是否應該回一趟長安?雖說她如今出家做了女冠,但身爲李唐宗室的一員,出現在佛門寺廟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
大不了趁着雁塔坊市開集的時機,悄悄去拜訪圓光法師就是了。
倒是上清派入關的弟子一直沒有消息,這事兒叫人煩惱。沒有見到上清弟子之前,她也不清楚他們是否與唯識宗有聯系。倘若他們彼此有交情,打着上清派的旗号去找圓光法師探聽情報,興許能省下拉關系探口風的過程,省了她許多功夫。
李俪君開始擔心上清弟子是不是在入關途中遇到了什麽麻煩,就象他們曾經在山南西道與人起沖突那樣,才會耽誤了入關的路程。但願他們一路平安,别遇上什麽危險才好。
凜元老祖說起這事兒就忍不住有些生氣。在千年前,上清派的弟子可沒那麽愚鈍,那時候門中築基衆多,金丹也有兩三個,還有他這個元嬰撐門面,想到什麽地方去,又有大量的代步法器或飛劍可用,怎麽可能拖拖拉拉大半個月了,還未能從蜀中走到關中?
雖然他總是告訴自己,後世弟子吃了許多苦頭,被真仙觀逼得缺資少源,水平有所欠缺也是人之常情,但他還是感到很失望,已經開始考慮将來在教導親傳弟子李俪君之餘,還要順便指點一下門中其他弟子才行。否則别人說起上清前代的飛升大佬們,他大師兄李馳元連仙官都當上了,後人卻如此平庸無能,豈不是丢盡了上清先輩們的臉?!
看到自家新師尊如此生氣,李俪君便多努力了一把。她弄了兩支炭筆,将自己“見”過的上清派四名築基與兩名煉氣弟子的容貌畫了下來,拿給呂四運看:“你在秦嶺周邊多轉轉,再用紙鶴留意入關的修士,當中若有這幾人,就立刻回來報給我或師尊知曉。”
呂四運看着那六幅栩栩如生的人像畫,驚歎不已:“小娘子放心,您畫得這麽好,我一定見到人就能認出來,絕不會耽誤了您吩咐的差事!”
呂四運領命而去,順手帶走了二紅與秋香給他準備的一儲物袋小紙鶴與五把手鏡,兜裏還有李俪君額外塞給他的低等靈石與丹藥,即使不是身處靈氣環境中,也能保證日常修煉。他得了這麽大的好處,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件差事辦好!
凜元老祖隐身站在一旁,目送呂四運離去,回頭對小徒弟說:“你這手畫頗有些意思,應該畫得很象本人吧?”
李俪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的畫技隻能算平平,主要是如今沒人懂得這種畫法。若是在其他任務世界裏,遇上真正懂行的畫家,我這點本事根本拿不出手。”
她這幾年忙着修煉和帶二紅他們幾個,放在書畫方面的精力并不多。早期她還爲了應付楊貴妃,答應過時不時畫幾幅美景圖,送進宮中供其欣賞。可後來她搬去嵯峨山别院後,雖然每隔三兩月總能畫出一幅畫來,托窦王妃送進宮,但楊貴妃漸漸的就沒了興趣。
哪怕每次見面,她還會對着窦王妃誇獎李俪君的畫,但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窦王妃自然心裏有數,後來就寫信告訴李俪君,不必再往宮中送畫了。
李俪君後來又畫了兩幅嵯峨山景的小品,交給窦王妃以防萬一,就不再往京中送畫,注意力也全都放在自己的修煉上。今日再畫,不過是爲了方便呂四運認人罷了。繪畫對她而言,從前是必修的功課,現在隻能算是偶爾的消遣。隻要需要用到的時候,她還能畫出來,也就不追求更精進的技巧了。
她翻出了今天從李能老祖那兒得到的見面禮,問凜元老祖:“師尊,這個珠子是做什麽用的?我看它上頭虹光不凡,似乎頗有玄妙,卻不清楚它的用處。”
凜元老祖用兩根手指挾起那串美麗的粉紅螺珠,看了幾眼:“這是绛靈螺珠,通常隻有外海才會出産。千年前在女修們當中十分盛行,人人都樂意弄幾顆回來,不管是鑲在腰帶上,還是項鏈荷包上,都好看又實用。也有人拿百來顆這種螺珠,制作成随身洞府,可以随心放大縮小,無論去到什麽地方,皆能有稱心如意的洞府可歇息,還能抵禦金丹等級的攻擊,十分方便實用。隻是這般精妙的法寶,已許久沒人能制成了。廣寒劍派曾經有過一個,但那是兩千多年前一位前輩的私産,她飛升時一并帶走了。我也隻是聽說過罷了,不曾親眼目睹過。”他的未婚妻也隻是從長輩那裏聽說,當作秩聞告訴了他。
李俪君聽得驚喜:“這是……能制作空間法器的材料?!怪不得我覺得它透露出的氣息跟一些空間材料略有些相象。”
凜元老祖看着那串海螺珠,似乎陷入了回憶:“千年前這種東西并不算少見,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拿出這麽一大串珠子來的。它出自外海的绛靈螺,數量雖然不少,卻難有人能去到那麽遠的地方,就隻爲了采幾顆漂亮的珠子,讨女修歡心。但總歸還是會有人願意這麽做,金丹以上的修士都有把握在海上遠行,采個珠子,隻當作是道侶間的情趣了。
“可如今李能一家獨大,壓得本界修士難以再出一個元嬰,金丹數來都不知道有沒有十個人,築基們雖然人數不算少,但又撐不住這般長途跋涉,隻怕已經很少有人能弄到這種螺珠了。李能那厮随手就拿出這麽一大串,也不知道是從東海哪個門派那裏搜刮來的。”
不管李能老祖是怎麽弄到這串珠子的,如今它已經落到李俪君手裏了。她拿回了珠子,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心裏開始琢磨,能拿它做個什麽東西?
是随身洞府呢?還是代步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