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出正月,槐樹鎮的夜晚又冷又靜。
她一個人立在房頂上,看着整個小鎮,身上的鬥篷随風飛舞着,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一閃不見了蹤影。
星辰伴随着她,樹木村莊從她身邊一閃而過, 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
來到曲州的上空,她先到了原劉知府的宅子,這所宅子是朝廷的,每任知府都會住在這裏,這韓知府也應該在這裏居住。
來的不算晚,人都還沒睡,她在各小院掃了一眼, 可以肯定,新來的知府, 就在這裏居住。
這座宅子的護衛不多,人口也不多,不象劉知府妻妾成群,她數了一下,也就一妻兩妾,還有一個老夫人。
宅子布置的也不奢華,可以用簡樸來容易,不知道是這韓知府隐藏的深,還是真的是兩袖清風的好官。
她悄悄摸到後院的書房, 這裏是知府大人平時在家處理公務的地方。
屋裏亮着燈,還時不時的傳出笑聲, 好象在飲酒。
看到門口有護衛,她輕輕一躍到了房頂,把瓦揭開, 用手在房頂上輕輕戳了一個洞。
下面擺着一桌酒菜, 有兩個男人, 一個肥胖的男人端着酒, 一個瘦弱的男子端着架子。
“哈哈,來,韓大人,我敬您一杯”
“咱倆都這麽熟了,有事你直說,少給我拐彎抹角的”
“是這樣,我那個不成氣的三兒子,好幾次科考都沒高中,他說這輩子不想做生意,就想當官,我呢就厚着老臉,來與你攀攀舊情,想通過您,給我兒子找個差事。”
“舉人?”
“是啊”
“朝廷有律法,隻有進士方能入朝爲官呀”
“那能不能讓他在您身邊當個小差?”
“我身邊的官吏也是朝廷派來的,最小也是正九品的官,這事可不好辦呀”
肥胖男人立即從懷裏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五萬兩, 讓我兒子跟在你身邊, 你升官的時候, 給他往上提提就行,到時候我再給您翻翻?”
韓知府看了一眼銀票笑了,“這事容我想想,看看能不能擠出一個位置來,不過要上報朝廷,可能時間會長點”
“隻要能讓犬子在大人身邊多學學,時間長點也無所謂,”
“嗯,嗯,放心,我會教他以後怎麽做的”
肥胖男子聽到他說這話,就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于是頻頻向韓知府敬酒。
房頂上的喜兒盤坐在那裏,房上的積雪和她的銀色披風融爲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下面的人總算要走了,喜兒一探身子往下看去。
隻見那人離開了屋子,由護衛送着出去的,韓知府拿起五萬兩銀票咪着眼笑起來。
“一個正九品小芝麻官,賣了五萬兩銀子,一個正八品的沒二十萬兩,想都别想,一個啥也不是的想當官,不出點銀子怎麽行,哈哈,才來了幾個月,就撈了,一百多萬兩了,五皇子給的任務也快完成了,隻是劉知府那些被盜走的錢财,連皇上都查不到,别提我了,唉~”
狗官喝的不少,原形畢露,沒人的時候,話居然說的如此直白。
房頂上的大眼睛眨了眨,原來這也是個狗官,表面清正廉明,其實皮底下全是肮髒的内裏。
她一直默默的看着他手裏的那五萬兩銀子,她想知道,他會把銀子放在哪兒,這樣簡樸的一個家,他能放哪兒?
狗官拿着五萬兩銀票,晃晃悠悠的向博古架走去,那裏有書,有擺件,他拿起其中的一本書,就把銀票夾了進去,随意的把書再放上去。
房上的大眼晴,看着那些書笑了,呵,還真是個藏銀票的好地方。
幾張銀票夾裏面,一點都不顯,誰能想到這個狗官,隻要銀票,不要别的,所以即便有偷來了,也不會盜走什麽财物,更不會想到銀票就藏在書裏。
這個狗官,還真有點腦子,啊呸,不過遇見自己了,算他倒黴。
看到狗官回身看了好幾眼那些書後,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間書房。
她還聽到他叮囑護衛,看好這裏,不讓任何人進來,更不許拿走裏面的任何東西。
喜兒嘴一撇,她想要的東西,在前世就沒有說得不到的,更别提在這裏了。
死貪官你等着,這隻是先收點利息,若是看到你真的派人打我羅家的主意,那就不是這點銀子的事了。
等人走遠了,喜兒手一翻,一把金色的小刀出現的手掌裏,這是她用靈力幻化出來的,比這世間的寶刀都要鋒利的多。
隻見她掀起幾片瓦,拿着小刀在房頂上劃了幾下,這個地方就露出了一個大窟窿。
喜兒縱身輕輕躍下,她并沒有直接去書籍那兒,而是在屋裏轉了一圈,仔細查看了一翻。
她站在一個人多高的瓷瓶面前,冷笑一聲,一揮手,把瓷瓶收進了空間,又把不多遠的另一個瓷瓶收起來,這才來到書籍前,她懶得一本一本的找,一揮手,所有的書都進了空間。
這個房間,除了這些再無什麽可值得她下手的地方。
都說狡兔三窟,怕這個狗官藏錢的地方不止這裏,才上任沒多久,居然就貪了這麽多銀子和珠寶,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真是一條披着羊皮的狼。
回到家中,她并沒有休息,直接進了空間,一本書一本書的翻找着。
一共一百三十五萬兩的銀票,她磨了磨牙,這個王八蛋,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斂了這麽多銀子,是曲州太富了,還是狗官太貪了?
買官,賣官,能得這麽多銀子?
一個正九品官,五萬兩,十個才五十萬兩,正八品二十萬兩,五個才一百萬兩,難道他這個知府身邊的侍官,都是别人花錢買來的?
再看那些珠寶首飾,哪一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裏面有一個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手拿出來,打開後一看,頓時雙眼咪了起來。
“佛骨舍利”
我去他大爺的,這個王八蛋,連這樣的都敢收,這可是佛門重寶,是要被供起來瞻仰的,他們居然黑了心,把這個當禮送,還真是,怎麽說呢,佛祖要知道了,會不會氣得從佛像裏跳出來,指着他們的鼻子大罵?
她把蓋兒扣上,單獨放到一樓她的書房裏,看來要瞅個機會,把這舍利還給佛門了。
次日,她沒吃早飯,跟廚娘說了一聲,在炕上暖暖和和的睡着覺。
喬氏抱着孩子,帶着兩個貼身丫頭來找她了。
見她還在屋裏睡覺,就抱着孩子在炕沿邊坐了下來,孩子爬到喜兒的身邊,坐下來,用手摸着她的臉,她這才醒過來。
看着粉嫩嫩的小娃,她用手捏了一下的臉,然後起身把她抱在懷裏。
“外面冷,怎麽抱着綿兒出來了”
“想來你這兒多待會兒”
“是不是齊遠那邊有信了?”
“嗯,韓知府的管家否認了這件事,自從他見過那個小婦人,她的供詞就變了,隻說自己财迷心竅,被齊遠判了三個月的監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