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嫌棄女弟子一身的世俗之氣，區區銀兩能樂成那樣，哪有他文齋先生子弟的半分風骨：“不至于如此。”
姜常喜：“怎麽就不至于了，這是弟子唯一在先生這邊得到銀錢的機會了，我多得一些，先生您貼補男弟子就少一些。”
人家不光收銀子，心裏還有一本細賬呢。
先生：“你還說, 若不是你行事如此不妥當，用的着先生我給弟子貼補嗎。”
大過年的姜常喜不同先生分辨，抿嘴笑笑。我那是勤儉持家，訓夫有道。
先生就知道沒聽進去，哼了一聲，給男弟子發紅包，特别想要叮囑一句, 先生攢點錢也不容易, 你好歹在兜裏多揣幾天, 别到手就交給媳婦。
可惜知道說也白說。自家這個扶不起的男弟子呀。
眼下瞧着那是走不出去女弟子的手心了。
然後周大奶奶給下人發賞錢。大爺給下人發賞錢，先生給下人發賞錢，所以這院子徹底熱鬧了。
三份賞錢，下人都高興壞了。府裏更有過年的氣氛了。
先生同周瀾姜常喜都感受到這份喜悅了。
更多的還是文齋先生終于感受到了，過年這件事情的繁瑣。
不過下午的時候依然是讀書的，畢竟過年嗎，沒什麽人拜訪。
三個人一起圍着樹根喝茶也喝夠了。再怎麽稀罕也不能總是盯着看不是。
大夥一塊想常樂了，若是常樂在的話，肯定不會如此無聊。
姜常喜心說還是家族太小了，不然這年節可沒有這麽輕松的。
大年初二，姜三老爺就帶着兒子一大早過來接閨女，姑爺回娘家。
先生都沒想到，姜三老爺在孩子們面前不拿架子到如此地步。還親自來接送。當真是太嬌慣了些。
難怪把女娘養成這個無法無天的德行。
姜三老爺還同文齋先生解釋：“我來可不光是爲了我家女娘，主要是請先生一起過去熱鬧熱鬧。”
文齋先生：“心意領了，也知道你怕我自己一個人孤單, 不過我早就約好了寺廟的老和尚講經，曆年都是如此的。”
周瀾同姜常喜：“當真是如此的嗎。”
先生鄙視自家女弟子：“自然是如此的，老和尚别管是彈琴還是下棋同老夫都是旗鼓相當, 若不是怕你們兩個自己過年，太過冷清，老夫何苦讓耳朵受罪。”
姜常喜同周瀾都沒敢吭聲，想到讓先生給他們彈了半日的琴，确實覺得委屈先生了。
姜常喜：“若是去寺廟的話，那還是可以的，餘下的地方就算了，要過了初五才可以的。”
先生再次聽到女弟子的這些瞎講究，眉頭都松不開了。‘初五’這就是個魔咒。
姜三老爺看着先生變臉，想到閨女那些講究，趕緊說道：“如此等文齋先生回來咱們再聚。”
文齋先生：“聚就算了，過了初五，常樂就要過來讀書的。”說完先生自己都不高興了，怎麽也跟着女弟子一樣神經兮兮的了。
常樂：“先生，不如今日弟子就陪在先生身邊。”
先生聽了高興，可到底心疼弟子：“今日你且在府裏，隻當是給先生我放個假，等過了初五，先生可不會再心疼你的。”
常樂：“是讓先生辛苦。”然後：“弟子給先生拜年, 願先生身體康泰, 弟子各個出彩。”
先生抿嘴忍住笑容：“看把你能耐的。”他就兩個半弟子，各個出彩，這娃娃在變相的誇他們自己呢。
然後掏出來大大的紅包塞給弟子：“别人先生不知道，隻要你肯跟着先生我好好讀書，必定是出彩的。”
常樂笑眯眯的接過紅包：“謝謝先生誇獎，弟子會努力的。”
扭頭先生的紅包就放到了女弟子手裏，先生那心呀，看着女弟子眼神都不一樣了。
姜常喜心說，作爲大先生，怎麽也不至于這麽小氣，自己要不要安慰先生一句，自己都替常樂攢着呢，或者置辦成了莊子鋪子，都有生息的。
看着先生坐馬車走了，周瀾才帶着姜常喜跟着老丈人小舅子去姜府。
幾日不見姐姐，常樂拉着常喜有說不完的話，兩個人膩歪的，讓周瀾想要回家自己過年。
他就那麽沒有存在感嗎，他同小舅子的情誼是假的嗎，怎麽就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呢。
還好下車的時候常樂終于看到周瀾了，甜甜的：“姐夫過年好。”
然後周瀾的零花錢基本上就光了。興奮過後，周瀾剩下的都是懊悔，還不如小舅子一直眼裏沒他呢。
姜三老爺就聽馬車裏面，小兒子一直在說：“隻有這些嗎。”
過一會：“還有沒有。”
跟着：“真的沒有了，确實沒有了。”
最後聽到姑爺說：“真的一點都沒有了，都給你了。”
好吧，姜三老爺心說，自己還得努力多弄些私房，姑爺花銀子的地方太多了。
初二回娘家，姜常喜回來的早一些，姜二娘子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到。
懷上孩子了，如今的姜二娘子可不一樣了，身邊的婆子沒有一個不小心的。
丫頭更是時刻盯着姜二娘子的腳下，唯恐有個萬一，那個陣仗看的姜常喜眼睛都酸了，當真是不一樣了。
不就是懷個孩子嗎，這時候的姜常喜，當真是體會到了，周瀾迫切想要孩子的心。原來待遇不一樣的。
姜二娘子在姜常喜面前更是昂着脖子，處處顯擺。
對着姜常喜呼來喝去，不知所謂，不知道的以爲姜二懷了她姜常喜的孩子呢。
姜常喜就想要問一句，我遷就你個什麽？
姜二娘子那邊叫嚣個沒完：“老三，說你呢，我這不方便，你把那個點心給我挪過來些。”
姜常喜冷笑，慣得你：“提醒你一句，你的着肚子裏面懷的不是我兒子，我犯不上慣着你。”
姜二娘子抽抽嘴角：“你也沒有這本是呀。”
想到她大家娘子的出身，怎麽能說出來這樣的話呢：“你是不是嫉妒了。”
姜常喜：“笑話，我自己不能生嗎，我嫉妒你個什麽。”
姜二娘子：“我看你就是嫉妒了。”
姜常喜：“你躲開我遠一些，懷個孩子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