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眼睫毛微動,心裏感動的一塌糊塗,可不是嘛,雖然不好開口,可除了兒子自己還能同誰去商量,雖然難開口:“是呢。”
姜常喜:“即便是娘您不說,兒媳婦也要開口的, 不論其他,隻問一句,娘覺得好便什麽都好。這是夫君同兒媳婦的想法。也是夫君讓兒媳帶給您的話。娘怎麽樣決定我們都覺得好,您都是娘。”
林氏聽聞兒媳婦這話,眼圈又紅了:“我知,我知的。”
知道兒子兒媳婦,沒有因爲這事厭棄于她, 還處處爲她打算, 林氏真的放心了。
雖然不好開口,可林氏還是紅着臉,同兒媳婦說道:“咳咳,其實咱們這些人家都是親戚連着親戚,小的時候,都是認識的。論起來你們還要招呼一聲表叔,是你們舅媽,娘家嫂子那邊的親戚。”
雖然說的含蓄,還是親口同兒媳婦介紹了成親對象。
姜常喜點點頭,這一表三千裏出去了。可大家族親戚之間就是這麽盤根錯節的。
林氏:“你表叔是個持重的人,做官也穩健踏實,不會給你們填麻煩。”
跟着:“娘都有考慮過這些的, 他們府上人口也簡單。”
所以再嫁這事當真是複雜, 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了。
姜常喜沒想到,林氏這般不慎精明的,竟然還能考慮這麽多。不容易了。
林氏突然慎重的同兒媳婦說道:“娘卻要同你們說一句,娘走這一步, 卻是同你們舅舅, 舅媽沒什麽關系的。”
那就是婆婆自己心動了。姜常喜是這麽理解的。
林氏臉色紅了:“娘也是看你表叔府上的小娘子不容易, 就同看到二郎他爹才故去的二郎一樣。”
姜常喜心說,可你兒子沒人這麽憐惜他不容易呀。替周瀾心痛了那麽兩秒鍾。
林氏擡頭看像兒媳婦,擰着頭皮說道:“若是要嫁的話,你表叔還是不錯的。”
姜常喜說的真心實意:“娘您心裏願意就好。”
不然費這麽大的周折,若是弄個自己心裏不痛快,都不知道圖啥了。
确定了林氏的心意,姜常喜就一心一意幫着林氏備嫁,花錢如流水,看的舅母都不知道外甥媳婦是不是要傾盡家資嫁婆婆了。
舅舅這日給常喜一張紙條:“你表叔同意了,成親後子嗣随緣,不會納小求子給你娘添堵。這上面寫的是你表叔的情況。”
本以爲外甥媳婦會說,舅舅做主就好,好歹面上過得去。
可人家外甥媳婦認真的把紙條拿過去了,把表叔的資料看的特别仔細。
然後羞澀的擡頭:“舅舅,我把這個給夫君送去看看,好按夫君的心,有舅舅把關,娘的事情, 自然是頂頂好的。”
林舅舅心說, 虧得你還有本事,把話圓回來:“應該的,二郎自然是記挂他母親的,還有你,聽你舅母說,整日裏花銀子,你母親的事情,有舅舅呢,你們小兩口才多少家資。好好攢着吧。”
姜常喜:“舅舅放心,我明白的,不過是想要母親以後過日子不至于爲幾兩碎銀操心。這點銀錢我們還是有的。”
林舅舅:“你母親嫁過去那是當主母的,不會差了銀子。”
在外甥媳婦的嘴裏,說的好像他這個舅舅給妹子找了個破落戶一樣。
林舅舅跟着說道:“你表叔雖然官居五品,可你表叔家業還是有的。”
姜常喜:“這不是聽說京中生活不容易嗎。舅舅,您就讓我們爲母親多準備一些吧。到底不是自己府裏,沒有那麽自在的。”
林舅舅心說,你才多大,你也才嫁人,沒看出來你不自在呀。
還要安慰自己說,我不多心,我沒聽出來外甥媳婦說我這是在給妹子找不自在。
沒忍住吐槽一句:“可是沒看出來你這新媳婦有半點不自在。”
姜常喜耳朵好使聽到了,人家沒有羞澀,大大方方的:“那是因爲舅舅是親人,舅舅心疼我們,我怎麽會在舅舅面前不自在呢。”
一臉的咱們是親人,我那樣做太見外了。
林舅舅心說,你可快拉倒吧,你在誰的面前我看着也就這樣。
姜常喜還在那邊面不改色的吹捧着林舅舅慈善和藹,讓人半點不生疏呢,反正她是正常的。
林舅舅最後隻能感歎談,進門就當家的女子,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而且不分年紀大小。
特别認同前幾日自家夫人說的那句話,妹夫挑兒媳婦的本事,很是讓人佩服。
姜常喜拿到林舅舅的紙條,可不是就這麽寫信給周瀾送回去的,而是找人打聽了這位表叔的事情是不是如同林舅舅紙條上寫的那樣。
人什麽樣,事什麽樣,可不是林舅舅說如何,便就如何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家更相信自己打聽來的。
要問一句,姜常喜初來乍到,同誰打聽的,那就得說,姜常喜的本事了。
人家出發前去找先生的時候,雖然先生沒有說過什麽,也沒有給她錦囊當妙計,可人家姜常喜想的周到,準備好多的果脯,風幹雞鴨,保定府特産。
同先生這麽說的:“先生您如今在這裏教學,能夠去一次京都不容易,您看看京都可是有什麽友人,這些東西弟子幫您送過去。難得咱們去京都一次呢。”
多體貼呀,先生想了那麽幾個能互相吃吃東西,喝喝酒的友人。
就列了一個單子出來,讓女弟子幫着把東西送過去就成。難得弟子這麽舍得。還要誇一句,弟子想的周到。
姜常喜幫人送東西了,可先生的人脈,人家也就這麽想當然的用了。
所以這點事很難打聽嗎?咱們又不是真的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
先生也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讓弟子給套路了。
也不知道這女弟子能做出來什麽事情呢。這就不是個善茬。
後悔嗎,倒是不後悔,小娘子家家的出門在外,怎麽也得有個後手。
不過這雞鴨,果脯可真是好用。哪裏需要往哪裏搬。
先生看着弟子手裏的家信,很是感歎:“先生我到了如此年紀才明白,吃吃喝喝這點事如此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