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瓊苦笑,在我一個吃不上喝不上的同窗面前,你還生活的這麽精緻,很容易讓人誤會你在顯擺的:“賢弟,你這樣,會交不到朋友的,你知道嗎?”
周瀾:“李兄, 不至于如此。”
李金瓊仰頭望天:“周賢弟你要知道,能在困難之時,有女子願意嫁與你,與你一起撐起家業,那是多難得的事情嗎,周賢弟,弟妹是難得好女子,日後莫要辜負了弟妹這番情誼。”
周瀾那是很認同這話的,臉色羞紅:“不光是内人,還有嶽父嶽母那邊。”
李金瓊點點頭:“很是如此。”聽聲音就知道李兄感懷頗深。
周瀾一眼一眼的看李金瓊,想到二姐夫那讨喜的性情,若是二姐夫,這時候,肯定會掏心掏肺的說上兩句。
周瀾歎口氣,自己做不到二姐夫那樣言無不盡。
可若是定親的女方不願意嫁給你,如今你都快雙十年華了,女方怕是也不小了,這親事拖着有何意義。
雖然這話沒說,可一眼一眼的看過去,意思同窗領會到了。
李金瓊也不是蠢人,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你不要看我,我不是聖人,沒有看上去那麽豁達。”
周瀾不說對方,隻說同窗這邊的心思:“李兄,若是如此, 即便是拖着,即便是将來成就姻緣,怕也是怨偶,不說其他,隻說李兄心裏怕是就會對嫂夫人有芥蒂的。”
說起來,這話很是圓滑的,半句不提對方看不起同窗的身份,隻是提同窗在這件事情上,同對方生出來的芥蒂,給人面子,留了餘地,而且也算是爲朋友盡心了。
李金瓊抿嘴:“若不是認識你,會以爲你是别人請來當說客的。”
周瀾:“李兄一身風骨,自有卓華,等着嫁于李兄的姑娘不知凡幾。我是覺得委屈了李兄。”
李金瓊歎口氣,何嘗不明白,人家給自己留面子了,對着周瀾拱手:“賢弟,多謝賢弟如此待我。”
周瀾:“我當李兄爲知己, 若有不中聽之處, 李兄你不怪我就好。”
李金瓊感動了:“我家本也不差,隻是老父亡故的早, 我不懂經營之道,兄弟們都已經成家了,沒有供着我讀書的道理,家業越發的單薄。幾次上門請親都被拒了,怕是對方已有悔婚之意。”
周瀾雖然不是多明白,可自家叔叔都不願意自己讀書,想來兄弟之間娶了媳婦,有了自己的家庭,也不願供着弟弟讀書的。
親人之間,讓周瀾受傷頗深。
可兩家結親,那是盟約,那是信譽,不願意嫁閨女,李兄若是不願意退親,大可就這樣把親事拖着。
不過這樣的嶽家,即便成了卻也不會成爲李兄的幫襯。
所以這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麽情分是不會被舍棄的?
爲什麽好像李兄嶽家的存在,就是來襯托自己老嶽父的難能可貴。
想到這裏,周瀾都不太好意思在這位李兄面前,說自家媳婦,嶽父的好了,這不是在人傷上撒鹽嗎。
周瀾:“李兄,早晚他們會後悔的。”
李金瓊苦笑一聲:“我更願意他們陪着我,高高興興的看我出人頭地。”
是呀,他們的後悔,是傷害他之後換來的。
周瀾不怎麽會勸人:“那不是他們沒有這份眼光嗎?怎堪同李兄比肩。”
誰說不是呢,無奈之言。
李金瓊:“好了,不說了,沒什麽新意,曆年曆代,都有這樣的狗血事件,寫話本子的都不願意用這個題材了。吃吧,配着我這故事,都糟踐了周賢弟的烤鴨。”
周瀾:“李兄喜歡就好,可惜沒有酒。等哪日,我再找機會帶點酒水出來。”
李金瓊抽抽嘴角:“找機會?賢弟呀,聽說你府上不差酒水的。”
言多必失,你看看露底了吧,周瀾臉色通紅:“主要是我年紀還小,先生不讓我在外面飲酒,先生不讓。”
這要是不重複一遍的話,李金瓊也就信了。
可如今再看這個比自己幸運的賢弟,這才成親沒多久,竟然就是個妻管嚴:“聽說弟妹年紀不大,聽說姜家底蘊豐厚,家族出來的女子溫婉可人。”
周瀾:“李兄想要聘一位姜家女嗎?嶽父膝下獨内人一女。”
李金瓊:“不敢,不敢,我是什麽身份,不敢肖想姜家那樣的大族。”
跟着耐人尋味的說了一句:“爲兄是想說,賢弟對弟妹很是喜歡嗎?”
當真是不好埋汰人姜家女子霸道,管夫君太嚴。
周瀾抿嘴,這個就有點不願意聽:“那不是應該的嗎。”
李金瓊能說什麽,明顯周賢弟樂在其中,至于那個酒水,有就喝,沒有還是别爲難周賢弟了。
這個不影響兩人的友情。
不過回府的時候,周瀾同姜常喜說的更多的都是李金瓊,這要是個姑娘,姜常喜相信,周瀾已經移情别戀,影響夫妻感情了。
周瀾:“同嶽父相比,李兄的嶽家實在不是什麽有信譽的人。”
姜常喜:“其實也還好,如珠如寶養大的女兒,怎麽舍得嫁出去受委屈。”
周瀾:“可嶽父就讓你嫁人了,誰能說嶽父對你不是如珠如寶。”
姜常喜:“情況不太一樣的,我爹同你爹通信的時候,說的話題都是你,我爹對你那是很了解,很信任的。其次我爹更相信我,嫁到哪都能讓自己過的好。”
前面的話,純粹是安慰周瀾的。
後面的才是有感而發,再說了,彼此條件能一樣嗎?
已故四品大員的兒子,敗落了,被親叔叔霸占了家産之後,還剩下好幾個田莊,院子呢。
當然了這話肯定是不能同周瀾說的,不過彼此心裏也都明白。
周瀾被姜常喜說的心情特别的好,嶽父大人竟然對他如此信任。
至于後面的其次,肯定是嶽父安慰小媳婦的。所以一番話,兩個人都圓滿了。
周瀾:“李兄的嶽家根本就不配同嶽父相提并論。至于說他們家娘子,好也罷,不好也罷,從此都同李兄沒有緣分了。”
姜常喜頭一次發現,周瀾那麽随和,好說話的性子,原來也有熱血沖頭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