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姜常喜特别想要問一句,若是婆母真的再嫁的話,你可是有什麽打算。
可這話怎麽問的出口呀,對于周瀾來說,這太尴尬,可這事早晚要面對,還真不是能夠含糊過去的。
姜常喜瞧着婆婆性子軟, 怕是早晚要嫁的。
若是姜常喜是按着人的性子分析出來的這個結果,那麽周瀾應該就是知道些什麽的,所以心情比姜常喜要糾結,何況那是親娘。
周瀾半天才開口:“舅舅會照顧好娘的,你莫要憂心。”
說完低頭就繼續看書,瞧着模樣,怕是要繼續努力了。
頭一次周瀾在姜常喜還在身邊的時候, 就把心思投入到書本裏面了。
可見婆婆林氏,給周瀾帶來的情緒波動有多大。
姜常喜輕手輕腳的出來, 站在門邊看着屋裏的燈火好久。
周瀾在屋裏,就那麽一個姿勢,好半天都沒有翻動過書頁,可見心情還是被影響了的。
到底是親娘,哪有不惦記的。何況在小媳婦面前,說道林氏的問題,周瀾心裏有幾分不自在的。
大福:“大奶奶回屋吧,夜涼了。”
姜常喜:“明日去同順風,算了,還是去同随風或者管家那邊打聽打聽,周家就是夫人那邊, 是不是有什麽咱們不太清楚的事情。”
不然周瀾對帶林氏的事情不會如此糾結。
嫁不嫁人而已,母子之間溝通應該沒有這麽困難。
同周瀾相處日久, 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迂腐,愚孝之人,若是願意護着林氏, 即便是祖父祖母在, 那也能做到的。
大福:“要打聽哪方面的。”
姜常喜就掃了一眼大福。
大福低頭:“奴婢會讓人辦好的。”能說的,就不用含糊了,既然大奶奶說的不清楚,那就是要打聽那些不好開口打聽的事情。
好吧,主仆二人的默契那是不用言語溝通的。
越是心情壓抑的時候,周瀾越是逼着自己讀書。
原因很簡單,壓抑的根本還是在身份能力上,隻有提高自己,能力範圍之内能解決了自己煩惱,才能讓自己以後不會這麽壓抑,有脾氣都不知道對着誰發火。
别看莊子上經營的風風火火,可周瀾心裏很明白,那是自家小媳婦撐起來的家業。
作爲夫君,他該做的事情,如今是先生在幫他扛着。
所以他有什麽權利在這裏悲秋傷春,他要做的事情,沒有身份,沒有功名一樣都做不了。
周瀾深呼吸,用茶水打濕了絹帕,擦了眼睛又繼續讀書。讀起來就是大半夜。
姜常樂竟然也沒有起來尿尿, 更沒有尿床。
周瀾心說,小舅子這算是長大了,不尿床了。
第二日一大早報喜的就過來了,恭喜周大爺縣試上榜。
姜常喜歡歡喜喜的給人封了紅包。跟着族人也過來賀喜,就是先生的友人們也三三兩兩的過來賀喜。
姜常喜特意讓大福,去族裏請了叔婆,族嬸,過來幫襯招待客人。
這對于周氏族人來說,那是相當高看的。
人家周大奶奶,大爺以後就是童生了,還能把他們這些族親看在眼裏,請他們幫着招呼客人,周大奶奶就是把他們族人當回事了。
姜二姐夫同姜二娘子也一早就過來幫着招待客人,姜二姐夫心情激動,不愧是文齋先生,身邊的友人都是大儒。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險些沒有高興的撲過去,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穩住,陪着妹夫當半個主人招待這些大先生。
要說這席面,就要誇獎一下内宅女眷安排的好。
文齋先生都沒有想到,今日能來這麽多的人。
可看着席面竟然準備的相當妥當,府上下人不見慌亂,不見匆忙。
而且族人,鄰居,同他這些友人之間,竟然是分開落坐的。隐約之間還能見到不同身份之人的坐席。
瞧着各自都很滿意。
文齋先生招待這群友人。看着那邊族人們都高興壞了。
友人們自然是看不上一個小小童生的,就笑:“你這弟子,何必這麽急切的下場。”
文齋先生:“你們過來讨酒喝,好歹也說一聲恭喜。”态度實在太輕慢了,眼巴巴的跑來,奚落自己的不成?
友人們就笑:“恭喜什麽,等到你弟子中了進士,我們在恭喜也不晚。”
所以這群人真的是來這裏蹭吃蹭喝的。
瞧着一個個,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文齋先生心說:“不至于如此吧,你們這是專門過來讨酒喝的……。”
竟然是字面上喝酒的意思?
友人就笑:“哎,你這弟子當真是收的好,我們雖然狂放不羁,可也不能厚着臉皮總來叨擾。這不是機會難得嗎。”
文齋先生失笑,爲了一口吃的,難爲他們竟然還能想這麽多。
在族裏坐館的先生就說:“您在莊子裏面帶弟子,讀聖賢書,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周大奶奶莊子上的烤雞,烤鴨,在縣城等閑那是買不到的。”
老先生那是真的不知道:“那需要去哪買?”
友人們:“保定府呀。不是最大的酒樓都不會有這玩意,而且人家不賣,隻送,上等的席面才有,不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吃不上呢。”
諸位大儒們:“我們就是嘴饞,也不好總是過來叨擾。”
先生算是知道,自家弟子這宣傳到底是怎麽回事了。物以稀爲貴。
明明莊子上的烤雞,烤鴨時常能吃到的嗎。
說是隻送不賣,可那些大戶人家席面上的烤雞烤鴨,都是送的不成?還不是買的嗎。
不過有這麽一個宣傳效果在,就特别顯得這玩意有面子。所以價錢上誰還會嫌棄多花銀子呀。
先生想明白了,砸吧砸吧嘴,不得不說,女弟子生财有道。
再瞧瞧那邊花廳單獨招待的一桌掌櫃,難怪了呢。
身邊人脈不錯的先生也有這個眼力,就指着遠處花廳一角:“看到沒有,那邊的一桌子,都是保定府有名的大掌櫃。你這弟子好本事”
族裏坐館的先生就說了:“弟子确實耕讀之家,可大掌櫃的們非得繞着他轉悠,奈何,奈何呀。”
人家也是先生,回護弟子的心,比文齋先生半點不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