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多沉穩的人呀,想到姜三夫人的性情,竟然跟着說了一句:“這個認識尊夫人的人都相信。”
畢竟姜三夫人那真的純粹爲了替姑爺高興,本身喜歡熱鬧而已。肯定沒想到過還能有這種效果。
姜三老爺覺得這樣的安慰真的不用有,這酒喝着有點上頭。
還同先生之間拉開點距離,姜三老爺覺得先生的嘴巴有點損,一個内宅婦人, 怎麽就讓一個大先生開口如此刻薄。
我家夫人招誰惹誰了,哼。
先生也瞧出來了,姜三老爺護着夫人,有點不講道理的。你自家夫人什麽樣,你心裏沒數嗎?
話說,作爲讀書人,作爲君子,确實不該有這種口舌是非,先生心下那是有些慚愧的。
所以兩人就默默喝酒,不言語了而已。當然了,也就半刻鍾的事情,畢竟有這麽大的喜事沖擊着,很難堅持不高興的。
那邊周瀾回到内院,激動地抱着媳婦轉圈。
爲了科考,夫妻二人付出了多少的心力,尤其是沖刺階段,一個院子,夫妻兩人都視如不見的。
想到這個周瀾就覺得委屈。委屈了媳婦,更委屈了自己。可不是誰都有他這份定力的。
當然了定力若是夠,也不用非得同媳婦分開的。
姜常喜也高興,周瀾算是學有所成,她呢以後有進士老爺的夫君當靠山,以後再折騰莊子, 可以用自家夫君的帖子了。有面子且不說,關鍵是方便。
而且惠及兒女呀, 以後自家孩子那就是官宦子弟, 讀書,科考,做什麽那都是有便利的。在這個人要分三六九等的朝代,周瀾爲孩子,爲她,争取到了身份給予的保障。
摟着周瀾的脖子,姜常喜陪着周瀾,夫妻二人都笑出來聲音了。
看的邊上的醫婆,頭皮發麻,大爺是不是很高興糊塗了,大奶奶這樣的身子骨,可擱不住這般折騰。還轉呢,多危險呀。
姜常喜好在很快就回神了:“小心,小心,我這肚子。”爲了孩子而讀書奮鬥的,可别最後把孩子弄沒了。
好吧,醫婆終于放心了,至少大奶奶還是明白的。還知道護着肚子呢。
周瀾放下媳婦, 摸摸媳婦的肚子:“我得讓你們娘倆知道,孩子爹能護着你們母子了。”
這就是一個男人,取得功名之後,對妻兒的驕傲發聲。姜常喜都替周瀾驕傲。這算是年少有成吧,而且是自己拼搏出來的。她男人,值得驕傲。
姜常喜飄了,昂着脖子跟着周瀾後面說道:“那是,以後我帶着咱們家女娘能在街上橫着走。”
周瀾有點不好意思,撓撓腦袋:“那個,倒也還不至于,若是想要橫着走,我還要奮鬥許多年呢,我盡量。”
不是,這不是應該讓老婆孩子低調點嗎,怎麽還爲了這樣的事情奮鬥呀。被媳婦帶偏了呢。
常樂黑着臉看着兩個忘乎所以的人,他在這裏半天了,竟然都沒有人看到嗎?
這點小成就,值得那麽驕傲,那麽激動嗎,冷冷的開口:“我姐,我外甥才不會用你爲了這個奮鬥呢。”
好吧,小舅子原來還在身邊呢,剛才都沒有注意到,光看自家媳婦了。
難怪小舅子開口就找茬呢,肯定是嫉妒了,周瀾一把抄起身邊的小舅子,同耍石砣一樣,拒舉了又舉。
常樂臉色都變了,幹什麽呢,别想這樣就蒙混過關:“你瘋了。”
周瀾舉着小舅子,說話可硬氣了:“常樂,今日姐夫高興,想要同你分享喜悅。”
是這麽分享的嗎?你好歹把人放下呀,讓常樂說,這就是周瀾故意爲之,想要模糊重點:“放下。”
好吧,周瀾尊重小舅子的意見,然後放下小舅子,給小舅子整理衣服,再然後對着小舅子雙手抱拳,深深一禮:“周瀾多謝常樂小郎君,這些年陪我讀書,鞭策我進步,此恩周瀾定然常記于心,時刻不敢忘懷。”
你說上一刻還發瘋呢,下一刻弄得如此正經八本的,你說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常樂整理一下頭發,擺出來一等高人的風範:“你我郎舅,不需你這般,對我家常喜好,對我家外甥好,就夠了。”
周瀾忍不住差點再次把小舅子給抱起來扔幾下。說的怎麽就那麽好,那麽招人稀罕呢。
還好人家常樂看出來苗頭不好,後退幾步,警惕的看着周瀾:“你是書生,不是武将,能不能别亂動手,我的形象都讓你給毀了。你别以爲我看不出來你這點心機。”
周瀾腼腆的開口:“亂說,哪有心機呀。我會注意的,常樂我真的太高興了。”
姜常喜就在邊上看着人家郎舅二人那邊秀了,夫妻分享喜悅的時候,生生就這麽讓人截胡了。
姜常喜還嫉妒不起來,這截胡的人,不提也罷。
沒看到嗎,剛才還意見不同意的郎舅二人,這才一會的功夫,兩人美滋滋一塊樂呵了。
偶爾還要對着她的肚子說上兩句,讨論兩句,分享喜悅,然後她姜常喜就是個工具人呀,擺設。
姜常喜吧嗒吧嗒嘴,咋就那麽不是滋味呢。
常樂那邊已經對着周瀾開始教育了,不知道的以爲他不是小舅子,是大舅哥或者老丈人呢,那口氣老氣橫秋的:“别驕傲,給外甥做出個表率。你也不過是進士而已,聽聞若是封官,最高也不過七品。”
跟着:“路還長着呢。難道你就這點出息了嗎?要往長遠看。”
周瀾立刻點頭:“那是自然,咱們自己人高興高興,出門就是穩重的周進士。我爹還是四品呢,我怎麽也不能給我爹丢人。常樂你放心就好。”
然後郎舅兩人擠擠眼,官面上的話說完了,常樂自己都繃不住了,他比周瀾還高興呢。
常樂看着周瀾忍不住就笑出來兩個豁牙子,還供着小手:“周進士,周老爺。”
周瀾單手背着,摸摸不存在胡子的下巴,擺着進士老爺的款:“是名滿天下的姜小郎君呀。”
然後人家郎舅兩人一塊抱着笑倒了,雙雙倒在床榻上。笑的就像兩個傻子。
除了他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周瀾怕是再也不會這樣笑的沒有形象了,當然了常樂更不會如此。
姜常喜就告訴自己,幸虧一個豁牙子小娃,否則這場面沒眼看,而且她就是那個不存在的外人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