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舅舅看着長大成人,高大俊美的外甥,言語幹涉:“好,好,都好。”
說真的,外甥長得同故去的妹夫有六分相似,隻是比妹夫更加高大俊美些。
這神似的容貌, 讓林舅舅有幾分心緒不甯。
他做的一切固然對得起妹妹,也是爲外甥着想的多。可同妹夫的情誼,卻是問心有愧的。
周瀾不知道林舅舅想的那麽多,瞧着舅舅一時間隻說了這麽一句,略有尴尬,一時間也沒有找到合适的話題。
好在林表兄在府上,人家表兄弟自有說不完的話。而且那是真的親近。
林表兄看着表弟長開了, 身材比他不弱,心情很是愉快,想到表弟遊學之時,拜托自己的些許事情,又想到表弟府上,弟妹操持庶務,難免就關心一二:“弟妹那邊,若是有什麽事情,隻管讓人過來尋我,不用客氣。”
林表兄沒别的意思,好歹是京城,他比表弟熟悉地頭,庶務上若是碰到麻煩,他出面方便。這算是對表弟府上的一種照顧。特意說了,有事就來不怕麻煩。
周瀾笑眯眯的:“我不同表兄客氣,周瀾出門在外的時候, 莊子同院子都多虧了表兄操持。來了京城能有自己的府邸,住着這般舒适,也都是沾了表兄的福氣。莊子好,院子更好。”
林表兄很爽快,能讓表弟來了京城舒适些,他就高興:“說這些做什麽,弟妹都給銀子了。”
人家林表兄就提了弟妹兩句,周瀾就不太高興了,不想同别人說自家媳婦,直接換了個話題:“表兄這次可是要參加會試。”
林表兄多聰慧呀,兩次表弟都把話題轉移了,就啧啧兩聲,這表弟長大了,同他見外了,還知道護着媳婦,就是護的不是地方,把他當賊防了。若不是場合不對,非得拉着表弟去操練操練。
林表兄随着周瀾換了話題:“自然是要試試的。表弟準備的如何,可有幾分把握。”
周瀾對着林表兄的啧啧,渾然不當回事,人家臉皮早就練出來了,隻當沒聽到:“咱們兄弟一起有伴了,把握雖然沒有幾分, 總要下場試試的。”
林表兄就佩服周表弟的臉皮, 竟然這般的厚,倒也不好調侃了:“知道你要過來,書院那邊我同先生說話了,你可以過來聽課,挂名也可以的。”
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随便去的地方,會試在即,林表兄能爲周瀾奔走到這份上,可見把這個表弟放在心上的,兄弟情誼深厚。
林表舅也側目,兒子竟然一聲不吭的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比自己這個舅舅當的還稱職呢。
周瀾對着林表兄拱手:“多謝表兄,讓表兄費心了,不過到底如何安排,還要同先生商量。”
林表兄點點頭:“咱們兄弟客氣什麽,隻管聽先生的便是。”
跟着說道:“你堂兄的事情,實在是遺憾的很。先生們都很看好他的。”
對了堂兄周行同林表兄一個學院的,當初周瀾他爹在的時候,對這個侄子可謂是用心。
周瀾淡然的開口:“運氣差了點,非人力所能左右。”餘下的卻是不多說,君子之風他也有的。
林表兄這樣的謙謙君子竟然說道:“所以還是要少作孽的,免得殃及後人。”
周瀾愣是被表兄說的愣住了,所以在說堂兄是報應嗎。
表兄弟都不開口,對周家二房都不太友好,周瀾最後說了一句不偏不倚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林表兄沒想到自家表弟對周家二房能如此心平氣和:“成吧,你同先生學的不錯,爲兄修煉的還不太夠。”
這何嘗不是林表兄對周瀾的試探,對于周府表弟能淡然,或許姑母的事情也能過去的。
周瀾笑呵呵的再次把話題接過去了,打趣林表兄:“聽聞表兄成親在即。”
以往他們表兄弟,什麽樣的話題都不用避諱的,心下難免有些唏噓。
林表兄面上不見羞澀,大大方方的:“倒也不是很近,還要在會試之後。”
周瀾:“小弟先恭喜表兄雙喜臨門。”
林表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倒也不敢誇口,就如同你堂兄那般,誰知道哪輩子不修做了孽。”
周瀾:“表兄你說什麽呢,難道是學問不到家,對會試沒有信心。先給自己找借口,表兄的學識不會沒自信至此。”
林表兄就閉嘴不開口了,看神情竟然有幾分郁郁。
周瀾:“咱們兄弟什麽樣的情分,表兄莫不是有心事。”不然怎麽會如此開口。
林表兄憋出來一句:“隻是覺得對不住你地方太多。”
周瀾:“這話就不對了,表兄不是我爹娘,能對我如此,那都是情分,何來對不住之說。”
林表兄:“當真如此嗎?”
周瀾:“當真如此,表兄若是因我,同舅舅有了間隙,周瀾才是該死之極。當初若是沒有舅舅,周瀾連做個富家翁怕都是奢望,周瀾對舅舅隻有感激之情。”
親舅舅何須感激,林表兄歎口氣:“你不要多想,同你沒有關系。”
周瀾不好多說,到底是人家父子的事情,周瀾:“舅父對表兄總是全心全意的。”
林表兄聽到這話,不僅沒覺得被勸解了,還感受到了一份心酸。
所以舅舅對外甥沒有那麽全心全意。
周瀾瞧着表兄表情不對,就覺得冤枉,他真沒有别的意思,可表兄顯然想歪了,算了,外人越說越多,不如換個話題:“表嫂什麽性子,可随表兄心意。”
林表兄聽到這個話題,忍不住冷哼:“總歸是溫柔賢淑的。沒有多少心眼,不至于狡詐多端。”
明顯在說某人的媳婦。
周瀾抽抽嘴角,怎麽都感覺自己被内涵了,笑眯眯的:“恭喜表兄覓得良緣。”
林表兄就被表弟的沉着給驚豔了,當真是要刮目相看了呢。
表弟不接茬,他不好調侃弟媳婦,頓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開口:“應該是差不了的。”
林表兄:“當初咱們兄弟差點跑到保定府幫你看媳婦呢,如今你同表兄疏遠了。”
周瀾:“年少無知,不好再提。若是當真疏遠,怎麽會些許小事就讓表兄操持。這話可别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