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魯莽,虎娃才這麽小,不能因爲仇恨,就讓虎娃這麽小就沒有阿父。
何況,即使他以命搏命殺了傀,回頭羽翅部落像圍攻跨河部落一樣也來踏平徐氏部落了怎麽辦?
大鷹雙手握拳,克制着内心想要與傀決一死戰的沖動。
其他人更多的則是不理解。
先不說跨河部落一直以來都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從不與其他部落搞什麽結盟,從沒聽說做了什麽得罪其他部落的事。
再者,遇到困難找徐氏部落求助,這确定不是在開玩笑?
你們可是有着百餘子民的中型部落啊,連你們都幹不過羽翅部落,覺得添一個老老小小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二十人的迷你小部落,就能反敗爲勝了?
你們對我們徐氏部落,怕是有什麽誤會?
渡河來求援的兩名少年,頭垂得更低了。
他們何嘗不知道這一趟來有多麽冒失。
以前兩個部落不曾來往,第一次來卻是向他們求救。
可大巫說,跨河部落的一線生機,就是徐氏部落。
來了,尚有生的希望,不來,今日黎明就是跨河部落徹底堙滅的時刻。
“求你們,救救我們!任何條件随你們開!”
大山幾個無奈地對視一眼:不是他們不肯救,問題是怎麽救?以卵擊石不可取啊。
徐茵看到倆少年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囑咐達瓦拿一陶罐煮開後晾着的溫開水和一把三七草過來。
“你們起來,先處理傷口,否則會感染。”
“這沒什麽……”其中一名少年抿了抿嘴,“我們遊得快,沒被水獸咬到,這些傷,隻是被水獸的尖鳍刮到了而已。”
“那也需要處理。”徐茵讓大山用溫水給他們清洗傷口,洗完後敷上揉爛的三七葉。
她往外走了幾步,看向黑黢黢的河對岸,看到有火把影影綽綽地包圍了跨河部落。
“是他們!是羽翅部落!”
少年聲線顫抖:
“他們來了!”
翼虎踱到徐茵身側,朝着河對岸低低吼了一聲。
“姐們,你想找他們報仇?”
“嗷嗚——”
“那就報仇!救人報仇兩不誤。”
“大巫!”
部落子民擔憂不已。
“我有分寸。”徐茵轉頭回山洞拿了自己那套弓箭,騎上翼虎,對衆人包括那兩名跨河部落的少年說:“你們留在這裏,都别過去。羽翅部落的人不認識我,應該聯想不到我們部落,我去把他們解決了就回來。”
衆人驚了:大巫一個人去?
“不行啊大巫!”
雖然他們見識過大巫的力量,可大巫畢竟是女人,而羽翅部落派出來的,個個都是狩獵隊的精英,個頭比大鷹高、身型比大鷹魁梧兇悍。
“大巫,您若決定去,我們和您一起。”
“對!我們一起去!”
大鷹、大山、大河、阿烈等人齊齊出列。
徐茵騎着翼虎已經飛上了半空,風裹挾着她的話鑽入衆人耳裏:
“不許泅水渡河,不許讓自己受傷,能做到你們就來。”
“……”
那怎麽過河?
他們又沒有翼虎這樣能翺翔于天際的坐騎。
“我有辦法!”大河欣喜地說道,“大巫讓我們砍的竹子,不是很輕、可以在水上漂嗎?一根太窄,我們用藤蔓把它們綁起來,橫在河上,不就能過去了?”
其他人扭頭看向整齊地堆在旁邊的長竹竿:“那還等什麽!趕緊找藤蔓!”
跨河部落的兩名少年看看飛過河後被黑夜包裹的一人一獸,再看看忙碌地紮竹排的衆人,腦子都轉不過彎了,皆有種迷茫感:他們是誰?他們是來幹嘛的?
“嗨!小子!愣着幹啥?過來幫忙!你們那點傷,敷了草藥馬上就好了,别想拿這點傷當借口不幹活。”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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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弓箭、騎着翼虎、爲即将打響一場報仇、救人兩不誤的仗感到緊張又熱血的徐茵:“……”
不過她此時沒空琢磨,因爲,她已經看到舉着火把、神色得意的羽翅部落成員了。
羽翅部落這次來了六十人,個個都是兇猛好戰的青壯年,每人左手長矛、右手石刀,将跨河部落團團圍住。
爲首的是他們的首領傀,耍玩着手裏的石刀,在捆住手腳、被迫跪在他腳邊的少年臉上拍了幾下,看到少年痛苦又瑟縮的表情,他哈哈大笑。
他對面,是身高矮他一頭有餘的跨河部落狩獵隊的昆。
看着自己兒子被捆成一團,還被石刀拍臉言語羞辱,昆氣得雙目殷紅,差點就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地上前營救了。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強壓下内心的憤怒,冷靜地開口:“傀,我們部落一直都安分守己,你爲什麽……”
“沒爲什麽!就是好玩啊!聽說你們手裏有塊神秘之石,拿來我瞧瞧,高興了,放了這小子也不是不行。”
言下之意,他若不高興,當場就能要這小子的命,且還要踏平跨河部落。
昆是代表跨河部落來談判的,不可能爲了救自己兒子就即刻奉上神秘之石,即便要奉上,也要先得對方一個保證——不得傷害跨河部落任何人才行。
“哈哈哈!昆,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判?我今天心情好,才沒有一來就拿你們的血祭我的石刀。但顯然,我的好心情,不僅沒讓你識相,還助長了你自以爲是的氣焰,這可不行啊!”
說着,他臉色一沉,手起刀落,眼瞅着石刀就要紮入雨的肩膀。
“不——”
昆睚眦欲裂。
“咻——啪!”
“啊——”
一聲破空聲呼嘯而至,打落了傀手裏的石刀,并且射穿了他的手掌。
嘶吼聲中,傀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疼到發麻的手。
看到掌心赫然多出了個血窟窿,正往外汩汩冒着鮮血,不禁眼前一黑——
“我的手——”
“首領!”
“首領!”
其他人慌了,趕緊舉起長矛、石刀,把他們首領圍在中間,臉朝外四下戒備。
到底是誰?
竟然在無聲無息間紮穿了他們首領的手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