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公随口道:“咱家乏了,三兒,你代咱家去見一見沈侍衛。看他有什麽話要說。要緊的就來禀報,不要緊的,你就打發他走吧!”
馮少君笑着應是,到院門處,領着沈祐進了自己的屋子。
門剛一關上,就落入一雙結實有力的臂彎中。
“少君,”沈祐灼熱的呼吸拂在耳邊:“少君。”
馮少君彎起嘴角,應了一聲,又應一聲。
癡纏許久,沈祐才放開懷中佳人。
對着馮公公這張臉,沈祐早已習慣了,伸手爲她整理衣襟和發絲。拿慣了利刃的手,此時無比的輕柔。
馮少君看着他的俊臉,越看越是喜歡,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臉。
沈祐揚了揚嘴角,輕聲道:“我隻能待一會兒,待得久了,就會惹人疑心。”
馮少君嗯一聲,又親了親他的臉。
在這樣的柔情下,百煉鋼也要變成繞指柔。
沈祐再次摟住她。
又過許久,才低聲問道:“你這樁差事結束了,接下來要做什麽?”
“先在太子殿下身邊當差。”馮少君低聲笑道:“我今日已讓人送信去平江府。不出半個月,馮三姑娘就會回京。”
沈祐心頭一熱:“我請嬸娘去馮家商議婚期。”
再厭惡馮家人,到了成親這一關,也繞不過馮侍郎馮夫人。
好在沈祐仕途順遂,如今做了太子信重的親衛,日後前程不可限量。馮侍郎對這個孫女婿很是滿意。想來在婚期上也不會爲難。
馮少君迎着沈祐熱切的目光,輕笑一聲:“婚期就定在明年春日。有四五個月備嫁,足矣。”
沈祐嗯了一聲,将馮少君摟得更緊了些。
對有情人來說,相聚的時光實在短暫。
不過,沈祐已經來了許久,再不走,就要惹人疑心了。
沈祐忍痛松了手,在她唇上吻了一吻,聲音低啞:“我該走了。”
馮少君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狐狸一般誘人:“沈侍衛不如留下,陪咱家共度良宵!”
沈祐:“……”
沈祐不敢再留了,匆匆離去。仿佛多停片刻,就要舍身飼虎一般。
馮少君看着沈祐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俊不禁。
連空氣嗅着都是甜甜的。
……
暗夜中,沈祐臉上的紅潮不甚明顯。
身體裏湧動的情~潮,被冷風一吹,才慢慢平息。
沈祐定定心神,推門而入。毫不意外地看到床榻上熟悉的身影。
沈嘉無聊地以手枕着頭,左腿翹着右腿,聽到腳步聲,霍然從床榻上跳下來,口中嚷道:“你半個時辰前就該換班了。怎麽這麽遲才回來?”
沈祐含糊地應了句:“被一些瑣事耽擱了。”
虧得沈嘉沒和他在一處當差,沒窺破他的謊話。
沈嘉興緻勃勃地笑道:“我現在就盼着,太子殿下早些搬進東宮。到時候,我們就都是東宮侍衛了,走出去何等威風!”
“對了,到時候你替我謀劃一二,我也想去殿下身邊當差。”
說了半天,也沒等來沈祐的回應。
沈嘉有些不滿,用胳膊肘搗了沈祐一下。素來反應敏銳的沈祐,不知在想什麽心神恍惚,竟沒躲過去。
沈祐倒抽一口涼氣,瞪了沈嘉一眼。
沈嘉有些心虛,連連陪笑:“對不住,我就是随手那麽一動,沒想到你竟沒躲過去。”說着,覺得不對勁:“咦?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有些奇怪?剛才在想什麽那麽入神,我說的話你是不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沈祐心中脹滿了喜悅。
唯一能和他分享這份喜悅的,也隻有沈嘉了。
“三哥,”沈祐黑眸前所未有的柔和:“少君表妹就要回京了。”
沈嘉眼睛也一亮:“真的嗎?這可太好了。你們這一分别,都快一年了。别說你,就是我也惦記少君表妹了……喂,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我這個做表哥的,惦記自己的表妹不行嗎?你别忘了,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對哦!
沈嘉和雷小雪在幾個月前就定了親事。
雷家上下,對沈嘉都很滿意。唯有未來嶽父雷同知……不對,前幾日剛升職做了雷指揮使。雷指揮使一直看沈嘉不太順眼。
沈嘉臉皮厚如城牆,時不時就去雷家走動,探望未婚妻,将未來嶽母雷夫人哄得樂呵呵的。雷指揮使不樂意也沒用,總之,這門親事很快就定下了,婚期就在來年的二月。
等沈嘉成了親,就該輪到他娶少君表妹了。
沈祐目中閃過笑意,低聲道:“等你和雷姑娘成了親,我就娶少君表妹過門。”
沈嘉立刻出了個馊主意:“不如我們兄弟的婚期定在同一天。到時候,來個一門雙喜。”
沈祐怦然心動,很快冷靜下來:“不妥。你婚期定在先,去馮家商議婚期,同一個日子,馮家定不會點頭。”
又不是雙生兄弟,同一天迎親,不太合适。
沈嘉一個馊主意不成,很快又生了另一個馊主意:“我們兄弟的新房布置成一樣吧!”
沈祐冷酷無情地拒絕:“不必了。”
沈嘉的審美,實在敬謝不敏。
兄弟兩個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并肩躺在床榻上,閑話許久才睡着。
隔日五更天,兄弟兩個起身,先去練武場操練,沐浴更衣後,又去了飯堂。這處大飯堂,平日多是侍衛們在此吃飯。内侍們多是在另一處飯堂。
今日兄弟兩個慣坐的位置上,竟多了一個内侍。
沈嘉一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便翻了個白眼,口中嘀咕一句:“真是陰魂不散,怎麽又來了!”
沒錯,坐在他們位置的,正是楊公公義子殿下身邊小紅人馮公公。
馮公公熱絡地沖他們兄弟招手。
沈祐黑眸漾起笑意,步伐快了許多,在馮公公對面坐下:“馮公公怎麽一早就過來了,昨晚睡得可好?”
馮公公挑眉一笑:“多謝沈侍衛關心,咱家昨晚做夢,夢到了相~好的,心情好的很。”
沈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