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急轉直下,葉安瀾和李璟爲了他們的後續計劃,不得不先想辦法營救平康郡王一家。
他們臨時叫停了原本應該在今晚開展的蘇純假死計劃,然後又飛鴿傳書謝淵,請他立刻派人馳援。
如此忙碌了一通之後,時間也已經到了近午時分,葉安瀾正打算洗個手去給大夥兒準備午飯, 新的消息就被謝氏暗探設法遞到了他們手上。
密信是由出門買菜的楊小桃捎回來的,被李璟按照約定好的規則翻譯出來之後,信上傳遞的消息頓時驚得在場諸人全都雙眼圓瞪。
這是一封由潛伏在西北裴氏領地的謝氏探子飛鴿傳書傳到謝淵手上的信,謝淵覺得這個消息很重要,所以在收到密信的第一時間,他就又讓下屬把密信用鴿子轉送到了京郊的那座莊子。
莊子上假扮成長工的謝氏精銳收到信後,立刻就把這信設法送到了京城李璟的手上。
信上一共說了兩件事。
一件事是, 裴元江搶了和親公主姬恬之後, 居然不顧對方親哥姬愉的強烈反對, 直接把和親公主姬恬當成了裴氏的未來女主人對待。
另一件事是,西南的趙宗榮想要趁着裴家軍腹背受敵撿便宜,結果卻被兵行險着的裴元江打得灰溜溜滾回了自己的勢力範圍。
鴿子能夠傳遞的信息有限,所以裴元江把和親公主姬恬當成裴氏未來女主人到底是個什麽用意,一時之間葉安瀾他們也搞不清楚。
不過李璟反應很快,在看完信的第一時間,他就讓京城的謝氏暗探去打聽裴元江和平康王府是否有過來往了。
至于想占便宜結果卻被打得滿頭包的趙宗榮,這人目前還不在李璟和葉安瀾的應對範圍之内。
幾人食不知味的吃完午飯,然後又狀似不急實則很急的一直等到天色漸暗,京城的那些謝氏暗探才總算給他們遞來了最新消息。
看完謝氏暗探寫來的厚厚密信,李璟和葉安瀾這才知道,原來和親公主姬恬,居然還是裴元江青梅竹馬一起玩耍過的小夥伴。
兩人的外祖家原本是鄰居,裴元江在他父親還沒有反出大周的時候,沒少由母親帶着去外祖家小住。
姬恬身爲需要努力避嫌的平康王府嫡女,平時除了王府,更是隻有外祖家裏這一個去處。
兩個小孩兒因爲雙方長輩關系不錯, 所以在幼年時期, 一年裏至少有半年是在一起度過的。
裴元江沒少帶着彼時也很淘氣的姬恬一起混,兩人甚至還因爲太能闖禍,一起被兩家的長輩罰過抄書、打手闆、跪祠堂。
每到這個時候,裴元江就會非常講義氣的站出來爲姬恬頂缸,把所有過錯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雖然小屁孩兒根本騙不過大人的火眼金睛,但他對姬恬的維護卻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不是後來老平西侯死了,裴家一躍成了西北最有出息的武将家族,平康王府需要和他們保持距離,且後來裴家還突然叛出大周,成了太後一黨的眼中釘,這倆孩子搞不好還能在長輩們的默許下漸生情愫,并順理成章的定親成親。
“原來這家夥還是個戀愛腦!”看完情報,葉安瀾一臉複雜的對着李璟吐槽,“他難道就沒想過,他這麽做,大周朝廷會直接把他嶽父一家當成叛黨?”
李璟是在葉安瀾之前看的這封信,聽到葉安瀾吐槽裴元江, 他笑着對葉安瀾道:“他應該是覺得, 大周朝廷沒那個本事在他的裴家軍裏安插眼線吧。”
隻可惜他算漏了宮裏那位太後娘娘對平康王府的厭惡。
“我有個主意。”葉安瀾冷不丁憋出這麽一句,她招手示意衆人湊近一些, 臉上是李璟等人熟悉的想要搞事兒的表情。
如此這般說了一通,葉安瀾一臉期待的看着李璟他們,“如何?可行麽?”
隻負責湊人數的鄭豐收和楊小桃跟着葉安瀾一起看向李璟以及文六娘,至于長安,大夥兒都不用問,就知道他肯定會無腦附和他家公子,所以這人就直接被楊小桃他們跳過了。
文六娘被他們這齊刷刷的小眼神兒看得心頭一梗,原本已經快要說出口的話居然硬是被他們給看得忘詞兒了。
比她淡定很多的李璟于是第一個開口表示贊同,“一舉兩得,非常不錯。”
長安和文六娘聞言,紛紛點頭在旁附和,“我也這麽覺得。”
得到鼓勵,葉安瀾頓時精神百倍。什麽沒睡覺啊,擔心一天啊,這些全都不算啥。
她和李璟等人又商量了一下計劃細節以及人員分工,然後幾人就分頭去爲後續行動做準備了。
緊鑼密鼓的暗中籌備工作很快結束,在平康王府被太後下令圍起來的第三天傍晚,葉安瀾他們趕在城門關閉之前的一個時辰裏,分成四組開始瘋狂搞事兒。
任務最簡單的一組,是負責安排蘇純假死的那一組。
因爲蘇純的刻意配合,蘇家人漸漸放松了對蘇純的警惕和監視。
這不,蘇純現在都已經有了出府放風的資格。
按照和葉安瀾他們約定好的,蘇純今天特意租了一條畫舫,在黃昏時分腦抽似的跑到了城西遊湖。
他讓船工把畫舫開到遠離湖岸的地方,然後就開始獨自看着湖水等候計劃開始。
那些名爲服侍他、實爲監視他的下人則被他趕到了另外一條烏篷船上,此時他們正讓船工駕馭着那條烏篷船,緊緊跟在随波逐流的畫舫後頭。
在更遠一些的地方,一些已經結束了遊湖活動的年輕男女,則是正慢慢喝着茶、說着話,等着自己乘坐的畫舫靠到岸上。
蘇純乘坐的畫舫就是在這個時候出事兒的,在衆人或有意或無意的視線下,蘇純乘坐的畫舫突然咔嚓咔嚓響了一陣兒,然後它就頂着衆人驚恐的視線,轟的一聲碎成了大小不一的幾塊殘骸。
原本坐在船頭發呆看水流的蘇純對計劃詳情一無所知,所以當畫舫解體,他突然落水,他臉上的驚恐就顯得格外真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