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出了城,沿着大軍行進的反方向回到軍營,然後又強撐着疲憊的身軀,去跟謝淵彙報他們的任務完成情況。
謝淵見到他們,立刻就先讓人把傷者送去了軍醫那邊,然後又吩咐夥夫準備吃的給他們補充體力。
兩個命令傳達下去,他這才請了葉安瀾等人在自己的軍帳内落座議事。
葉安瀾也有些累了, 尤其是回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她就更想早點兒完成例行彙報,然後立刻回去休息了。
在謝淵下手的位置上坐下,她直截了當地對謝淵道:“宿州城門我們已經按計劃打開了,霹靂彈沒用上,我讓他們留給前線的先鋒軍了。我們回來時, 我方已經有四千多兵馬殺進了宿州城。”
謝淵點點頭,“剛剛收到的最新戰報, 一刻鍾前,敵軍已經出現潰逃迹象。”
謝淵坐鎮中軍,前線有快馬來回傳遞情報,所以葉安瀾他們這些腿兒着走回來的,消息反而比謝淵這邊相對滞後。
“那就好。”葉安瀾自己也曾帶兵出征,對這裏面的套路門兒清,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意外謝淵能夠掌握前線戰況。
兩人随意交談幾句,葉安瀾就帶着楊小桃等人,回了自己的軍帳那邊。
等她休息夠了,李璟特意來了這邊一趟,一是給她送飯,二是特意過來告訴她,宿州已經落入謝淵手中。
葉安瀾聽了就打算帶人回轉蒙山,她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李璟,李璟早有所料,立刻讓人拿了他這段時間搜羅到的農耕、建築、水利方面的書籍過來。
他對葉安瀾道:“最近沒有尋到好字帖,等什麽時候尋到了, 我再讓人随信一起送到蒙山。”
葉安瀾:_(:з」∠)_
她那兒已經堆了不下二十本李璟讓人送來的各種字帖, 如果這個坑不是她自己挖的,她現在一定立刻、馬上毫不猶豫的拒絕李璟的送字帖計劃。
可問題是,這個坑是她自己挖的┭┮﹏┭┮
她想什麽,表情就生動的展現出什麽,李璟瞥見她想說什麽又努力忍住的那副表情,忍笑忍的肚子都在微微抽痛。
他問葉安瀾,“你打算何時去跟主公辭行?”
“等會兒就去。”她打算明天就帶着自己的隊伍返回蒙山,自然要提前一天去跟謝淵打招呼。
然而讓葉安瀾沒有想到的是,她辭行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第二天,謝淵居然還能再給她另派一項活計。
什麽活計呢?護送謝淵的妻兒去見他舅兄。
謝淵的妻子在十個月前誕下一子,消息送到葉氏,葉安瀾一開始還以爲是自己掃視的太快看蹿行了。
她放慢速度,用右手食指比着那一個個文字,一列一列豎着看了一共兩遍,這才從之前那種難以置信的情緒當中回過神來。
倒不是她不希望謝淵後繼有人,實在是謝淵和他夫人,他們把這件事兒瞞得真的太結實了。
葉安瀾印象當中漫長的懷孕、艱難的生産, 在他們這兒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這不是女人家十月懷胎生了個孩子,而是誰家的小母雞日常下了個熱乎蛋_(:з」∠)_
沖擊來的太過突然, 葉安瀾懷疑自己看錯了也是情有可原。
當然,這也側面證明了謝淵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雖然葉安瀾爲了避嫌,并沒有往謝淵那邊安插太多眼線,但她在周邊其他義軍勢力的地盤上,卻安插了不知多少眼線。
同理,謝淵的地盤上,也有其他義軍勢力安插的無數眼線。
可這些眼線,居然誰也沒有察覺到謝淵的夫人居然早就已經身懷六甲。
直到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謝淵這才有選擇的往外透了一點消息。
或許是料想到了葉安瀾會被這個大雷給劈暈,謝淵在給葉安瀾的親筆信上簡單解釋了一下他們兩口子的種種顧慮。
葉安瀾看完信,對他玩兒的這一手不僅沒有任何反感,反而還格外贊賞他對自己妻兒的嚴密保護。
正如謝淵所說,不希望謝夫人順利産子的人實在太多了,甚至有些根本不是來自其他義軍勢力的人,也爲了自己的私利,日日夜夜盼着謝夫人千萬不要生出嫡子來。
因爲隻有謝夫人生不出嫡子,謝淵才會接受他們的建議,往自己的後宅裏再添新人。
新人打哪兒來?自然是打他們這些有意送女入謝淵後宅的他的下屬家裏來。
畢竟隻是妾,和其他勢力聯姻的話是肯定不可能了,先不說謝夫人的娘家肯定不允許,就隻說其他勢力,人家又不傻,自然不會放着好好的正妻位置不要,非要放低身段,上趕着把閨女、侄女送給謝淵做妾。
可爲了謝淵未來兒女的出身不會受人指摘,謝淵又不能随便買幾個奴籍出身的仆婢給他生兒育女。
這種情況下,謝淵的最佳選擇,就是從他下屬的姐妹、女兒、侄女當中挑選妾室。
爲了搏這一線機會,謝淵麾下的很多人,其實都在默默盼望謝夫人永遠生不出孩子來。
當然,這些人基本都是不怎麽得謝淵重用的,他們在謝淵帳下,屬于既重要又不是特别重要的中流選手。
那些能夠被他視作左膀右臂的頂尖選手,反而不屑通過這種手段拉近與謝淵的關系。
讓謝淵欣喜、讓别有居心之人失望的是,謝夫人雖然懷的晚,但卻第一胎就生了個健康活潑的小小子。
等到消息漸漸傳開,那孩子都已經該辦滿月宴了,謝夫人坐完月子,也已經恢複了之前的精明能幹,有她鎮着,别人再想動些手腳也晚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被謝淵兩口子視作珍寶的孩子,現在謝淵居然想要把他送去自己舅兄的領地?葉安瀾表示她有點兒理解不了謝淵的腦回路了。
她問謝淵,“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兒子應該還不滿一周歲吧?”
謝淵苦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舅兄一個多月之前在陣前不慎受傷,養了這麽久卻一直沒能養好,他讓人送信過來,說是想見我夫人最後一面,也想看看他素未謀面的嫡親外甥。我夫人一看到信就哭得什麽似的,非要帶着兒子回娘家,我留在府裏主持大局的幕僚勸都勸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