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主從氛圍是她喜歡的,也間接證明了她确實沒有看錯謝淵。
她帶着楊小桃等人,把所有東西全都檢查了一遍,然後又在謝淵的示意下,提前見了一下那一百名被挑出來的謝淵親衛。
等到跟所有人全都混了個臉熟,又把工具、武器全都發下去,她這才帶着大家簡單吃了點飯。
因爲夜裏還有一場秘密行動,吃過晚飯,葉安瀾就讓大家都先回去休息了。
一直到約定好的子時初,葉安瀾這才全副武裝,帶着楊小桃、鄭豐收以及另外二十名她的親衛,去跟謝淵的一百名親衛會合。
衆人在約定地點見了面,然後悄悄出軍營,朝着沱河上遊一路疾行。
行至距離宿州約麽六七百米的一處淺灘,葉安瀾他們從謝淵親衛早就打着“修建堤壩”的旗号踩好點兒的地方下水,結伴遊向宿州城所在方向。
與此同時,軍營當中的謝淵也已經行動起來。
他連夜召集了包括李璟在内的心腹謀士、将領,要求他們點兵出征,随時準備策應葉安瀾他們攻城。
李璟早就已經從謝淵、葉安瀾那裏聽說了他們的全盤計劃,其他人卻是直到此時才有了一種“哦,原來我家主公沒有失心瘋”的踏實之感。
一念至此,衆人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也不覺得自己腦殼兒突突直跳格外鬧心了。
他們雙眼锃亮,精神百倍的撸起袖子就去忙活了。
謝淵頗爲無奈的搖搖頭,“這些家夥可真是......”
李璟笑,“他們也是擔心您。”
現在好了,他們知道謝淵是另有謀算了,就不會再懷疑葉安瀾是給謝淵下了降頭了。
說實在的,老是聽到同僚惡意揣測自己的心上人,李璟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忍住了沒爲葉安瀾辯駁的。
再說終于被動洗白了自己名聲的葉安瀾,她帶着一百多人順流而下,很快就遊到了被鐵栅欄擋住前路的那片水域。
鐵栅欄很粗,水裏作業又不像陸地上面那樣方便,葉安瀾試了一下,發現如果隻是把雙手環繞上去用力拉扯,那麽除了她和楊小桃,其他人怕是都隻能把這鐵栅欄略微掰彎一點兒。
可如果用上斧頭、霹靂彈之類的其他工具,動靜一大,那些負責守着河道的敵軍将士,又毫無疑問會被他們驚動起來。
到時候那些人肯定會第一時間發信号,招來更多敵人對付他們。
爲了避免落入寡不敵衆的不利境地,葉安瀾放棄了使用工具。
她打手勢,讓衆人自己散開警戒,而她則是和楊小桃一人一邊,跟拔蘿蔔似的,開始用力往外拔那一根根的粗鐵棍。
鐵棍的兩端全都被固定在城牆内部,兩人爲了方便發力,腳直接踩在了其他鐵棍上面不算,腰間還分别牢牢捆着一根繩索。
繩索的另外一端分别被十來個年輕力壯的謝淵親衛拽着,每次葉安瀾和楊小桃一打手勢,他們就會握緊繩索,幫着兩人穩住身形。
兩人力氣都大,有了落腳點方便發力,她們拔起鐵棍來雖說也費力,但卻不會像其他人似的,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撼動這鐵棍。
在她們的不懈努力下,攔在城牆下方的那些鐵棍,隻用了短短一刻半鍾,就被她們一根一根陸續薅了出來。
謝淵的親衛全都看傻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力氣大到這種程度的人,尤其,這兩位還都是女人!
女人在人們的固有認知裏,一直都是纖弱柔婉的代名詞,就算是農村那些需要和男人們一起下田的婦人,她們的力氣整體來說也還是不如男人的。
可就在今天,就在這裏,謝淵親衛們的固有認知被打破了。
他們先是震驚,然後是難以置信,最後是一臉麻木的幹脆躺平。
算了,他們不糾結了,反正就算把眼睛揉瞎,他們看到的畫面也不會有任何改變_(:з」∠)_
想明白了這一點,衆人的表情總算正常了點兒。
等到葉安瀾打手勢,示意他們跟着她一起進城時,衆人恰好已經恢複成了平時那張面無表情的嚴肅臉。
他們提高警惕,迅速遊到葉安瀾兩側和前方,用實際行動阻止葉安瀾第一個沖進城内。
這是他們出發之前,謝淵提前叮囑好的。
在謝淵的想法裏,他讓葉安瀾和楊小桃幫忙處理那些鐵栅欄就已經是在仗着師兄的身份蹭好處了,要是他再讓人家打頭陣,那他就實在有些厚臉皮了。
再怎麽說,葉安瀾也是葉氏之主,她再有本事,再藝高人膽大,謝淵也不會沒分寸到真把人家當成自己麾下将士使喚。
這個小細節,楊小桃和鄭豐收大大咧咧的根本沒在意,葉安瀾和文六娘卻一瞬就懂了謝淵的用意所在。
葉安瀾唇角微揚,覺得有些暖心,文六娘卻暗歎謝淵不愧是謝氏的嫡系子孫,這拿捏分寸的手法,精準娴熟的簡直就像是吃飯喝水這一類他與生俱來的天賦本能似的。
被謝淵的親衛護着,葉安瀾他們盡可能不發出大的聲音,悄悄從已經沒了鐵栅欄的洞口遊進宿州城内。
爲防被人看見他們的身影,衆人全都憋了一大口氣,盡可能朝裏埋頭遊了一段。
直到隊伍裏的一百多人全都進了城内的河道,衆人這才在葉安瀾的示意下迅速冒頭、上岸。
負責守衛沱河入口處的敵軍将士第一時間發現了葉安瀾他們,然而還沒等他們對自己的同伴示警,以葉安瀾爲首的二十來人就已經非常默契地人手一個,解決了這些負責此處的敵軍将士。
把已經變成屍體的敵軍将士緩緩放在地上,衆人在葉安瀾的帶領下,迅速朝着城門方向襲殺過去。
城門處守軍極多,葉安瀾沒有第一時間帶人沖鋒,而是先扔了好大的兩包藥粉過去。
包着藥粉的紙包在半空被她用弓箭射穿,銀灰色的藥粉紛紛揚揚,撒了聽到動靜沖出來的敵軍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