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想,山寨的幾位當家就也順勢答應了青年小頭目,把他和其他四肢健全的兄弟全都調回前山。
青年小頭目萬沒想到幾位當家居然這麽痛快就答應了,他還以爲這事兒怎麽也得拖到入冬呢。
得了這麽大一個意外之喜,青年小頭目立刻馬力全開就跑回後山,去給他那些難兄難弟報信去了。
順帶的,他還沖到葉安瀾等人面前, 跟他們邀功了一下自己對他們這一行四人的大力舉薦。
葉安瀾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居然托這青年小頭目的福,迅速成了寨子裏的小頭目。
雖說因爲時間尚短,他們免不了還是要受人監視,但成了小頭目,他們就能名正言順接觸到山寨的幾位當家了,這對葉安瀾就近觀察他們十分有利。
在葉安瀾四人跟青年小頭目道過謝後,山寨給葉安瀾他們的任命就也緊跟着落實下來了。
之前和青年小頭目一起負責監督大家種田的幾個山寨小頭目,以及和他們一起過來的四肢健全的那些土匪,全都在任命下來之後就迫不及待離開了。
而葉安瀾他們四個,則是分别成了負責種地的正副小隊長。
正隊長是扮作堂叔的文六娘,因爲四人當中就隻有文六娘表現出了能讀會寫、會算數、會打算盤的這一面。
雖說她很克制的隐藏了自己的八成學問,但僅憑剩下的兩成,卻也已經足夠讓幾乎沒人識字的土匪們對她刮目相看了。
至于“不識字”的葉安瀾、楊小桃和鄭豐收,寨子的幾位當家根據青年小頭目和負責監視他們的土匪對三人的綜合評價,分别給他們安了一個副隊長的名頭,讓他們分别負責帶頭開荒、帶頭耕作、帶頭飼養雞鴨豬鵝。
這個時候,青龍寨的幾位當家誰也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這個決定錯的到底有多離譜。
把自己入口的東西交給一位随時可以就地取材給他們下藥的大夫.唔,這作死的手法不得不說也是十分清奇的了。
然後,又過了兩天,送去前山的所有飯菜,果然就都變成了加過料的。
葉安瀾把自己近十天來收集到的所有能夠導緻别人身體麻痹或者腸胃不适的藥材,全都趁着送菜的機會下到了大廚房煮菜的幾口鐵鍋裏面。
彼時明亮的太陽光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天色正好處于說黑不黑、說亮不亮的過渡階段,爲了節省燈油,廚房裏并沒有第一時間燃起燈盞。
葉安瀾就是趁着這個時候, 把自己積攢下來的所有藥粉全都不着痕迹的灑進了所有她路過的大鐵鍋裏。
守着鐵鍋往裏傾倒水或者食材的廚娘們誰也沒有留意葉安瀾的小動作,一方面她行動迅速又隐秘,另一方面她們也已經習慣了葉安瀾在廚房裏來來回回的幫着搬擡重物。
就這樣,葉安瀾順順利利用光了自己手頭的所有藥粉。
這一天,一直等到天色徹底變黑,前山的土匪都始終沒有過來後山大廚房這邊歸還碗筷。
以白胖婦人爲首的大廚房管事,因爲偷吃了廚房給前山土匪們準備的豬肉炖白菜,這會兒也正哼哼唧唧的躺在炕上,喊着讓人給她們煮姜糖水喝,所以就算一直沒有收到應該送回來清洗的碗筷,大廚房也沒有任何一個能夠主事的人,做主讓人去給前山的土匪傳話,提醒他們歸還碗筷。
與前山和大廚房人仰馬翻的狀況不同,自從青年小頭目帶人走了,夥食水平就下降了一個檔次的後山種田人們,這一晚卻是過得和以往并沒有任何區别。
他們一口有油水的菜都沒撈到,大骨頭湯也沒他們的份兒, 吃的全部都是葉安瀾沒有伸手下藥的清炖茄子、鹹菜條子、粗糧馍馍,自然就也不存在中毒一說。
等到這些人全都因爲勞累徹底睡熟,葉安瀾四人這才迅速閃身出了屋子,結伴直奔前山而去。
這前山他們已經來過不止一次,地形、建築分布、巡邏時間什麽的,他們早就已經徹底摸熟。
四個人分成兩撥,駕輕就熟的直奔青龍寨大當家、二當家的院子。
青龍寨的大當家黃雲義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他在落草之前是個镖師,武功還是很不錯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心裏沒什麽成算,管理寨子靠的從來都不是手段、謀算,而是義氣、情誼。
青龍寨的二當家連守榮卻出人意料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她臉上有道長長的疤,平時總是闆着張臉,很少開口說話,在青龍寨是個比大當家黃雲義還要讓人害怕的存在。
但凡青龍寨的大當家黃雲義無法靠義氣、情誼解決的問題,基本都是二當家連守榮闆起臉來做惡人。
也因此,在青龍寨其實有不少仗着自己資格老就想享受特殊待遇的土匪,對二當家連守榮相當看不順眼。
好在大當家黃雲義對自己的這位義妹十分倚重、信賴,但凡是有人和連守榮意見相左,黃雲義都會毫不猶豫站在連守榮那邊。
這麽多年下來,那些在山寨很有話語權的所謂“老人兒”,也早就已經死了挑撥這倆人關系的心。
他們已經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體驗,充分認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如果想要扳倒連守榮,那就必須先扳倒黃雲義,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他們想要除了黃雲義自己做老大,那他們就必須得先從連守榮的屍體上頭踩過去。
這也是爲什麽葉安瀾會在設法控制青龍寨大當家黃雲義的同時,也讓楊小桃和文六娘把二當家連守榮給抓過來。
“醒了?”因爲身體不舒服早早睡了過去的黃雲義,恢複意識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葉安瀾的這句明知故問。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連守榮居然人事不知的躺在自己面前,他頓時一個激靈醒過了神。
“你們對她做了什麽?她.”他想問連守榮是不是還活着,可一向心粗的這麽一個糙漢子,此時卻很害怕自己萬一問了這一句,連守榮就會真的再也醒不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