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子算盤打得響,奈何戚泓靈卻不是個會被他們随意擺布的。
與戚氏、李氏鬥争多年,戚泓靈早就已經摸透了這些人的冷心冷肺、狠辣無情,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她大伯一家會對她心存善意。
自然,她也不會放松警惕,給别人先下手爲強的機會。
她的警惕和謹慎救了她, 現在陷入困境的,變成了原本無比嚣張的她大伯一家。
至于她大伯一家期待的,她會顧念親情、顧念臉面,從而放他們一馬,呵,戚泓靈表示,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 絕不會糊塗至此。
她無視了自己大堂兄的徒勞狡辯,無視了自己大伯母的高聲叫罵,也無視了自己大伯父和其他兄弟姐妹噴火的眼睛,堅持讓那些衙役抓走了戚族長一家。
戚族長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麽丢人,在被那些衙役押着走出戚泓靈宅子的那個瞬間,他又羞又氣,直接在圍觀衆人的灼灼目光下一頭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以袖掩面的他的那些兒女,誰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父親的突然暈倒,還是吳姓衙役在戚泓靈大伯母的尖叫聲中,準準揪住了戚族長的一隻廣袖。
戚族長被他這麽一拽,栽倒的速度大幅減緩,旁邊的衙役再搭一把手,戚族長總算避免了臉着地的凄慘命運。
“二虎和柱子擡着戚老爺,三貓子你去叫個大夫來給戚老爺把脈。”
戚族長的大兒子正想借着父親暈倒一事做文章,吳姓衙役就已經有條不紊的處置好了這個小小的突發狀況。
他讓兩名衙役擡着戚老爺,然後又吩咐另外一名衙役去請大夫。至于其他人, 那當然是得繼續跟着他前往衙門見官了。
“哎,你等等!”下意識跟着吳姓衙役走了好幾步,戚族長的大兒子這才後知後覺回過味兒來——吳姓衙役可以讓人請大夫, 他當然也可以堅持先送他爹去醫館,憑什麽他就非要順着這吳姓衙役的思路,乖乖被他們這些家夥押着送去衙門受審?
吳姓衙役轉頭看了湊過來的這位戚大公子一眼,腳下卻是一步未停的繼續朝着衙門那邊走,“大公子有事兒?”
戚大公子雙眼圓瞪,“我爹都已經暈倒了,你們難道不該先把他送到醫館救治嗎?你們就這麽二話不說的擡着他走,萬一他有個好歹,你們擔待得起嗎?”
吳姓衙役就知道戚大公子肯定是要拿這事兒做文章,他揣着明白裝糊塗,“不是已經有人去請大夫了?”
戚大公子憋着氣,“派人去請大夫,一來一回豈不是要耽誤很多時間?你們爲何不直接把我爹送到醫館?”
吳姓差役好脾氣的跟他解釋,“我這兩位兄弟擡着人呢,走不快,三貓子就不一樣了,他是我們這群人裏速度最快的,由他跑着過去請大夫, 戚老爺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得到救治。”
戚大公子卻道:“那你們就擡着人往醫館那邊走啊!做什麽還繼續朝着衙門的方向走?”
他此言一出, 擡着戚族長的兩個衙役都想直接把戚族長扔這二世祖身上,讓他自己背着他親爹走了。
啥玩意兒啊這是?!自己親爹暈倒了,這些戚家的少爺小姐,一沒有立刻湊過來看一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二沒有親力親爲照顧自己的爹,一心就隻想着怎麽借自己親爹的這一暈順利脫身,這确定是親兒子親閨女?
還有那個依然在用惡毒詞彙咒罵戚泓靈的戚氏族長夫人,她難道就沒看見自己男人已經暈倒了嗎?詛咒侄女難道比照顧自己夫君還更重要嗎?
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心中吐槽這一家子,吳姓衙役卻要負責回答戚大公子的高聲質問。
他一邊繼續堅定不移地帶着衆人朝衙門那邊走,一邊一臉正色的反問戚大公子,“敢問戚大公子,您何時見過衙門辦案,還要注意着别讓嫌犯有任何損傷的?”
死不了就行了呗,還要求那麽多,以爲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老爺、世家公子呢?不知道這會兒你們一家子就隻是強闖民宅的一群嫌犯?
吳姓衙役心裏嫌棄戚大公子看不清局勢,戚大公子卻被吳姓衙役的這句反問氣得差點兒也和他爹一個下場。
他享受慣了身爲世家公子的處處特殊,此時冷不丁被人當成尋常嫌犯,那份屈辱對他來說簡直刻骨銘心。
隻是還不等他失去理智對着吳姓衙役發脾氣,吳姓衙役就已經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到了。”
他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戚大公子吞回了差點兒奔湧而出的滿腔怒氣。
他不怕得罪吳姓衙役,但他害怕得罪潘雲正那隻老狐狸_(:з」∠)_
“頭兒,大夫請來了。”去請大夫的衙役恰在此時趕了回來,他手裏拽着個跑得氣喘籲籲的中年男子,正是最近那家醫館的其中一位坐堂大夫。
吳姓衙役朝他和大夫微一颔首,“是張大夫啊,辛苦你跑這一趟了,麻煩你歇好了就給戚族長把一下脈吧。”
張大夫一邊點頭一邊大口喘氣,好不容易把這口氣喘勻了,他這才伸手搭上戚族長的一隻手腕。
“咦?”剛一摸到戚族長的脈,張大夫就下意識咦了一聲,不過他也隻是咦了一聲,就再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了。
認認真真把完了脈,張大夫松開手,轉身對着吳姓衙役道:“隻是氣急攻心暈倒了,并無大礙。無需開藥,隻需等到他自然醒來就好。”
他沒說的是,其實戚族長早就已經恢複意識了,隻是一直沒有睜眼罷了。
雖然不知道戚族長到底是想鬧哪樣,但張大夫卻沒有直愣愣的揭穿對方。
他确實拿了衙門的錢,但衙門給他錢,爲的隻是讓他給戚族長看病,并不是雇了他來做證人,所以隻要病人身體沒大礙,那他就算完成任務了,非要揭穿人家這麽得罪人的事兒,張大夫表示他沒膽子去幹。
早在張大夫咦那一聲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察覺的吳姓衙役也沒有非讓張大夫說出戚族長裝暈的事兒,他朝張大夫點點頭,“有勞你了,診金我會讓人稍後送去醫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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