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兵馬有限,葉安瀾沒辦法直接拉一支隊伍就走,她隻能在伍氏的幫助下迅速收編原本的秦氏兵馬。
因爲有葉安瀾的首肯,伍氏很快就以謀士的身份公開露面活動了。她不再躲藏在自己的丈夫身後,而是直接以伍夫人的身份跟在了葉安瀾身旁輔助她。
至于伍氏名下的秦崇義嫡子,他和他的家人都已經被轉送到了謝淵如今的大本營鄭州,他們以後将會在謝淵的眼皮子底下,度過他們閑适富足、錦衣玉食的未來人生。
雖然他不能再手握權柄,不能再逐鹿天下,但卻起碼不必爲了自己和家人的生計擔憂。
而且謝淵還承諾了他,謝氏絕不會用的就隻有他,什麽時候他的兒孫長大了,謝氏是不會限制他們,不準他們出仕爲官的。
這是謝淵看在伍氏主動投誠并立下大功的面子上,給這位曾經的秦氏少主留的一線希望。
***
拿下晉陽的第二天,葉安瀾就帶着大批人馬出發了。
和她一起的除了楊小桃等葉安瀾的心腹下屬,還有以伍氏爲首的、新鮮出爐的原秦家軍、現謝家軍。
伍氏等人的存在意義,就是讓謝氏用最小的代價、最短的時間拿下最多的秦氏領地。
有他們喊話勸降或者聯絡親人、朋友幫着私開城門,葉安瀾率領的新謝家軍一路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隊伍在拿下城池的同時,居然奇迹般地沒有出現任何人員傷亡。
等到把原本屬于秦氏的最後一座縣城也給納入謝氏版圖,葉安瀾總算收到了來自謝氏情報系統的答疑解惑密信。
爲什麽說是答疑解惑密信呢?因爲這封信很好地解答了葉安瀾的一個疑問。
在不斷拿下秦氏原本領地的過程中,葉安瀾一直都在警惕着秦氏另外一邊的裴氏。
可她警惕啊警惕,警惕的腦袋裏的那根弦兒都快繃斷了,裴氏卻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發兵搶占秦氏地盤的迹象,葉安瀾于是就這麽揣着滿肚子的狐疑打完了這場仗。
要是謝氏的情報機構沒有及時送來這封密信,葉安瀾都想在布置好防禦工作之後,就第一時間潛入西北打探情報了。
“裴氏拒絕接受招安,大周朝廷于是聯姻西北異族?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一邊看信,葉安瀾一邊吐槽,“大周朝廷都已經就剩京畿的那一小塊地盤了,那些異族還跟他們聯姻蹚渾水,這些家夥是腦子有包嗎?”
李璟聞言接過密信,他在處理完晉陽的那些事後就立刻趕了過來,所以此時也在葉安瀾這兒。
“應該是他們原本就有犯邊的意思,和大周朝廷聯姻不過就是順水推舟。”
聽到李璟這麽說,葉安瀾不由眉頭微蹙,“難怪裴氏騰不出手跟我們搶地盤。”
裴氏之主裴元江是個很有大局觀的人,他和他父親一樣,如果有外敵,那他就絕不會優先對付與他相鄰的其他義軍。
雖然他接任的時間不長,但他卻已經接連兩次爲了迎戰西北那些蠢蠢欲動的外族,放棄攻打自己的鄰居了。
這種人就算是敵人,葉安瀾也做不到對他心生厭惡。
她沉吟片刻,然後突然擡頭對李璟說:“阿璟,我想進京。”
李璟幾乎立刻就明白了葉安瀾的想法和目的,他歎息一聲,“估計來不及了。”
葉安瀾算算時間,“那要不我追上去搶了慘遭和親的那位公主?”
李璟:……
他沉默片刻,“那咱們還是先進京吧。”萬一來得及呢。
葉安瀾笑眯眯,“那我這就去準備!”
他們說走就走,卻苦了謝淵派來協助兩人的大批官員。
這些人原本工作量就極大,現在爲首的兩個人做了甩手掌櫃,他們的工作量頓時又漲了一截。
要不是李璟已經知會謝淵,請他派裴懷玉過來坐鎮,這群謝氏的官兒能直接把李璟給扣押下來。
什麽?你說葉安瀾?那種除了打打殺殺,其他啥也不想沾手的家夥,他們扣下她難道是爲了看她在他們忙瘋了的時候肆無忌憚的偷懶摸魚?
“對了,你知道那個慘遭和親的倒黴公主是誰嗎?”趕往京城的路上,葉安瀾一邊騎馬趕路,一邊扯着嗓子問李璟。
李璟一看她的那表情,就猜到這人必然是他們認識的人。
他略一思忖,“難道是姬愉的那個妹妹?”
葉安瀾一邊點頭一邊繼續感慨,“你真聰明,居然一猜就中。”
李璟哭笑不得,他們在京城認識的女眷十分有限,其中能被大周皇室挑中,封爲公主派去和親的更是屈指可數。
而姬愉的妹妹姬恬,她出身高貴,年齡合适,父兄手中又無實權,可不就是個最好捏的軟柿子麽。
葉安瀾歎氣,“我還挺喜歡那姑娘的,她性子很好,一點都沒有皇室貴胄那股子令人生厭的盛氣淩人。”
李璟不知該如何作答,他一來沒和那姑娘打過交道,二來生怕自己一旦附和,葉安瀾就會提出冒險救人。
他隻能不着痕迹的轉移話題,“人選定下來了,出發的日子呢?”
“還沒定,不過應該拖不了太長時間。”葉安瀾把新收到的密信遞給李璟,“這上面說,朝廷并沒有按規矩一步一步來,而是湊齊了嫁妝和陪嫁、護送的人選,就會立刻打發這姑娘去往西北和親。”
李璟蹙眉,“裴氏那邊作何反應?有裴家軍鎮守關隘,送親的隊伍要怎麽出去與西北異族交接?”
“打出去呗。”葉安瀾回憶着自己仔細研究過好幾遍的西北輿圖,“再不然就從荒無人煙的沙漠或者戈壁橫穿,前提是他們不怕遭遇意外并因此全軍覆沒。”
李璟被葉安瀾這麽一說,頓時意識到這所謂的和親,恐怕隻是一個麻痹裴氏的幌子。
他對葉安瀾道:“送親的隊伍有問題!”
葉安瀾一愣,“你是說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