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胡人将領用葉安瀾根本聽不懂的異族語言一陣叽裏哇啦,大意是說,勇士們,再堅持一下,我們要趕在定北軍的援軍趕過來前,先把坐騎搶到手。
有坐騎才能确保隊伍的機動性,不然他們再是身強體壯,也跑不過四條腿的馬兒不是?
圍繞在這位胡人将領身邊的胡人将士紛紛高舉手臂,叽裏哇啦的表示自己還行,還能再跑個小二百裏。
葉安瀾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當然,她也沒有聽懂的必要。
她隻需要準确判斷出誰才是這群胡人的首腦人物,然後送他一張去往閻王殿的單程票。
從藏身的巨石後面探出頭,葉安瀾用上九成内力,甩手丢出一杆長槍。
長槍在胡人将領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刺中他肩膀,與此同時,藏在燕子谷兩側的葉家軍紛紛朝着山下或是射箭,或是推動石頭。
箭矢如雨,密集的紮向胡人将士,石頭則是滾滾而下,杜絕了胡人将士往兩側山腳躲避的可能。
胡人将領叽裏哇啦的高喊着有埋伏,然後帶頭朝着出谷的方向沖。
不是他被打懵了,不知道原路返回速度更快,而是他不想被定北軍将士堵死在燕子谷西側的荒原上。
還能跑跳的胡人将士咬牙跟上,簇擁着胡人将領一起朝着宋玮那邊跑。
宋玮此時正帶人躲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在胡人沖出谷口的那個瞬間,他手一揮,示意負責操控機關的定北軍将士砍斷繩索。
刷刷幾刀下去,削尖的粗樹枝就裹挾着風聲朝着剛剛狼狽逃出的胡人将士紮了過去。
部分胡人将士反應不及,直接被紮中要害,丢了性命,剩下的胡人将士還沒來得及爲自己的機靈勁兒感到慶幸,在他們隊伍的兩側,就又有紮滿長釘的木闆呼嘯着飛了過來。
隊伍兩側的胡人将士被紮到一側身體,運氣好點兒的隻是傷了胳膊,運氣不好的則是直接傷到了頭或者脖子。
已經一身血和傷的胡人将領正要招呼自己剩下的一千多下屬急速前沖,一杆來自他斜後方的長槍就準準紮進了他的右側脖頸。
原來,趁着剛剛胡人将士手忙腳亂無暇他顧,追過來的葉安瀾又及時給那位胡人将領補了一槍過來。
這一次,那位胡人将領沒能在最後關頭躲開葉安瀾的有心暗算,他朝前撲倒在地,雙眼圓瞪着,在其他胡人将士的呼喊聲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這一死,剩下的胡人将士頓時騷亂起來。
有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不知在騷亂的人群當中喊了句什麽,圍繞在他身邊的其他胡人将士,頓時三五成群朝着前面沖殺過去。
他們想要沖過這一段路,進入到沒有機關的區域與定北軍作戰。
然而片刻之後,他們腳下的“土地”卻因爲承重到了極限而驟然開裂。
失去平衡的胡人将士跟搶着下鍋的餃子似的,先後掉進了宋玮帶人挖出來的深坑裏。
坑裏有削尖的木棍倒插在地面上,那些掉進坑裏的胡人将士,無一例外地全都因此挂了彩或者喪了命。
那些活着的胡人将士想要第一時間爬出去,但這坑的深度卻讓他們沒有任何機會。
“放箭!”就等着這一幕的宋玮手一揮,立刻有弓箭手居高臨下開始射箭。
沒一會兒,坑裏的胡人就都死透透的了。
那些僥幸沒有掉進坑裏的胡人根本來不及救援,因爲此時他們也不是完全地沒有任何麻煩。
就在他們那些同伴掉進坑裏的同一時間,燕子谷兩側的矮山上,葉家軍就又對幸存的七百多胡人将士發起了猛烈攻擊。
葉安瀾先是讓隊伍裏的弓箭手射了一波箭,然後才一馬當先沖下山,開始劈砍那些沒有被箭矢射中的胡人将士。
胡人一向自豪他們的單體戰鬥力,看到小小個子的葉安瀾居然不怕死的正面沖向他們,那些幸存的胡人将士頓時面露兇光。
他們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葉安瀾沖過來,結果卻被葉安瀾好一頓砍瓜切菜。
這些胡人将士都傻了。
不是,這不對勁啊,中原人不都是細胳膊細腿兒、沒什麽力氣的小雞崽子嗎?
怎麽這隻小雞崽子雖然也是細胳膊細腿兒的,但力氣卻比他們這些草原上的勇士還大好幾倍?
葉安瀾可不知道這些胡人将士在想什麽,她帶着自己的親衛們,迅速斬殺了人數、武力值全都不占優勢的殘存胡人将士。
與此同時,守在另外一邊的李璟也帶着謝家軍折了回來。
葉安瀾忙着斬殺敵軍的有生力量時,他就帶人清掃戰場,或殺掉或俘虜那些被弓箭射中、石頭砸中,但卻還沒有死去的胡人将士。
俘虜是就給宋玮他們審訊的,所以留的都是铠甲精良,看着地位較高的。
除去那些甯死也不願意做俘虜,自己在被抓之前選擇自殺的,李璟一共抓到了七個胡人隊伍裏的大小将領。
他讓一小撮謝家軍把這些人帶到旁邊看押,然後又親自帶人去山谷裏搬石頭、撿完好的箭矢。
和他想到了一起的還有宋玮,他在葉安瀾帶人殺敵的時候,也從另一頭開始打掃起了戰場。
首先是他們弄出來的機關陷阱,他們得給第一時間拆解填埋,以免傷到普通百姓和己方同袍,然後是山谷裏、陷阱裏的敵軍屍體,他們也得給挖個大坑全都埋上,以免腐爛之後污染環境。
等他們把這兩件事全都做完,李璟那邊也已經搬光了燕子谷裏的石頭。
仍然完好的箭矢,他讓人送還給了葉家軍,已經破損的,他讓人回收了金屬制成的部分,木頭制成的部分則就地焚燒處理。
他們這邊正忙着處理後續事宜,看到瞭望塔上燃起狼煙的定北軍将士,在找守着瞭望塔的同袍了解過胡人去向後,立刻騎着馬殺氣騰騰地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