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時雨走後,鄭豐收問葉安瀾,“大姐,咱們這樣,許将軍會不會生咱們的氣啊?”
葉安瀾一臉疑惑,“生氣?他生什麽氣?”
鄭豐收提醒她,“咱們把他的家眷帶走了呀, 他會認爲咱們是想威脅他吧?”
葉安瀾不以爲意,“就算咱們威脅他,好像他也沒有生氣的立場吧?”
兩軍交戰,敵我雙方自然要各出手段,韓氏看不住己方将領的家眷是他們沒本事,關她葉氏什麽事?
總不能就因爲她有招攬許平安的心,她就得在對方立場未變的時候也對他客客氣氣吧?
那她還打什麽仗?她直接把葉氏拱手相送對方豈不是更高興?
她教導鄭豐收, “現在我們和他還是敵人呢,對敵人我們憑什麽手下留情?再說了,我們要是不把許平安的家眷給提前送走,許平安怕是很快就得和他的那些親人到地府一家團圓了。”
通敵可是大罪,等到這郓城的其他人把許平安推出去頂雷,許平安和他的那些親眷毫無疑問全部都會被盛怒之下的韓氏之主拿出來殺雞儆猴。
這不是葉安瀾想要看到的。
她對鄭豐收道:“咱們要是不把他的家眷給提前送到葉氏去,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不會抛下親人獨自逃走,那咱們豈不是就損失了一員猛将。”
許平安要是能自私一把,不去管他的那些親人,他也不至于被以前和現在的兩任主公完全架空。
鄭豐收一臉認真的用力點頭,“還是大姐你聰明。”
葉安瀾:行叭,跟鄭豐收比,她确實算得上聰明。
***
第二天,付時雨一大早就腳步匆匆來了葉安瀾暫住的小院。
行過禮,他對剛剛吃過早飯的葉安瀾回禀道:“主公,郓城的韓家軍打算今天就把許将軍押走受審。”
葉安瀾挑眉,“罪證他們已經僞造好了?”
付時雨點點頭, “他們還給許将軍用刑了, 不過爲了避免讓人看出端倪,他們沒敢下太重的手。”
葉安瀾蹙眉,“許平安認罪了?”
付時雨再點頭,“他們拿了一截不知道什麽人的手指給許平安看,吓唬他說那是他兄弟的手指,還說要是許平安不認罪,他們就把許家的男人全都大卸八塊,把許家的女人、孩子全都賣給别人吃肉。”
葉安瀾秒懂。比起一家老小全都被砍頭,死了還要被大卸八塊、被烹煮啃食,無疑是個更讓注重身後事的古人無法接受的下場。
“這韓氏還真是爛到根子裏了。”葉安瀾有些慶幸他們下手夠早,不然許平安的家人搞不好還真會被這些家夥抓過來剁手剁腳。
她對付時雨道:“告訴我他們出發的時間、押送的人員和路線等,我親自帶人過去劫囚。”
付時雨躬身應“是”,然後遞給葉安瀾一張折好的紙,上面記載的正是葉安瀾想要的一應信息。
葉安瀾很滿意,“後續事宜就都交給你了。”
付時雨再次躬身應“是”。
葉安瀾打開那張折好的紙,仔細看了一下紙上記載的押送時間、路線、人員配置。
按這紙上記載的情況來看,這郓城的其他守将,明顯一點兒也沒想到她們葉氏其實不僅僅隻是想從韓氏手中搶一波人口以及物資。
他們沒想到葉氏會打許平安這員猛将的主意,又自以爲他們已經拿捏住了許平安的軟肋(他的家人),所以一點兒也不怕許平安中途逃跑或者被救。
就連派兵押送, 也隻是意思意思的隻派了一共三百餘人。
葉安瀾對他們的有恃無恐相當無語,卻不知郓城的其他守将之所以隻派這麽點兒人押送許平安,一方面固然是因爲他們并不認爲許平安會中途逃跑或者被救,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爲他們實在是被葉氏的神出鬼沒吓破了膽。
在把這口黑鍋牢牢扣在許平安頭上之後,自覺已經沒了被黑鍋砸死風險的這群人,腦子總算再度運轉起來。
他們把郓城之前發生的事兒全都串在一起過了個遍,然後他們驚恐地發現,葉氏那晚可不僅僅隻是燒了他們的營地、搶了他們的軍需、大搖大擺帶走了之前被他們堵在郓城西邊的那群流民,人家甚至還把他們吳副将的家也給洗劫了。
吳副将之前靠着損公肥私發的那筆橫财,在那晚之後就已經不翼而飛,改頭換面成了葉家軍的戰利品。
這件事給這群貪生怕死的郓城守将提了個醒兒,他們突然意識到,他們能不能活,其實全在于葉氏到底想不想讓他們活。
可就算如此,他們也得垂死掙紮一下不是?
于是,這群人爲了能讓自己多點兒安全感,不約而同地開始給自己增加侍衛。先不管有用沒用吧,起碼他們可以求個心理安慰。
除此之外,他們還增派了守城的人,在軍營巡邏的人,守着自家府邸的人
如此你調一些,我調一些,郓城的韓家軍将士很快就被他們一點一點瓜分完了。
等到許平安被迫扛下所有罪責,他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哎呀,沒有多少能派出去押送許平安的将士了_(:з」∠)_
十幾個人湊在一起吵吵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最終吵出的結果,就是他們每人都擠出一些人,然後讓這些人拼湊成一支隊伍負責押送許平安。
人手偏少,人員又都是臨時拼湊而成,這支隊伍的戰鬥力可想而知。
當他們押着許平安出了軍營,拐上通往郓城西城門的那條主街,葉安瀾率領的三百多個親衛驟然發難。
他們原本全都穿着尋常百姓的衣服,有模有樣的或是在逛街、或是在與人交談、或是在熱情地對着衆人招攬生意,此時卻冷不丁地全都變了一副模樣。
負責押送許平安的韓家軍将士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他們看到這群人從各種出人意料的地方摸出武器沖上來,手下意識地去摸武器,結果還沒等他們把武器揮向對方,對方手裏閃着寒光的刀或者劍就已經吻上他們身體的各處要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