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因此漸漸生出隔閡,再加上謝淵舅兄的這位義弟,打仗也不像從前那樣勇猛、那樣用心了,有好幾次,他甚至因爲貪圖酒色誤了戰機,導緻謝淵舅兄所在的勢力戰事失利。
爲了平息衆怒,謝淵舅兄按軍規責罰了他的這位義弟。
他自認已經從輕處罰了,但他的這位義弟卻覺得,自己明明曾經爲謝淵舅兄的大業立下汗馬功勞,謝淵舅兄卻在勢力發展起來之後,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分明就是個十足的忘恩負義之徒。
他感覺自己的榮華富貴岌岌可危,人身安全也已經受到威脅,于是在别人别有用心的挑撥下,他和周邊的其他義軍勢力搭上了線。
背叛,這是謝淵舅兄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可他又不能在拿不出鐵證的前提下,把自己的義弟給直接咔嚓了。
正當他爲了該怎麽抓住對方馬腳而煩惱時,對方親手給他遞了把梯子。
對方提出,作爲義兄,他可以代替謝淵舅兄去送嫁。
謝淵舅兄故作爲難,表示自己已經選好了送親人選,而且這人選還是他的夫人和兒子,從身份上來說,他們送親比對方這個義兄更合适。
這是他給自己這位義弟最後的機會,結果對方卻毫不猶豫選擇了放棄這個機會。
他堅持要跟着一起來郯城,謝淵舅兄在拒絕了兩次之後,“無奈”同意了對方的這個要求。
對方心知謝淵舅兄對他多有防備,進入郯城之後,他爲了方便行事,随便找了個理由,就帶着自己的一幹心腹住進了館驿當中。
而謝淵舅兄的夫人、兒子和妹妹,則是爲了能夠體體面面的辦婚事,單獨住進了另外的宅子裏。
沒人知道,謝淵舅兄的兒子,在跟謝淵第一次見面時,就把自己父親的密信拿給了謝淵。
謝淵的舅兄在信裏簡單說了此人勾結外人的事,并拜托謝淵尋機幫他除了這個内患。
原本他們打算在這人踏上回程的時候,裏應外合把這人殺掉,誰知這人居然作死的去撩撥葉安瀾_(:з」∠)_
也是多虧了葉安瀾那時候還不知道謝淵也想殺這人,爲了不給謝淵添麻煩,爲了讓謝淵的婚禮順利舉辦,葉安瀾忍下了對這人的一腔殺意。
可也正是在那時候,葉安瀾隐約意識到了謝淵對這人的真正态度。
等到謝淵派長安找上她,讓她幫自己來一出打草驚蛇,而且還毫不避諱的讓長安告訴她,他人手不夠,是因爲派了不少人過去保護未婚妻,葉安瀾就愈發确定這中年男子有問題了。
從那時起,她就确定了謝淵要殺這中年男子,隻是她卻不知對方打算怎麽殺了這中年男子。
畢竟這中年男子還有很多心腹下屬、家人親族留在謝淵舅兄的地盤上,而謝淵和謝淵舅兄又是極其穩固的同盟關系。
謝淵要是真的殺了明面上與謝淵舅兄是義兄弟關系的中年男子,謝淵舅兄還真沒辦法不向謝淵讨個說法。
因爲是與己無關的事兒,當時葉安瀾并未深思,卻不料謝淵甩鍋甩成了習慣,直接給她來了一出“一事不煩二主”_(:з」∠)_
這要不是李璟跟她說的這件事,她非殺回去,先狠宰謝淵一刀不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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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被撲滅,黑黢黢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樹林冒着滾滾黑煙,累得呼哧帶喘的将士拄着手裏的工具,毫無形象的大口喘着粗氣。
李璟站在一旁,聽着負責追擊潰逃敵軍的将領低聲回禀一共捉到多少、殺死多少,還有大概多少漏網之魚。
後知後覺有些心虛起來的葉安瀾,指揮着自己麾下将士給那些因爲救火累了個半死的謝淵麾下将士送加了鹽糖的涼白開。
謝淵就是在這個時候快馬加鞭趕過來的,他雖然早就知道大概會發生些什麽事情,但該演的戲還是得認真去演。
李璟派去郯城報信的騎兵,是在城主府前院的辦公大廳找到的謝淵,當時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他帳下僚屬、官員若幹。
滿身塵土、汗水的報信騎兵飛身下馬,按照李璟要求的,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大聲向謝淵彙報了他們遇襲、反擊、發現敵人身份不對的“整個過程”。
謝淵和在場所有人一樣,先是震驚、緊張、松一口氣,然後又是面色難看、一臉爲難。
他沉默片刻,“确定伏擊你們的将領是我那位義兄?”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雖然那人一看就不是啥好鳥,但從謝淵妻子那邊論,他确實該稱那人一聲義兄。
報信的騎兵用力點頭,“李公子認出那人,就立刻派屬下過來傳信了。”
謝淵一臉爲難,“這義兄怎會帶人伏擊師妹和延甯?他.”
他不能說對方死有餘辜,畢竟對方是他舅兄的結拜義弟。
可他也不能因此怪罪葉安瀾作出反擊,畢竟無論是誰,遇到一個三番兩次想殺自己的人,都不可能次次看着别人的面子手下留情。
葉安瀾隻是做了一件正常人都會去做的事,他這個做師兄的,就算“被動”承擔了對方這一行爲帶來的麻煩,他也沒有任何立場指責對方。
“主公,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安撫兩方。”眼看謝淵隻顧左右爲難,他帳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幕僚忍不住出聲提醒。
此人于智謀、軍事方面水平着實一般,但在政務、民生方面卻頗有兩把刷子,屬于那種沒什麽心眼兒的實幹派。
在場的幾位幕僚,也就隻有這位一點兒都沒察覺出這裏面不對勁的地方。
也因此,隻有這位最是情真意切的在爲謝淵擔憂。
謝淵長歎一聲,“守義說得對,現在确實該以安撫兩方爲主。”
他“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帶齊人手親自前往那片樹林。
葉安瀾倒是沒給他臉色看,隻是神色淡然的接連紮了他兩刀。
謝淵跟她道歉,“師妹,讓你在爲兄的地盤上遭遇伏擊,是爲兄監管不力,爲兄慚愧。”
葉安瀾不按套路出牌,“師兄确實該慚愧,這要是誰敢在我的地盤上對我的客人下手,我一準兒把他挫骨揚灰。”
心口中了一刀的謝淵:雖然我們說好了要演戲,可你也不必真的這般犀利_(:з」∠)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