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緊趕慢趕,還是比韓瑢慢了一步的長安,一邊飛身下馬,一邊暗罵韓瑢搶他家公子風頭。
他分開人群走進來,刷的一下展開一卷公文,“羅校尉,有人檢舉你私賣軍械和馬匹、克扣戰死将士的撫恤銀,罪證确鑿,按律當革除軍職,從嚴查辦,還請你跟我們回營接受審訊。”
羅鷹面色大變,他萬沒有想到,他私自調兵入城的事兒還沒暴.露到謝淵面前(其實已經暴.露了),他之前做下的某些勾當就已經被人盯上。
看一眼同樣仿若被雷劈過的兒子,羅鷹隻來得及低聲說了一句,“不要再得罪那位葉姑娘。”
他不傻,長安那聲響徹整座酒樓的“葉姑娘”,顯然就是爲了刻意敲打他和他兒子的。
他們羅家若是膽敢繼續和那位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葉姑娘硬碰硬,羅鷹很懷疑,接下來,這些人就會沖他唯一的兒子下手。
羅鷹被士兵押走了,長安卻沒有立刻跟出去,他沖葉安瀾拱了下手,“葉姑娘,我們家公子讓我幫他給您帶聲好。”
說完,這小子還用視線重點關照了一下笑容略顯僵硬的韓瑢。
想在葉姑娘面前和他們家公子搶表現機會,哼,當他長安是擺着看的嗎?
葉安瀾既感動又無奈,她百分百肯定,李璟絕沒有說過讓長安幫他帶聲好_(:з」∠)_
她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那你也幫我給他帶聲好。”
謝謝什麽的,她就不說了,免得别人還以爲李璟是在濫用職權構陷同僚。
打發走了專程過來抓人的長安,葉安瀾假裝沒有看到石戎臉上那明晃晃的好奇二字,她看向羅武,“現在你的倚仗沒了,你是要自己放走金家姑侄,還是要我打上門把人搶出來呢?”
石戎:(ΩДΩ)好家夥,原來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混不吝的人_(:з」∠)_不過,他喜歡!
“我放他們走。”羅武憋屈極了,但他一貫都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父親已經被抓了,他不能再把自己也給陷進去。
甚至爲了不讓攀上葉安瀾這條大粗腿的金家姑侄記恨他,他還難得給了金家姑侄好臉色。
金多來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天真還是自欺欺人,如果不是無意節外生枝,金多來都想翻着白眼兒請他清醒一些了。
戳了别人一百刀,然後給别人一個笑臉,别人礙于情勢與他虛與委蛇兩句,他就覺得别人一定是原諒他了,這他娘的到底是哪來的迷之自信?
心裏吐槽着,面上金多來卻是一點兒也沒表露出自己對羅家的敵意。
他先是讓人把自己姑姑送去了葉安瀾那兒,請她幫忙給姑姑把脈開方,然後又仗着楊小桃等人就在身邊,問羅武要回了被他抓走的金家掌櫃。
最後,他幹脆利落與羅家做了交割,帶走了他姑姑的所有嫁妝。當然,這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羅家用銀子現給填補上的。
爲了這個,羅武的母親還撒了一回潑,好在羅武是個識時務的,有他鎮壓羅母,金多來沒費什麽事兒就拿到了等額的銀錢補償。
至于他金家的偌大家業,這些金多來原本就沒帶進羅家,他帶過去的,不過就是少許浮财,這倒是省了他再與羅家人多費口舌。
帶走了姑姑的嫁妝和自己帶來的值錢東西,金多來就去館驿找葉安瀾了。
和他一起的,還有全程保護他的楊小桃等人。
金多來習慣了腰纏萬貫,馬車走在街上,想到自己和姑姑終于掙出一條生路,他心中除了輕松就是惬意。
負責保護他的楊小桃就不一樣了,在她看來,這小胖子簡直就是一座會跑的金山。最重要的是,現在這座金山可是屬于她家姑娘的!
爲了保護好屬于自家姑娘的龐大财産,楊小桃全程表情嚴肅、精神緊繃,就連路邊的狗子多看了馬車一眼,她都會立刻刷的一下轉過頭去,确認一下是誰在打她家姑娘金山銀海的主意。
和她一起的周明哲覺得自己簡直沒眼看,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這馬車裏坐着個名副其實的小金人兒嗎?
好不容易一群人在楊小桃的草木皆兵裏回到館驿,卻不料葉安瀾居然不在館驿裏。
留守的護衛告訴楊小桃,“那個韓瑢非要請咱們姑娘遊湖,姑娘不去,他就又給姑娘送東西,姑娘嫌他煩,所以就帶着金少爺的姑姑去了城主府。”
周明哲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問那護衛,“姑娘去多久了?”
護衛答:“已經去差不多兩個時辰了。”
周明哲轉身就要往城主府去,腳邁出去沒幾步,他又冷不丁轉過身,“算了,估計已經來不及了。”
其他人俱是一頭霧水,這是說啥呢?(⊙_⊙)?
周明哲卻沒有爲衆人解惑的意思,他吩咐留守的護衛,“你們給金小公子安排個住的地方,讓他先好好歇一歇。”
金多來哪有心情歇,雖然确實很疲憊,但他更關心自己姑姑的情況。
他問留守的護衛,“葉姑娘可說了我姑姑是個什麽情況?她的病.”
“不是病。”
“也不能說不是病,姑娘說的是,不全是因爲病。”
“對對對”
留守的護衛七嘴八舌一通說,金多來這才知道,他姑姑雖然因爲受了幾年磋磨,确實身體不太好,但不好到現在這種程度,卻是因爲她被人下了一種慢性毒藥。
從護衛們的講述裏,金多來得知,他姑姑的毒葉安瀾會解,之前他讓人送來的藥材也已經足夠齊全,他姑姑現在需要的,隻是半年到八個月的恢複時間。
至于爲什麽把她帶去城主府,而不是留在館驿,葉安瀾也讓護衛們給金多來傳了話。
“我家姑娘說了,如今這郯城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館驿,爲了她的金山銀海,她不能把其中一個金娃娃單獨留下。”
葉安瀾是開玩笑的,但這護衛說起話來一闆一眼,經他一轉述,玩笑直接成了再正經不過的财迷發言_(:з」∠)_
周明哲聽了滿頭黑線,金多來卻是一點兒也沒覺得葉安瀾這想法有哪裏不對。
他是個生意人,雖然年紀小,但卻已經從他父親身上學到了落子無悔和重信守諾。
在他看來,他和葉安瀾就是做了一樁特殊一點的生意,現在葉安瀾已經兌現了她的諾言,那麽接下來,确實就該輪到他們金家表現出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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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