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冠禮後,承政便正式監國攝政,曲玉也加緊學習大婚禮儀,承政命人送來書信,中規中矩的囑咐她注意休息,不要過度勞累,曲玉也拿不準這是他自願寫的還是被要求的, 也就中規中矩的回了信,然後再無聯絡。
終于到了大婚之日,衆目睽睽之下,曲玉一絲不苟的完成了所有的禮儀,尚且稚嫩的眉眼在儲妃冠服的襯托下也有了幾分威嚴端莊之色,她與承政站在一起, 受着百官叩拜, 心裏下意識的有些驚慌。
便是學了幾個月的禮儀,這樣的場面也是第一次經曆,說不緊張是假的。
袖中的手緊張的握拳,她隻能木然着臉不顯露自己的情緒,目光空蕩蕩的不知該落在何處。
袖口在此時動了動,承政一言不發的握住她的手,沉靜的目光漠然注視着百官命婦,眉間微蹙,自帶尊威,察覺到曲玉在看自己,他這才把目光移過來,眉頭微微舒展,但很快就移了回去。
隻是短短一個目光相觸,曲玉安心多了,試探的握住他的手指,沉下心思,坦然接受朝拜。
太子大婚次月,帝後移駕行宮休養,朝政盡數交由太子處置。
行宮清淨,是個靜養的聖地, 沒有朝政煩累,溫骁終于可以早睡早起,每日習武強健一番體魄了,他的咳疾也痊愈了不少,這讓姜容鶴安心不少。
隻是除稷甯外,其他三個孩子跟着一塊來了,行宮裏每日最多的聲音,就是瑾廷逃跑時的尖叫,不過半個月,扶光已經可以麻利的折一根柳條,攆着他滿行宮跑,翻山越嶺也要揍他一頓,每每這時,蓮緻就會窩在姜容鶴懷裏看笑話,等瑾廷挨揍後,再和瑾廷掐一架,日日如此。
來了數月, 姐弟三人的身體都強壯了不少, 能跑能跳,最易得的風寒都不見了蹤迹。
他們每日吵鬧,溫骁都不多管,但在學業上卻嚴厲的很,便是已到了婚嫁之齡的扶光,也得每日跟着林湘學規矩學管家,而瑾廷除了每日念書,還得跟着他習武。
至于前朝的事,承政大多都能自己想法子處理,實在拿不定主意的,才會趕來行宮詢問溫骁,至于稷甯,在首陽安分待了沒兩個月,便又求了一份外派的差事出發了。
前朝的事姜容鶴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隻是這些年,朝廷興修水利,開荒良田上千畝,鼓勵經商,重學政,改革吏治,修訂大梁律,駐防邊關,屢抗外敵,每一件事都是溫骁一個個通宵熬出來的。
他武将出身,卻沒有選擇窮兵黩武,而是一心一意的發展農桑,夯實大梁根基,那個逐鹿天下的夢想在他掂量了大梁百姓的溫飽能力後就擱置了。
他不想給自己的子孫留下一座根基薄弱,吏治混亂,民生凋敝的江山。
如今的大梁,百姓富足安樂,吏治清明,内有良臣,外有悍将,猶如即将成年的猛虎一般,威震着周邊小國。
隻是如此,仍不可懈怠,壓在溫骁身上的重任遲早要徹底移交給承政,然後代代相傳下去。
不求萬世相傳,最少昏君榜上,不留溫家子孫姓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