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伏拜在地不敢吭聲,離開時,臉上已經全都是冷汗了。
林湘示意扶光帶着蓮緻先回屋裏,這種事,一個未嫁的公主不便幹涉。
“娘娘,事已至此,還有位曲姑娘, 要不要見一見?”
姜容鶴扶着椅子慢慢坐下,見自然是要見的,說好的三個月爲期,如今就剩曲玉一個人,說什麽都是要見一見的。
次日,曲玉照常來請安,林湘把她領了進來。
這是她第一次進椒房殿, 微微低着頭,碎步緩行,鬓邊的步搖都穩重的不怎麽晃動,餘光能瞥見姜容鶴的鞋尖時,她停下,緩緩跪地。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
微微俯身,磕頭後仍舊跪着。
“坐下說話吧。”姜容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顔悅色。
雖然穆棱的事讓她大動肝火,但她并不想把怒火波及旁人。
“是。”曲玉起身坐下,仍舊微微垂着眼。
她的禮儀規矩比其他人好多了,這一點否認不了。
“四人一同入宮,如今就剩下你了,本宮也不知如何評判她們三人,即便是做做樣子,三個月的時間也不算長,爲何接連犯蠢呢?莫非連演戲騙騙本宮都不願意了?”
曲玉略一沉思才道:“必定是不甘心泯然于衆人吧。”
“此話怎講?”姜容鶴準備好好聽一聽。
曲玉這才擡眼,目光清澈柔和,大方的看着姜容鶴的眼睛:“甯姑娘很聰明, 她打着仗義的旗号護着穆姑娘,無非是想讓娘娘知道, 月姑娘恃強淩弱,穆姑娘軟弱可欺,兩位都不是可靠的儲妃人選,隻是她忘了,後宮不需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儲妃也不需要一腔仗義。”
這話說得有幾分意思,姜容鶴靜靜的看着她:“那你呢?爲何她們三個矛盾重重,唯獨你置身事外了?”
“臣女有自知之明,比姿色不及她們,比家世也不及她們,處處都不及,自然不會樹敵。”
這話說得沒意思,姜容鶴移開目光:“這話妄自菲薄了些。”
“娘娘昔日設宴,常得恩賞的女眷,哪一個不是活潑好動的?如臣女這樣木讷文靜的,即便是到了娘娘跟前,也隻是旁人的陪襯。”
姜容鶴看向她, 細細一想, 還真是。
那些活潑好動的小姑娘惹眼,什麽蹴鞠放風筝之類的玩意兒,她們最是擅長,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聽着便讓人心情愉悅,她自然是厚賞的。
這麽想,也就不奇怪甯思思爲何沒把曲玉放在眼裏了。
“是你讓人去查穆家的?”姜容鶴問話的語氣平淡無常,這些事可以瞞的了别人,卻瞞不住她。
曲玉并不驚慌,隻是微微颔首默認。
“爲何突然想起讓人去查穆家?”這才是姜容鶴最好奇的地方。
曲玉解釋道:“穆姑娘愛用香料,每逢膳後,身上的香料味都會重一些,秋獵那日她因天氣太熱而咳嗽,臣女便想,她大概有隐疾在身上,所以命人去查,雖說宗正都一一細查過了,可是這裏面可操作的東西太多,并不能當真。”
(本章完)